“陛……陛下。” 老癫转头磕磕巴巴道。
夏涵站在老癫身边, 手搭凉棚，朝着远处望去。
看着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的妈妈，夏涵欣慰道：“不错, 不错。老癫你也算是做了个好事。功德大大的有。”
老癫立刻道：“都是因为陛下的教导有方, 才让老奴这个庸鬼，乐于助人。”
夏涵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的,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所以, 你刚才在想什么，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老癫：“……”
老癫心里大喊救命。
不是已经过去了, 怎么又转回来了。
夏涵嗤笑一声, 一把将老癫抓到手里, 叠吧叠吧塞进鬼袋里，吞到肚子里。
转眼间到了洞庭湖岸边, 夏涵吐出鬼袋，将老癫甩出来。
老癫落在河里, 挣扎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我不会水啊！”
夏涵侧身，用手指掐掐自己的眉心。
这家伙本来就是水鬼, 竟然还怕水, 简直就是水鬼的耻辱。
夏涵任由这老家伙哭嚎挣扎，想看看这老家伙什么时候，想到自己是水鬼。
可惜, 夏涵没等到老癫自己爬上来, 反倒把别人给招了过来。
“听声音就在这附近！赶紧找找！”一对年轻人跑了过来。
是一个男生, 和一个女生。
老癫的呼救声很大, 男生很快就找到老癫。
那个男生一边跑，一边脱掉外套，跑到河边，一个猛子就要扎进去，却被女生给拦住。
“你等等！”
女生站在原地，飞快的扫过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跑到夏涵身边。
“你让开一点。”
夏涵老老实实的往旁边站了站。
才发现脚旁有个木棍。
女生蹲下身，捡起一根长木棍，朝着男生跑过去。
跑着跑着，她抓着长木棍的胳膊，往后拉，然后往前一抛。
长木棍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向男生。
男生跳起来，抓住木棍，一个猛子扎进湖里。
“大爷，抓住木棍！”男生一边往老癫那边游，一边努力伸出木棍。
老癫就跟听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木棍。
男生抓着木棍，往岸边游去。
游着游着又觉得不对劲，棍子上的重量也太轻了。
他想到那些怪谈，不，不，不会吧。
他扎着胆子往后看去，见那老大爷的也跟着游起来。
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大爷估计是会游泳的，跑来游夜泳。
下了水后，不知道是抽筋了，还是被水草缠上了。
他更倾向于后者。
抽筋好的可没那么快。
等男生拉着老癫上岸，女生赶忙迎上去。
“没事吧？”
“没事。”男生摸了把脸，转向身后，吓了一跳。
“人呢？”
女生这个时候也发现那个老人不见了。
“他刚才还在这里来着……”
女生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那个女孩站的地方。
那里也空无一人。
两个少年对视。
男生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道：“说不定是因为他们跑的比较快……”
女生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两人身上的汗毛齐齐竖起。
女生一把抓住男生的手。
“跑啊！”
空中，夏涵看着这对少年狼狈逃跑，斜撇老癫。
老癫站在夏涵身后，低着头一动不动。
夏涵轻哼一声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老癫喏喏道：“老奴很长时间没碰到过水，忘了自己是水鬼。”
谁规定水鬼就不能怕水了？
老天爷么？
要不你去问问老天爷?
但老癫只敢在心里吐槽，可不敢真的说出来。
可他不说，夏涵也知道这老家伙，肯定还在腹诽她。
夏涵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现在恢复水鬼的本能了么？”
“恢复了，恢复了。”
她指着面前的洞庭湖道：“去吧，交给你了。”
老癫暗暗哀叹一声自己真的好苦啊，然后不情不愿的进了湖水里。
夏涵看他下去，轻哼一声，也跟着下去。
老癫在前面占卜位置，夏涵跟在后面，游来游去，四处观望，不像是“办正事”，到像是游玩的。
夏涵在进洞庭湖之前，是提着心吊着胆的。
生怕被水灵气冲晕过去。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洞庭湖比苏河高了一个等级，但和海河差不多。
不过仔细“品尝”，就会发现，虽然都是一个等级的水域，但涌入她体内的能量，还是稍有不同。
这个不同，就像“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都是极其下饭的炒菜，但味道不同。
夏涵很喜欢洞庭湖的味道，忍不住显出龙身，欢喜的翻滚。
这一撒欢，可苦了老癫。
他本来就不想下水，心情很郁闷。
在水里占卜，又很难。
夏涵一个翻滚，平静的水底，顿时就跟遭了九级台风一样。
老癫差点就被吹没了。
更别提占卜了。
幸好夏狗……咳咳，陛下及时控制住了她的冲动，十分体贴的将占卜用龟甲找到，还给他。
陛下真是一条好，好……龙！
望着硕大的龙睛，老癫的思绪都要停滞了。
直到龙看他没意思，转身离开，老癫一屁股坐在湖底。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每次见到陛下的龙身，都会被震撼到。
老癫回过神来，惊奇的发现，他身体被罩上了罩子，挡住湖水。
当他需要走动的时候，这个罩子也会随着他一起动。
在老癫辛勤占卜的时候，夏涵缩小成一米大小，在洞庭湖寻宝。
夏涵已经将海河视为自己的囊中物，在海河里寻找宝物，那不叫寻宝，只能叫寻找。
但，洞庭湖则不一样。
夏涵玩的很开心。很快，就收获了一堆珍珠蚌。
夏涵没有直接打开，那就没有乐趣了。
她要等回到岸上后，一个一个的撬开，享受开盲盒的乐趣。
如果开到不错的珠子，还能给老妈串一串珍珠项链。
夏涵美美的将目之所及的所有河蚌，都收起来。
唯一没收起来的是一个开了智的河蚌。
这个河蚌足有卡车大小，而且竟然做了伪装，身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石皮。
如果不是夏涵够敏锐，已经错过了。
这一看，就知道已经开智多年。
比苏河的那个河蚌，更有可能化妖。
只是，也只是可能。
并不是每只开了智的，都能成功化成真正的妖怪。
夏涵摸摸蚌壳，感受着蚌壳下瑟瑟发抖的蚌肉，想着说些鼓励的话。
“昂~”
巨大的河蚌瞬间停止颤抖。
在颤抖停止的瞬间，生命也停止了。
它死了……
夏涵：“……”
胆子这么小的么？
算了算了，又不是苏河海河的，就算化形了，难道还能离开生它养它的洞庭湖，跑去北方投奔她？
怎么可能。
夏涵安慰了自己两句，伸爪子将河蚌上的石皮给弄下来。
爪子一伸，河蚌的两个蚌壳打开，露出里面的蚌肉。
爪子勾开蚌肉，都掀开多一半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么大一个河蚌，竟然一个珍珠都没有，这合理么？
当然合不合理了。
夏涵不死心，继续将河蚌剩下的肉撕开。
夏涵嘴巴张开。
她承认自己误会河蚌了，里面是有珍珠的。只是有且仅有一个珠子。
夏涵伸出爪子，怕把这个珠子伤到，收回爪子。
珍珠飞起来，飞到夏涵的身边。
夏涵变成人形，珠子落下她的手上。
“哇~”这个珍珠形状圆润，光泽诱人。
品相极佳。
但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珍珠比她的脑袋都大。
夏涵先是一喜，随后揉揉脑袋。
这珍珠好看，是好看，拿出去一定会惊艳世人。
可问题是，这东西太大了。
除了惊艳世人，其他还能做什么？
弄个链子，当挂坠？
夏涵挠挠下巴……算了吧。
忽然，夏涵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用法。
这东西适合当礼物。
贵但不实用，可不就适合当礼物么？
夏涵的思路打开了。
要不就弄个托，将这枚超级超级大珍珠，放到上面。
至于托，也不拘泥什么材质的。
甚至可以一个材质来一个。
等以后她拿下海河之后，一定会建龙宫的。
到时候龙宫里，空荡荡也太掉档次了。
势必要弄一批装饰物，装点她的龙宫。
这个大珍珠倒是个不错的饰品。
夏涵将大珍珠吞到肚子里。
她拍拍肚子，正要继续寻宝，就听到远处呼唤她的声音。
“陛下！陛下！”
夏涵游了过去。
老癫兴奋道：“陛下，老奴找到地方了。”
夏涵眼睛一亮，“前面带路。”
老癫在前面游，夏涵在后面跟着。
很快，夏涵嫌弃老癫游得太慢，加速游到老癫身边，拎着老癫的脖子。
“指路。”
“是。”
在老癫的指挥下，夏涵越游地势越高，脚下的地形从低洼一点点变高。
没有树木花草，山体嶙峋。
穿来穿去的只有鱼虾。
就连水草都不见一棵。
在老癫的指挥下，夏涵钻进一个山洞，现在应该说是水洞。
山洞极深，又蜿蜒。
夏涵没有仔细记录，但估摸着，至少有十几公里。
对夏涵来说，是眨眼就到。
但老癫不行。
夏涵得将就老癫的速度。
“这里！就是这里！”
老癫叫到。
夏涵瞬间停下，在老癫的指引下，看到侧开的山洞。
夏涵浮在原地，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紧张。
总之心情复杂。
夏涵喃喃道：“希望没有别人捷足先登吧。”
作为唯一知道夏涵在找什么的老癫，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无语！
夏涵调整好情绪拔腿往里走（冲）。
“陛下！”
听到老癫的生意，夏涵才想起来，她把老癫给忘了。
随手将老癫扔到水面上。
同时还有一句话。
“你可以在岸上等我，也可以回去。”
老癫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扔回岸上。
和两个偷偷跑回来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啊！”
一鬼两人全都受到惊吓，同时高声尖叫起来。
叫了一会儿，那个女生发现那个老鬼也在叫，叫声比他们还惨。
女生对老癫的恐惧，顿时消失了不少。
“大爷，你是鬼么？”
老癫不叫了，拍拍自己的胸口，“你们这些孩子太莽撞了，都吓到老夫了。”
女生也没想到这个老鬼，竟然倒打一耙。
他是鬼，他们是人。
怎么想也是他们比较害怕啊。
女生道：“大爷，你可是鬼，怎会害怕我们人类？”
老癫：“……”
好有道理。
老癫站了起来，道：“老夫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
女生此时已经意识到，老癫不是凶狠的鬼物。
可也没想到，老癫对他们两个大活人，一点垂涎都没有，转身就走。
女生追了上去，“大爷，你别走那么快，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你们鬼的事情？”
老癫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跑越远。
最后消失在朦胧的远方。
女生失望的收回视线，拍了下紧闭着双目捂着耳朵的男生。
男生被吓得一哆嗦。
女生道：“没事，他走了。”
男生依旧在尖叫。
女生吸了口气，抓住男生的手腕，猛的拉开，冲着男生的耳朵大喊道：“他走了！”
男生耳膜差点破了，脑袋都被震晕。
直到回到城里，男生才回过神来。
男生蹲在路边，抱着脑袋，整个人都要自闭了。
女生摇摇头，拉起男生，“走啦，回家再怀疑人生。”
夏涵把老癫扔出去，自己钻入山洞。
漆黑挡不住她这颗炙热的心。
夏涵摩拳擦掌，蓄势待发！
势要将天魔斩于肚中。
夏涵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第二天早上，没精打采的出来。
夏涵的确见到天魔了，也品尝到了天魔，让她这么多天的期待没有白费。
可，比照着她的想象差太多了。
换句话说，就是她的期望值太高了，见到实物候，觉得落差太大。
那是一块，比天魔心脏大得多肉，纯天魔肉。
这块肉，在被夏涵放出来的时候，虽然活跃蹦蹦跳跳的，根本就没有心脏的灵动。
夏涵当时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最终果然如此，这块肉虽然也不小，可提供给夏涵增益却小于天魔心脏机给予的。
夏涵躺在洞庭湖底，想原因。
最终，她只能得出，可能是因为天魔心脏是天魔的心脏……
简直就是废话。
不过这个废话，到是也能自洽。
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动物，心脏都是极其重要的器官，重要性仅仅次于大脑--至少在夏涵这里是这样的。
第二重要的器官，自然要比一团肉更珍贵了。
夏涵被自己说服了。
何况，虽然能量不如心脏，但恰好补足夏涵体内的龙力。
夏涵的龙力再次处于，如果不努力收敛，龙力就会溢出的情况。
如果再多，她就要陷入沉睡。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沉睡，夏涵有点不安心。
至于为什么，在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些。
你能指望这满脑子，都只有极品美食的吃货，想这么多么？
何况，就算真的睡过去，夏涵相信，以自己的皮厚程度，也不需要惧怕。
现在这么说，纯粹是为了找补。
夏涵吧唧吧唧嘴，那个鲜香嫩滑的感觉，仿佛还在嘴里。
别的先放到一边，她的确是真真切切享受了美食。
因为个头大，又没有人在一旁打扰，夏涵细嚼慢咽，吃的十分尽兴。
至于那直到被吃到最后一口，还在拼命挣扎的天魔肉，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夏涵也不想知道。
夏涵唯一知道的是，虽然都属于天魔，但各个部位的味道不同。
不用担心食用的客人会觉得千篇一律。
果然是个好食材，好厨子。
夏涵舔舔嘴唇，给天魔点了个赞。
既然这次最大的目的，已经完成了，夏涵决定提前回海河。
夏涵有种预感，她可能又要经历新一轮的蜕变了。
只是这次，不知道要轮到哪个部位。
虽然夏涵知道蜕变后，她的实力会得到飞速增长。
但是经历过换牙和换犄角后，夏涵对这一步又期待又怕。
夏涵站在河边，想了想，来都来了，要不进城逛逛？
虽然她现在对食物失去了兴趣，但看看总可以吧。
夏涵开开心心的逛了起来。
她没来过这个城市，也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名字，但不妨碍她快乐。
夏涵逛着逛着，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一个小巷的大树下，三个人正在老天。
一个老人，身穿一身马褂，手上摇着一把扇子，正面写着“铁口直断”，反面写着“一字千金”。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就听这位老人说的“吐沫纷飞”。
“当时那个妇人看到老夫，立刻跪下。”
“老夫做人的时候，最是心软，变成鬼了也不例外。当即答应那个妇人。”
“老夫要过妇人孩子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就算出她那孩子并不是走丢，而是被人贩子拐卖了。”
“等老夫带着妇人，找到那些人贩子的时候，那些人贩子正要转移孩子。并且不止一个。老夫也算是拯救了好几个家庭。”
“最后看着他们家人团聚，老夫就默默离开了。老夫不需要他们的感激。这样就很好了。”
说到最后，老癫笑了起来，笑容里尽是洒脱。
女生男生听到最后，敬佩的望着老癫。
男生道：“大爷，你好厉害啊。不过，你是怎么掉到水里的？你们鬼也怕被淹么？对了，当你落水的时候，站在岸上的那个女孩是谁？”
男生连着三个问题，将一脸从容的老癫，打的溃不成军。
女生看出老癫的心情变差，偷偷拉了拉男生的手。
男生脸腾地红了，感受抓住女生的手。
女生：“……”
女生一把将男生的手甩开，“大爷，你愿意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把这些问题当屁放了。”
老癫喜欢这个女孩子的粗中有细，善解人意。
老癫道：“没事。老夫虽然是水鬼，但因为当初溺水而亡后，在长时间没有接触水的情况下，忽然接触水，会有一段适应期。你们看到就是适应期的我，等我适应好了，一个水鬼该有的能力，我都有。”
“至于那个女孩……”老癫眼珠子一转。
他叹了口气道：“那个女孩，名叫小涵其实也很可怜，她从小就是个傻子，后来出事死了，变成鬼。”
“可惜，等她变成鬼候，平时的时候还好，可每过一段时间，就有几天不太清醒。她傻的那几天，特别容易受到其他的鬼欺负。”
“哎，我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觉得她很可怜，就把她带在身边。”
女生叹息道：“大爷，你果然是个好人，不，是好鬼。。”
男生忙不迭的点头，同意女生的看法。
女生好奇道：“然后呢？”
老癫叹了口气道：“小涵想看看江南风光，我们爷孙两鬼收拾收拾，就来了江南。”
“原本我们已经做好了计划。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癫揉揉额头，“谁成想半路的时候，小涵又发作了。迫降洞庭湖湖边，顺手将我推到湖里。我恐惧发作，正好被你们看到。”
女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站在岸边不远处，就那么看着你，也不上前，嘴边带着笑。”
“对对对。”老癫连连点头道：“那就是她癔症发作时的模样。”
“如果你们以后看到她，如果看到她脸上挂着笑容，那估计就是癔症发作了。”
“这姑娘也太可怜了。”女生有些替老癫口中的小涵难过。
老癫听到女生的话，下意识的就像反驳，直到想到此时他和小涵的鬼设。
只能扯出要勉强的笑容，“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老癫觉得自己心里都在滴血。
早知道会这么难受，他还不如痛痛快快的骂夏涵一场。
反正根据他的经验，陛下也不会这么早回来。
这两个孩子又是普通人，以后不会跟陛下遇到。
等等，既然，大概率陛下不会遇到这两个孩子。
他其实完全可以改口，骂陛下，过过嘴瘾。
就算改口，这两个孩子也只会觉得他老年痴呆。
退一步讲，就算这两个孩子觉得他满口胡言乱语，也没有关系。
他以后也不会遇到这两个孩子。
老癫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想起一个声音。
“老癫，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可好？”
老癫脸上的“汗”，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