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旭日温暖的照着大地,街上是来往的车辆。
纯白轻抿着咖啡,目光从下面街道上收回来,接着,她放下咖啡,站起身,“儿子,回去了!”
是的,她叫的只有她的儿子,小枫,另外一个英俊的男人就这么被她赤果果的无视了。
小枫同情的望了眼面色渐渐难看的景辰祖,然后跳下椅子,乐乐的应道,“是,妈咪!”
然后,纯白拉过小枫的手,一大一小,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还坐在位置上的景辰祖脸色难看得够可以,从面无表情,到渐渐黑了下来,那脸色,堪比陈年棺木的颜色。
这就是她的反应?
冷淡,无视,就是她对他有的反应?
景辰祖似乎是有些失望了,他原本在心中笃定,滕萧然一家走后,她肯定会对他气到发飙,亦或者冷嘲热讽,更或许像那一次她听到真相后,失魂落魄的样子。
可是这些她该死的通通没有,她有的只是冷淡,冷淡到根本不会看他一眼。
她的脸上真没有一点生气或者别的情愫,这不同于上次,这次她是真的表现出一点在意的模样,哪怕是恨,是怒,是喜,她通通没有。
究竟是她把那些情愫隐藏在心底了,还是她真如面上一样,很无所谓?
难道她不打算理会他?
这就是她对他从此以后的态度?
这种态度绝对不会是他要的,他情愿对她对他发飙气愤,狂怒咆哮,他也不要她对他是不冷不咸的态度,这种感觉,会让他觉得难受。
在纯白和小枫走后,景辰祖倏然站起来,朝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跑去。
他此时该死的发现,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在追寻她的脚步?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先离开,他在后面紧追?
到底是谁一开始的时候对他紧追不舍,拉着他的衣服对他说,“你就收了我吧”,这种话?
到底是谁一开始,用尽了各种心机,只为接近他?
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他?
又到底是谁,一味莫名的闯进他的时间,招惹他,让他爱上她?
就算那些只是她有目的的接近,可难道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后,她就没有一点心理波动吗?
她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纯白拉着小枫走出了咖啡店,刚想招手打的回别墅,却不想她的手猛然被人狠狠一扯,她被迫的转过身来。
“尤纯白!”景辰祖不知道自己是用了怎样的心情来叫出她的名字,是急迫,还是从容?
纯白没有显得多么慌乱或者其它什么情愫,她有的,只是不羁的挑起眉梢,冷冷淡淡的问出一句,“有事?”
他看着纯白毫无波澜的俏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她的态度太过冷淡,所以心中想说的话都被咔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随即他就很懊恼,他是不是太过激动了?怎么就一股脑儿的冲过来拉住她?景辰祖,你这么冲动的拉住她,你又能说得出什么?
一旁的小枫看着他们,只是觉得心中的空气真是沉默的诡异,他忽然觉得自己成为隐形人了,
虽然很不爽这种感觉,但是,此时似乎他还是保持沉默的为好。
纯白见景辰祖半天没有说话,眼神示意了他抓住她的手,说,“没事就放手,我要回去了!”
“该死!”景辰祖都快觉得自己要疯了,什么都说不出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说,“我送你们回去!”
“别!”纯白却并不领他的情,她淡淡的说,“你景大总裁贵人多事,我还是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成,您就忙您的事情去吧!”
淡淡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尖酸刻薄的味道,虽然极为刺耳,景辰祖的内心却是在隐隐跳跃着。
这也算是一种情绪吧,故意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看来是某些情愫已经慢慢倾泻出来了。
景辰祖并不为纯白的话感到多生气,但面上却是紧绷的脸。
也许是用了太多冷硬的态度面对纯白,她也用了太多虚假的一面对待他,所以他们并不会在表情上面表露自己的心声。
景辰祖冷硬的说,“我现在没什么忙的,唯一能忙的就是送你们回去,不管你们同不同意,都得坐着我的车回去。”
见他态度如此僵硬,纯白原本很想回他一句“我们就不坐你的车怎么样?姑娘我有手有脚,有眼睛有嘴巴,我自己能找得到路回去,我们不稀罕坐你的车。”
可是,她忽然转念一想,就冷笑着笑了出来,“那正好,省得我的车费了,有个免费的司机似乎也很不错。”
她低头看向小枫,“对吧,小枫?”
小枫敛敛闪亮的小宇宙,他说,“我没意见!”
小枫的态度是,既然这个男人是他真正的爹地,那么他应该秉持公平性,对于他们两的事情,他会是绝对的旁观者,决不在他们之间多说一句帮助任何人的话,毕竟,有时候,这个混蛋爹地,还是挺不赖的嘛。
他就干脆谁都不帮好了,要不然,到时候帮了谁,另一边就该怨他了。
得到了纯白的回答,虽然她的说法很拙劣,可是景辰祖的内心竟稍稍放松了一点。
对他来说,只要她在身边,冷嘲热风也好,怒骂咆哮也好,他都能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不在身边,或者,她对他冷淡的态度。
景辰祖也该死的发现,从说出了这件事情以后,他在纯白面前的气势,正以迅速的方式跌落,而她,却越站越高,渐渐地,都快成为是他仰望她了。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以继续下去?
昨晚一个爹地,作为一个丈夫,他必须得是他们心中的神,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否则,总有一天,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会嫌弃他了。
虽然实际也没少嫌弃。
从那天以后,纯白和景辰祖之间的态度僵持得有够可以,纯白对他不咸不淡,形同陌路,景辰祖放不下自己,也不会主动去跟纯白有任何接触。
他们之间,只剩擦肩而过。
可是,景辰祖在别墅里的时间,却比往常多了起来,许多时候,他都会让秘书送来文件,或者让阿杰去取文件,他责在家里处理公事,除了有会议之外,他连公司都没有去
了。
外面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家里的佣人走出去大开门,不一会会儿后,就有一个身穿小西装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纯白正在沙发上和小枫下着跳棋,这一次她下得很用心,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杂志参加在情绪里面,所有的注意力只在跳棋的走向上。
她正费尽脑汁的想,要怎么赢小枫这一盘,可是门口那声礼貌的声音打扰到了她的思路。
“夫人好!”秘书走了进来,朝着纯白和小枫里面的打招呼,“小少爷好!”
秘书的样子跟现在的纯白年龄似乎差不了多少,但是实际却比纯白小了两岁,不是说她老了,而且纯白的皮肤太好。
纯白懒懒的抬眸,经过这些天的见面,纯白知道这个人是景辰祖现在的秘书,长得也还不赖。
朝她微微一笑,只是纯属回应她的礼貌。
小枫可不像纯白,他是连一点理会的意思都没有,并且还把纯白的视线拉回了跳棋上,“妈咪,你再不认真点,我又要赢啦!”
“啊!该死,这次绝对不会让你赢!”纯白虚惊的又继续转过头下棋。
那秘书看了看纯白和小枫,心中顿时不屑,那种小孩子家玩的游戏,他们居然也能玩得这么不亦乐乎,幼稚。
秘书刚来这里的时候,见到纯白和小枫时,她是吓了一跳的。
跟在总裁身边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总裁家里居然还有个女人和小孩,而且,经过这几天她的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怎么讨总裁的喜欢,要不然他们为什么在楼梯间或者走廊上撞见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有?所以更别提说话了。
想必,这一定是个下堂妇和不待见的儿子罢了。
秘书没有在客厅多做停留,她直接轻车熟路的朝二楼,景辰祖的所呆的书房走去。
站在书房门前,秘书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尽量用着自己最好的一面去面对里面的人物。
觉得满意了后,她敲了敲门。
楼下,秘书离开了客厅后,小枫不满的蹙起眉头,“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每天这么准时的出现在这里呢?下次她再在这个时候来,我一定不会先回房间。”
“两点一线,准时报到!”纯白意味深长的说,“你个小家伙,知道什么。”
“嘿,妈咪,你可别这样说哦!”小枫洋洋得意,“我知道的可多了!”
“哦?”纯白有点好奇了,挑起眉梢说,“说来听听!”
“这个嘛!”小枫故意卖了个关子,试探道,“妈咪,你看出来了没有?”
“看出来什么?”
“那女人对那混蛋有意思啊!”小枫诧异道,“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纯白翻起一个白眼,“有意思就有意思,有什么值得探讨的?”
“那你就不想知道那个混蛋是什么态度?”
“和我有关系?”纯白反问。
小枫嘴角抽了抽,他朝前靠近了点,一瞬不瞬的盯着纯白看着,“妈咪,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在意?”纯白真觉得小枫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好吧,小枫承认他败了,小枫说,“没
什么,不在意就不在意,反正我也不怎么在意。”
“我还以为你想承认他做你混蛋爹地呢!”纯白故意说道。
小枫狗腿的说,“如果妈咪不喜欢,我是不会承认的啦!”
突然,纯白忽然叫道,“啊,抱歉,你输了!”
“啊,妈咪,你故意的是不是?我都没有注意到。”
“是你自己杂念太多了啦。”
“……”
二楼,秘书敲响了门口,里面传出来一声“进来。”
深吸了口气,秘书推开了门,她徒步走到景辰祖的办公桌面前,把手中的资料递过去,“总裁,这是今天的文件。”
“嗯,先放着一边,我等会就看。”景辰祖头也不抬,正在处理桌上还有一堆厚厚的文件。
看到如此不辞辛苦的总裁,秘书既是崇拜又是心疼的,她放下文件后,贴心的走到饮水机旁,拿过杯子倒了杯水。
然后又踱步回来,把水递到景辰祖面前,“总裁,先休息一下吧!”
“放着一边吧,我等下再喝!”景辰祖仍旧是低着头,专心的处理桌上的资料。
抿了抿唇,秘书不得已放下杯子,她又说,“总裁,要不我给您按按肩膀吧,您坐着太久,肩膀一定很酸痛。”
这时,景辰祖停下笔了,秘书的话,似乎勾起了他某个回忆……
秘书见他终于肯停下笔,以为他是暗许了,便越过书桌,走到景辰祖的身后。
景辰祖只是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时女人已经绕到自己的身后,他感到得到她正要抬起的双手,便蹙眉问,“你要做什么?”
“……”秘书一愣,又说道,“我给您按按肩膀。”
“不用了!”景辰祖冷然拒绝。
秘书笑道,“不用客气的,总裁。”
“我说不用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景辰祖祖逐字逐句的道,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为什么,现在站在他身后,想要帮他按肩膀的人,不是她?
景辰祖幻想着纯白帮他按肩膀的情形,可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烦躁。
像她那样的人,估计是一辈子都不会这么贴心的。
景辰祖微微斜眸,却见秘书仍然久久还是站着他身后,他拧起了好看的眉头,“你还有什么事?”
“我……”秘书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没事了!”
“没事就回去吧!”景辰祖态度颇淡的下了逐客令。
“是!”秘书低垂下头,心中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秘书垂头丧气的下楼,小枫看见了,对纯白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叫了声,“妈咪……”
“什么事?”纯白专心致志的又仔细看着棋局,这已经是第二盘了。
小枫朝楼梯口那边挤挤眼,示意纯白看过去。
纯白根本不理他,“儿子,你别太无聊了!”
“我只是觉得她的表情很有趣而已!”小枫无辜的说。
纯白朝他翻了个白眼,她这个儿子怎么有点多管闲事了?还特么的鸡婆,真受不了。
“专心下棋!”纯白说。
“哦!”小枫收回了视线,既然妈咪都不放在眼里,那他就不理好了。
秘书下了楼,又对纯白和小枫笑着打了声招呼,“夫人,小少爷,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纯白应声道,声音也是不高不低,不冷不热。
秘书倒是没有什么在意,而那种神态,倒是像完全没把纯白放在眼里。
秘书出去,小枫又说道,“妈咪,她刚才的样子好像对你们很不屑诶!”
纯白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倒是对小枫,她有很多意见,“我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怎么老去注意别人?”
“嘿,要不是事关妈咪你的,我才没心情去注意。”
“那我真应该感谢你!”
“那是必须的。”
正在纯白和小枫扯淡的时候,阿杰出现在了门口。
阿杰从那天以后第二天回来,就向景辰祖请了几天假,景辰祖应许了,然后这几天,阿杰就没有再出现过,而他现在的出现,惹得小枫惊讶极了。
“妈咪,阿杰叔叔出现了诶!”
纯白真是觉得小枫太大惊小怪了,不由得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色,然后转过身来,对阿杰打了声招呼。
阿杰这几天去做什么了,纯白也大概猜得到,因为他女朋友的原因。
先是也跟了小枫和纯白打了招呼,阿杰朝着纯白和小枫这边走过来,看到两人正在下棋,打量了一眼棋局,他责兴味的挑了挑眉,“小少爷,你可要加油了!”
小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顺便阿杰的眼光,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抗议尖叫,“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又输了?这不可能!”
纯白同情的拍拍小枫的肩膀,“儿子啊,你要学会认清事实啊,怪只能怪你的心力不够,还没有做到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境界,虽然这些你都可以没有,但是作为男子气概你是要有的啊,愿赌服输才是真男人。”
小枫弱弱的说,“我还是个男孩!”
“都差不多啦!”纯白忽悠着。
阿杰在一旁失笑,现在他真发现,老板娘这对母子,真是一对活宝啊。
纯白站起身,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漫不经心的说,“阿杰,你怎么回来了?”
呃……听这话,难道是他不该回来?
纯白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纯白抚额,她怎么觉得自己越解释,越是解释不清啊?
阿杰没有多少介意,便笑着说,“我的事情忙完了!”
“这样啊!”纯白应道。
阿杰又朝小枫问道,“小枫少爷,BOOS不在?”
小枫朝二楼指了指,简短的两个字,“书房!”
“那我先上去跟BOOS报道一声,等会下来找你玩!”
“好!”
听闻了阿杰这么说,纯白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陪儿子真心累啊,这下我终于可以解放了!”
一抹尖锐的视线射向她,是小枫的,纯白顿时改口,“不是,是我没办法陪宝贝儿子了,真伤心啊!”
小枫撇过帅帅的小脸,一脸的不满,“妈咪说话太违心啦!”
纯白诧异,“是嘛?”
阿杰笑笑,看着这欢乐的母子失笑的摇了摇头,便转身朝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