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怔愕的望着他离开,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近,BOOS的行为真的太奇怪了。
纯白也下意识望着那个离开的背影,他越走越远,而她的心,也越来越痛……
纯白一记顾不上其它的,看到他都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本能的站起来,朝着他追去。
小枫也愣愣的望着两人相继离开,懵懵懂懂的。
万俟怡来到他身边,对他低声微笑,伸手抚了抚他的脑袋,“别担心,你妈咪和爹地不会有事,只不过是大人间,闹闹小孩子的脾气罢了。”
“奶奶……”小枫像个小宠一眼眨巴着扑扇的大眼睛。
“你叫我……奶奶?”万俟怡怔忡,随即喜道,“你叫我奶奶?”
“嗯,”小枫勾起甜甜的笑,“你是爹地的妈咪,当然是我奶奶啦。”
“小枫真乖。”万俟怡感动的搂过小枫,这一句奶奶,真比什么都来得重要了。
纯白一直追着景辰祖离开的身影而去,可是他走得该死的快,她追着小跑,都没能追上他。
身上的礼服有些拌脚,穿着高跟鞋走其来也相当不舒服,索性,她干脆脱掉鞋子,提起裙摆,继续跑着追上去。
景辰祖离开的方向是王宫的大门,纯白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能朝着大门跑去,他应该是想去哪里。
他应该是,想要离开……
可是该死的景辰祖,离开为什么都不说一声?
这样究竟算什么?
纯白一路追出到王宫门口,也仍旧没有追到景辰祖。
出到外面,又继续本能的朝前跑,然后就到一个十字路口。
这样的十字路口,突然让她不知道该往走。
他到底要去哪里?
纯白怔怔的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茫然的望着前方,脚步艰难得无法移动。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难得她难以呼吸了。
不论她往哪个方向走,都很有可能离他越来越远。
他……不要她了吗?
只感觉有一抹刺扎过她的胸口,她痛得下意识捂住胸口。
就在这个时候,这条很少有车经过的地方,突然亮起一束光亮,直直朝她冲来。
纯白被那束光亮刺得睁不开眼睛,也忘记了该有的反应,愣愣的站在原地,透过缝隙盯着光束的来源。
有一辆卡车直面朝她凛冽冲来,看清后,纯白呼吸一滞,双眸瞪大了。
眼看着卡车已经逼近她,她却忘记避开,就那么怔怔的望着。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臂倏地被人一拽,瞬间她就被拽到旁边,卡车几乎是贴着他们的身子擦过,将他们彼此的衣服,都吹得狂摆。
“你是想死吗?看到有车过来为什么不躲开?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耳边是
怒斥又隐藏着心疼的磁性男音。
纯白怔怔望着紧紧攥住她手臂的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脸,那俊美无双的轮廓……
“景辰祖……”她怔愣的望着身边的男人,像个迷茫的孩子一样。
看着她,他的心狠狠一紧,忍不住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按住她的头,“该死,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让人没办法放下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狡猾……”
声音充满了心疼和痛苦。
触碰到属于他的温暖,纯白这才回过神来,他,是真实就在她身边的,她,确确实实,就在他怀里的。
纯白倏尔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抬头怒斥他,“该死,那你又为什么突然不说一声的离开?为什么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我?”
“我……”缓缓地,景辰祖松开她,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说,“尤纯白,我们离婚吧。”
“……”纯白全身如遭电击,“你……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他说,“我放你自由,你去寻找属于你真正的幸福吧。”
纯白浑然一怒,双手猛然将他扯过身,强迫他面对她,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说什么?有本事看着我再说一遍。”
景辰祖却没有勇气去看她,将头撇过一边,“一直以来,都是我自私的把你固在身边,结婚的时候也是,是我利用了小枫才逼着你不得已跟我结婚,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见,也不知道你的意思就逼着你跟我在一起。”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原来或许真的是我太自私了,所以……”他终于看她了,眼底有痛苦的扎挣,也又决绝的残忍,“我决定放开你,让你自由。”
“那天是哪天?”纯白敏感的捕捉到字眼。
“就是……你和他在一起的那天……”景辰祖有些不情愿又痛苦的说,“看到你们在一起的画面,我才知道,或许你们在一起更适合,他……为你做了很多……”
他静静地看着她,“去找他吧,他快要结婚了,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纯白听着他说完,然后她就笑了,笑得嘲讽,“景辰祖,现在算什么?你想要的时候就要,你想推开的时候就推开吗?你把我当什么?”
她笑着点头,“是,闵晟冥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连我都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可是……”
她抬眸,眸光紧紧锁住他,逐字逐句,“可那只是不一样,我欠他的的确很多,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偿还他,你以为只要你不要我了,我就会去找他?抱歉了,我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我配不上他,你明白了?”
“所以,如果你要跟我离开,可以。”她目光决绝坚定,
“我会一直一个人等下去,会一个人把小枫带大,不会像某个做父亲的没有良心就把那么小的他抛弃,然后我会跟他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没有某个人,也一定可以很好。”
她以为她都这么说了,景辰祖一定会不忍心,会舍不得放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景辰祖淡淡的苦涩的微笑说,“是吗?那也很好,你们母子却是没有我也可以好好过下去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了。
纯白急了,一把将他扯过来,再也顾不得自己心底的尊严,捶着他的胸口控诉,“你这个混蛋怎么这样,口是心非的话你也信,我和小枫没有你,怎么可能会很好过下去。”
“你这个混蛋,非得我说得那么清楚不可吗?世界上这么会有你这么别扭的男人。”
男人轻柔的抓住她的手,忽而低低笑着说,“我就知道是这样,没办法,如果你不亲口说出来,我没有办法确定。”
“确定什么?”纯白凝视他,眸子黑黑亮亮的,隐约有点泪光在闪烁。
他抬手,轻轻拭去她淌在眼角的泪水,温柔的勾起嘴角,“确定,你究竟有多需要我,光是你心底想,我会不肯定,但你说出来,我就能肯定了。”
她是真的需要他……
“该死,你这个别扭的家伙,”纯白又气又喜,纠结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你才是真正的狡猾,故意折磨我。”
明明就知道她舍不得他离开,却用那种话来试探她,真是不可原谅。
纯白气得又想伸手去拍打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拽到怀里。
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他贪恋的靠着她的肩膀,嘴角扬起温暖柔情的弧度,“那以后,让你折磨回来好了,但是不准离开。”
所有的气,在他的怀里,都被融化了。
纯白安静下来,轻轻的应了声,“嗯。”
然后,她微笑着,阖了阖眸,“景辰祖,我们回去看看景辰锡吧。”
景辰祖浑身一僵,呼吸都停止了片刻,推开她,不敢相信的张口,“你……你说……你……”
纯白笑了,“我想起来了,就在刚才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我想起来了!”
“以前的事情,我都记起了。”
“所以,我们去看看景辰锡吧,他的忌日快到了。”
他禁不住猛然又将她拉进怀里,这一次,抱得更紧,更用力,仿佛要将她和他融化到一起,眼泪,也无声的流了下来。
“好……”他声音哽咽,“好,我们回去……”
纯白也伸手,悄然将他也抱住,带着被寒风冻得微冷通红的脸往他怀里蹭了蹭,满足的笑着。
这时候,伯利兹国夜晚的上空,亮起了绚丽的烟火
,灿烂的火光好似折照亮了整个天堂,仿佛在那遥远的空际,有个人,一直默默的看着他们,嘴角是招牌式的邪笑……
“妈咪,爹地!”
一个可爱好听甜甜的男孩子声音插了进来。
景辰祖和纯白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竟然沾满了人。
阿杰,小枫,贝贝,柏晨,君雅,陆恒均,万俟怡,不知道什么时候,怀弥竟然也来了,还有好多好多人……
景辰祖握紧了纯白的手,对她微笑,“走吧,他们也应该等很久了。”
纯白与他对视,亦是温柔幸福的笑,“嗯。”
同一片星空下,却是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死?为什么她还活着!”
那声音尖锐刺耳难听,却也不难听出那是女声。
身着披风的女人站在角落里,身旁停着一辆大卡车和一个男人。
她双手抵在墙上,满脸的惶恐和愤怒。
“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不公平,不公平!”
男人终于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了她,“够了,大小姐,够了!”
“不够!”女人一把推开他,抬起头来,可以清楚看见她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原来漂亮的脸蛋,此时却变得异常难看,狰狞,恐怖。
让人心生寒颤。
她指着自己的脸,狰狞的笑着说,“你看到了,我的脸都变成这样了,还有……”
她又挽起自己的袖子,扯开扣子,她浑身上上下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看起来相当惊悚,头皮发麻。
“你看到了?我都变成这样了,可是她呢?她不但没死,还活着那么好,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这不公平。”狰狞的面容徒然一凛,“不行,我还去杀了她,刚才没有得手,这一次一定要把我受的罪都还给她。”
她就要走,男人忽然紧紧抱住她,力量之大,她根本反抗不得。
“该死,阿皓,你在做什么?放开我。”
“小姐,够了!”他痛苦的说,“都恨了那么久,够了,尤纯白不欠你什么,你忘记了,在船上最后一刻,她说了什么?”
女人全身僵硬,倏尔,她讽刺的笑,“那种话你也相信?”
“我信。”阿皓说,“我相信,那个时候,尤纯白不会说谎,她说老爷子最后一刻对她说的话,是要把炎门给你,我信这句话。”
“小姐,真的够了,”阿皓卑微的乞求,“老爷子死了,那个叫小雨的女孩也死了,那都是因为你啊,不要再继续作孽下去了。”
“混蛋,你说什么呢?”女人暴怒,“我作孽?你居然说我作孽?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小姐,我们两个都罪
孽深重,”阿皓紧紧抱住她,“我知道,对于老爷子和那个叫小雨的女孩,你心底有很多愧疚和怨恨自己,你的心情我都能明白的,不需要再去跟尤纯白作对来发泄自己的感情了,以后……就让我陪你一起,赎罪吧。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你一起,直到你能原谅自己,不要再去伤害别人了,我知道,你已经不爱景辰祖了,你的心情我都知道的……”
梁琪思突然安静了,眼泪从她眼角流淌了下来,她哭了,哭得很伤心伤心,双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全身失去了力气,瘫痪的贵到地上,失声痛哭着……
另一个国度。
露天阳台上,躺在躺椅里的俊美男人,出神的望着满天星空,尖削的下巴透着迷人的轮廓,望着夜空的神奇,令人痴迷。
缓缓有一个浑身透着沉稳气息的男人走过来,“少爷,天气凉,进去吧,对身体不好。”
俊美男人回过身来,淡淡的看了眼身边站着的人,眼神迷茫,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失了什么东西。”
他看着男人,“刺猬,你知道是什么吗?”
刺猬心头一颤,深吸了口气,倏尔难得的笑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少爷既然忘了,又何必再去想起?”
“可是觉得那东西很重要,”男人低落的说,“总觉得,心里空空的,没有那个东西,好像活不下了。”
“只是错觉吧,”刺猬说,“人总是在冰冷的天气时,容易伤感落寞,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也是正常的,至于有什么被你忘记的,既然是你自己选择忘记,那就不要再去想起了。”
“是啊,既然是我选择忘记了,似乎真的没有必要再去想起了,否则想起了,我也应该会做同样的事情,应该又会选择忘记吧。”男人浅浅的笑了笑,笑容里却是寂寞,“这样周而复始,折磨的只有自己,那就不去想就好了,忘了就忘了吧。”
“嗯,忘了好。”
忽然有冰冷的东西飘到自己的脸,男人抬起头,睨见忽然落下的满天白雪,不知为何,这一刻,似乎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纯白的雪,缤纷飘落,露天的阳台很快就被白雪覆盖。
遥远的钟声从远方响起。
男人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抬头望着远处,浅声问,“今天,是圣诞节,是吗?”
刺猬点了点头,“嗯。”
“怪不得,突然觉得很温馨。”男人笑了开,“下面街上似乎很热闹,好多人在庆祝,红灯白雪,每个人都很高兴。”
“你想去吗?”刺猬问。
男人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