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道：“白素, 你把她们两个送过去。”
白素点点头。
“夏涵，我跟石蕊自己去就行了。”王乐乐不知道夏涵和白素的关系，不想给夏涵添麻烦。
穆石蕊在石蕊开口拒绝的瞬间, 却同时道：“那就麻烦白素先生了。”
王乐乐听了，急着扯了扯穆石蕊的胳膊, 小声道：“石蕊？！”
石蕊平时拎的那么清, 怎么今天有点犯傻呢。
白素可是夏涵带来的，让白素帮忙，以后不得夏涵还人情么。
万一, 这家伙是披着羊皮的狼, 想要以此要挟夏涵，让夏涵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她一定愧疚死。
白素看王乐乐不想让他去, 赶忙道：“王小姐放心, 能为夏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王小姐请务必不要拒绝。”
他正在努力的刷大佬的好感, 一丁点小事都不能放过。
却没想到, 王乐乐听到他的话后，对白素更加警惕了。
王乐乐觉得白素这话，越听越像渣男糊弄小姑娘。
夏涵也没想到一向没心没肺的王乐乐, 竟然也变得如此警惕。
有点欣慰, 也有点心酸。
夏涵拍了下王乐乐的肩膀, 感慨道：“我们乐乐长大了。”
王乐乐哼了一声道：“我早就长大了。涵涵你这语气, 就跟我家对门的五十多的大妈一样。”
夏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拉着脸道：“你家对门的大妈，长得有点年轻啊。”
王乐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摸摸鼻子, “好涵涵, 我知道错了。”
她将手臂搭在夏涵身上，将人半拉半推弄到窗边。
余光瞧见白素没有跟过来后，她才低声道：“夏涵，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们。但我们自己也可以。”
她拉起袖子，弓起手臂，给夏涵秀了秀肌肉，“看，我这段时间锻炼很勤快。还去学了散打，我们教练说，以我目前的实力，对付两个大汉没问题。”
夏涵：“……你在哪里学的？”
王乐乐道：“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可那家店不是连锁的，在石市没有分店。”
夏涵很想说，我不是想去学，我是想去砸场子。
夏涵搭住王乐乐的肩膀，低声道：“你放心，白素现在一门心思跟着我，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王乐乐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白素，转回头来，小声道：“你确定么？你不会骗我吧？”
夏涵点点头道：“白素欠了我不小的人情。虽然对白素来说不小，可对我来说不是大事，我就想着不用还了。可他非还不可，而且追着我要还。”
站在门边，距离夏涵王乐乐最远的白素：“……”
王乐乐眨眨眼，“哈？”
夏涵手搭在嘴边，轻声道：“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些有钱人，最怕人情留过夜。怕我以后拿着人情，去找他们办大事难事。还不如赶紧将人情消耗掉。”
听夏涵这么一说，王乐乐顿时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夏涵继续道：“乐乐，我跟你说，与其被白素追着还人情，让我不堪其扰，还不如让他赶紧还上。换乐乐你欠我人情呢。”
王乐乐重重的点点头，“夏涵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种逼着人，还人情的奇葩！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王乐乐拍着胸脯保证，深信不疑。
夏涵笑了起来，“所以，你们一定要替我好好使唤使唤他。如果在局里遇到难题，如果你们可以直接出来，就去门口找他。
如果你们出不来，就托警察跟白素说一声。如果警察不愿意帮你们传话，你们也不要慌张。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来。”
王乐乐点点头，同意白素跟着。
临走的时候，王乐乐忍不住问夏涵：“石蕊知道么？如果她不知道，我能告诉她么？”
王乐乐眨巴眨巴眼，期待的看着夏涵。
夏涵：“……”
看，这就是夏涵非要编瞎话的原因。
这家伙，心里是真的存不住话啊。
夏涵钱多多将两个一妖送到车上。
想了想，夏涵转头对钱多多道：“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去。”
“你就在车上跟白素等着。因为某些原因，非紧急情况下，白素不好进警局。但你可以随时过去问问。”
有些地方夏涵说的含含糊糊，但钱多多明白夏涵的意思。
“我明白。”钱多多没有拒绝，坐上了车。
钱多多虽然对夏涵一会儿要去干嘛，有些好奇。
但相比好奇，她还是更想第一时间知道好友的状况。
其实，夏涵让钱多多也跟着去，也是灵机一动。
很快，夏涵也要离开，出租屋就只剩下钱多多一个人。
下午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夏涵可不放心钱多多一个女孩在这里。
就算是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穆石蕊和王乐乐，夏涵也打算劝她们搬离这里。
接着，夏涵的目光落在白素的身上。
白素瞬间精神抖擞，“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
夏涵点点头，依旧嘱咐了一句，“如果遇到你也处理不了的难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处理。”
白素点头道：“我明白。”
白素希望，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果真的让墨鳞妖王介入，那事情就真的大条了。
一位强大妖王的不善，对横市警方，是极大的灾难。
希望横市警方，办案的时候温柔一点吧。
穆石蕊想的却是：到时候夏涵会以官方身份介入。
一人一妖的想法，南辕北辙。
钱多多也上了车后，夏涵将车门关上。
后退两步，摆摆手。
目送车远去，夏涵也离开出租屋。
绕过一个偏僻的街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出现已经到了郊区。
夏涵坐在一棵树上，手指上出现一只蝴蝶。
轻轻一扬，蝴蝶飞了起来，停在树冠上。
夏涵靠坐在树杈上，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没几分钟，夏涵猛地睁开眼睛，喉头动了下。
下一秒，一枚巨大的门牙落在胃袋里。
至此，夏涵的两颗大门牙，宣告结束自己使命。
夏涵撑开水镜，撤开口腔里的幻术。
一咧嘴，一大块黑窟窿。
夏涵只看了两眼，就闭上嘴。
从这件事，夏涵悟出一个道理：人啊，不能没牙。
尤其，不能没有门牙。
别的牙齿没了，比如两对双尖牙和三对磨牙，只要不张大嘴，没人会留意。
可门牙，除非上唇很长，能完全包住牙齿。只要一笑，就会露出来。
虽然她能藏起来，让别人看不到，可夏涵自己能感受的到啊。
她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心情不好不能憋着，她要发泄出去！
天黑了。
天边传来一声鹰呖。
夏涵躺在原地没动。
很快，身边刮起大风，一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了树旁。
是一头巨大的黑鹰。
黑鹰将头伸到树杈旁。
夏涵站起身，踩着树杈，走到黑鹰的头上，顺着脖子肩膀走到背部。
黑影的翅膀抖了抖，一个小老头被抖了出来。
他诶呦一声，倒在夏涵的腿边，跌了个四仰八叉。
“我的老腰啊，我的老寒腿啊，我的胯骨轴啊！”
夏涵用脚尖点点老颠，“行了。你都是鬼了，哪来的老寒腿胯骨轴。”
老颠听到夏涵的声音，不敢在地上赖着，一骨碌身爬起来，跟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样利落。
老颠分辨道：“大王，老奴只是用比较夸张的比喻。老奴虽然是鬼，但老奴只是小鬼。在罡风里很容易被吹散。如果不是老奴爬进他的羽毛内，您都要看不到老颠了。”
说着说着，老颠就悲从中过来，用袖子擦擦眼角。
虽然眼角一点阴泪都没有。
老颠纯粹就是给黑鹰上眼药。
夏涵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行了行了，本王知道了。”
夏涵踢了踢脚下的黑鹰。
黑鹰瞬间化作黑衣人。
夏涵和老颠同时落在地面。
夏涵道：“你们两人的事情，回去再说。现在说正事。如果你们，尤其是你老颠，当误了本王的事情，本王饶不了你。”
黑鹰躬身道：“是。”
老颠缩缩脖子，“是。”
夏涵抬起手，手上多了个玉瓶。
她将玉瓶递给老颠。
“老颠，你按照这个气息，占卜这个气息主人的位置。注意，是主人，不是沾染者。”
夏涵再三强调。
这个气息可不止三骡子有，被叫到横市警局的那一波人，大部分人都沾染这个气息。即使一个人比较单薄，但聚在一起也很浓厚了。
万一最后占卜的结果，指向横市警局相反的方向。
夏涵带着一妖一鬼，最后找到的却是横市警局……
她以后还在妖鬼中怎么混！
老颠打开玉瓶，放到鼻子下面，就像老辈子，有烟瘾的人，嗅鼻烟壶一样，深深吸了口气。
下一秒，老颠双目圆瞪，吐着舌头咳嗽起来。
这也太呛鼻子了。
夏涵皱眉道：“你记住了么？如果没有的话，再闻一闻。”
说着，夏涵从老颠手里拿过玉瓶，作势往老颠鼻子底下怼，并且嘴里还道：“你方才咳嗽，纯粹是一口气吸太多了，慢慢吸，吸一点，没事情。”
夏涵哄骗着老颠再吸一口。
老颠却讪笑着远离夏涵，“大王放心，老女已经记住了。不需要再吸，吸……呕……”
老颠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涵抓过去。，
老颠不想再吸一次，可在夏涵的手上，还有“不想”这两个字？
老颠被强迫着又吸了一次。
老脸上写满生无可恋。
老颠以为死了变成鬼之后，就再也不会吐。
现在才发现，可能真的是因为他死的年候少，鬼龄小，见识少。
在发现夏涵又想来第三次时，老颠赶忙道：“不用麻烦大王了，老奴已经心里有数了。”
“你确定？”夏涵反复确认：“如果你还没有彻底记熟也没有关系，玉瓶里的气息还有一些，足够你记清楚。”
老颠打了个寒战，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这连续“三个不用了”真是道尽老颠的苦楚。
夏涵道：“黑鹰，给他让开个地方。”
黑鹰听话的站到夏涵的身后。
老颠从兜里掏出三个龟甲，念念有词，开始占卜。
几分钟后，老颠念叨停下，指向北边。
“大王，气息的主人就藏在北面的深山老林中。”
夏涵给黑鹰使了一个眼色，黑鹰再次变为巨□□。
夏涵拎着老颠又上了鹰背。
黑鹰起飞的瞬间，老颠吓得五体投地，抓住黑鹰的羽毛，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
夏涵给老颠弄了一个水罩。
老颠顿时感觉不到风了。
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老颠就会用龟甲占卜一番，然后将结果告知夏涵。
然后夏涵告诉黑鹰去相反的方向。
两次后，不用夏涵叮嘱，黑鹰就自觉地去往相反的方向。
堪称及侦察，运输，战斗于一身的全能型“战斗机”。
坐骑这么给力，夏涵干脆犯了懒，躺在黑鹰的背上，吃吃零食，喝喝饮料，看看书。
坐在夏涵对面的老颠，一抬头就能看到享受的夏涵。
老颠：“……”
老颠刚要开口说什么，夏涵就撩起眼皮。
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夏涵轻哼一声，低头看书。
老颠或许是被夏涵刺激到，速度快了很多。
可惜，他速度快，消耗的鬼气也快。
老颠又只是一个小鬼，很快就鬼体不稳了。
夏涵抬头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道：“老颠，你也得争点气，努力修行啊。”
就连楚楚手下的小霞的道行，都要超过老颠了。
当然了，这里说的只是道行，单纯的道行。
如果看鬼气的纯净度，小霞是远远不如老颠的。
可以说，整个鹿头谷，除了楚楚能保证自己的鬼气质量稳稳压老颠一头，其他鬼都不敢这么说。
可那也不是老颠自己努力刻苦修炼来的，都是夏涵给他开的挂。
这回，夏涵干脆扔给老颠一百鬼币。
夏涵上次去西魍鬼市，自己制作的鬼币，除了花出去的，赏给楚楚老颠黑鹰他们的，剩下的那些全被放到楚楚那里。
夏涵兜里的这些，是她方才闲着没事，又制作的。
鬼币可比单纯的鬼气好吸收。
老颠只吸了一枚，就恢复了大半，继续寻找。
夏涵看速度有点慢，躺在黑色羽毛中，懒洋洋的道：“老颠，你找到目标时，只要还有剩下的鬼币。不论多少都归你了！”
听到这话，老颠的效率，顿时高了不少。
被夏涵当做坐骑的黑鹰，一言不发，只根据老颠提供的方位前进--以反方向前进。
最终，老颠确定了气息主人的，准确位置。
夏涵表情怪异，“老颠你确定没搞错？”
老颠赶忙道：“老奴确定。”
虽然老颠懒，贪小便宜，但工作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这个位置……充分的说明了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
是的，最后老颠确定的位置，就在横市警局……的不远处。
中间也就隔着一条街。
夏涵拍了拍黑鹰的脑袋。
在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出现了三个人。
夏涵挥了挥手，一龙一妖一鬼，顿时在人的视线中，失去踪迹。
夏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到好几双视线，从她身上扫过。
不过，夏涵他们明明就站在门口，这些视线，就跟没看到一样。
“好森严的戒备啊！”
从门口到里面的中式餐厅，到处都是眼线。
这些人虽然都是人类，没有一个妖怪。
可这些人类，目光锐利，就像小号的黑鹰一样。
进来的顾客不知道，从进门开始，他们就被监视起来。
用的还不是电子眼，而是纯纯的肉眼。
这些人培养起来，肯定花了不少的心思，花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的钱！
一座酒楼，一个现代的电子摄像头都没有，反而培养一群人，纯纯用肉眼脑力监视来往的客人。
如果说这都没问题，估计连最单纯的王乐乐都不信。
夏涵摸摸下巴，对这栋酒楼越发的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