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汗!鱼幼薇脸也有些窘了,倒不是害羞,是心虚。
宁大爷兴奋的笑道:“真要是墨非的寒毒彻底清除,必然是一飞冲天,宁家又要出一位天才弟子了。侄媳妇,大伯今天表态,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放开手去做,大伯完全支持你。”
宁国栋兴头十足的跟三子商议:“白侠,你回师门帮墨非挑修炼功法,宁家没有足以克制寒毒的功法。”
“让弟妹陪四弟一起去。”宁白侠是回答父亲,却是征求鱼幼薇的意见:“我会跟师父说,让弟妹给四弟选功法。其实以前师门前辈也想过这个办法,不过没找到合适的功法。也许,弟妹能有不同看法。”
这份信任感是不是太沉重了些?鱼幼薇暗叹一声,没法拒绝。
大家离开后,刚才不知躲哪里的小白熊跳上床来,把昏迷未醒的宁墨非掀到床里侧,趴在鸳鸯绣枕上用那肥圆的腚对着他的头,牙酸的哼哼:“熊爷白忙活一场,都便宜了这呆子,熊爷跟这呆子仇结大了!”
“让他做你的专职炼丹师做为补偿吧。”鱼幼薇不太有诚意的安抚道。
“这呆子要能炼丹,猪都满天飞了。”小白
熊冷哼道。
别说小白熊不信,宁家上下没一个人相信宁墨非能炼出丹来。鱼幼薇也没指望,不过是要打他的幌子方便干私活。
翌日,零乱黄叶在晨光里随风飞舞。早起的鱼幼薇悄然伫立在檐下,盯着风中黄叶眸中异彩频闪。忽然,一袭紫衣的她飘身掠出,身未落地,圈在腕上的软剑抖直划出一道青色光弧,光弧飘忽灵动,似游龙逐风而嬉,带起一道道光影笼住永清堂前的石砰。
西边密室通道口的木婆婆睁开浑浊的老眼,仿佛透过厚厚的墙壁看到外面舞剑女子,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她的嘴里喃喃念道:“希望她能比她老子走得远些。”
宁家老祖的声音从通道内传出:“木姑姑觉得幼薇丫头比她爹更强?”
假如宁家子弟在此一定能吓掉下巴,连他家老祖宗都得唤一声“姑姑”,这貌不惊人的木婆婆到底是什么来头?
木婆婆眼里的笑意敛去,淡淡的说:“老主人的青霜在她手里发挥的威力达到三成,她爹当年在她这么大时可没这能耐。”
“我倒觉得青霜在天铭那小滑头手里威力更强悍。”一大把年纪的宁家老祖
这时倒像个孩子较劲了,闪身掠到木婆婆身边,隔墙驭物,硬生生拽起一棵百年古树朝鱼幼薇砸去。
青霜破空无声,看似威力不大。大树破空砸至,唯美的弧光剑影数息之间将整株树绞成粉屑。鱼幼薇旋身落下,飞扬的衣袂与粉屑缓缓落下,化为手镯圈在纤细的手腕。
抬眼朝木婆婆与宁家老祖所在的屋子望了一眼,鱼幼薇脸上有被打扰的些微恼意一闪而逝,纤柔的身体化为一道淡烟掠进了东边的屋子。
“咦,这丫头发现我们在偷窥?”宁家老祖惊疑的说。
“你这做曾祖的承认在偷窥重孙媳妇?”木婆婆似笑非笑的问。
“口误,嘿嘿。”宁家老祖尴尬的笑笑,抹须又道:“木姑姑,幼薇这丫头天赋太好,必不甘心跟墨非,至今都不肯跟那傻小子圆房,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你不是想过办法了。”斜眼看着那老头儿,木婆婆揶揄之后,又正色道:“既知墨非配不上她,为何不让白侠娶她,珠连璧合,才是天作之合。”
“如果是给白侠提亲,娶进门的必然是天铭的长女,那个女娃娃娶进门也只会拖累白侠。反
正都是鱼家媳妇,让幼薇进门比她姐姐进门强。”
“还由得了鱼家嫁哪个女儿进宁家门?”
木婆婆丝毫不掩饰对鱼家的轻视,或者说敌意。
宁家老祖轻叹一声,低沉的说:“过去了,就都过去了,何必把那些陈年旧芝麻总记在心里面。”
木婆婆脸上泛起浓浓的恨意:“主子若不是跟鱼家那薄情寡义的狗东西牵扯,又何至于送了性命。”
又是一声长叹,宁家老祖劝道:“情也好,孽也罢,一死百了,连天铭那小子也过世十几年了,木姑姑又何必还纠结结那些陈年旧怨。”
“若非天铭小少爷有交待,我非灭了他鱼家满门!”
“御剑宗宗主是天铭长女鱼若霜的亲外公,你灭了鱼家满门,他岂能饶了我宁家,您老就消消气,实在闲着没事,就想点办法让幼薇跟墨非早点圆房。”
“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曾祖父,成天就惦记着重孙房里那点事,真是为老不尊,你不臊我还替你臊得慌呢!”
“我这不是急嘛!他们小夫妻一天不圆房,就说明幼薇那丫头不安心跟墨非过日子,指不定哪天就溜之大吉了。”
“若是
她真有那个心思,老婆子倒是要帮她了。”木婆婆混浊的老眼里闪出一抹精光,整个人仿佛化成一柄暴戾而锋锐的剑,没有半字威胁,却实实在在是威胁:“让她自己选择,你不要再干涉,墨非若是个有福气的自然能留住她。”
“墨非那孩子缺心眼儿,能留得住她吗?”宁家老祖愁容满面的说,没得到回应,只有老老实实的退回通道。
木婆婆闭上眼睛,缩在阴影里,静默如一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石头。鱼幼薇压根想不到她默默的在关心爱护自己,对她甚至抱着带有敌意的戒心。在宁家的时候从未想过跟她亲近,直到多年以后遇险时得她舍命相救,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观风舞落叶有悟而习剑,心神融入周围的天地,感应到有强大的灵识偷窥,顿悟被打扰,鱼幼薇相当恼火,回到卧室低声骂:“真是个讨厌的老太婆!”
才刚醒来的宁墨非躺在床上问:“幼薇生气了?”才一夜的时间,他的眼眶深陷,面色惨白浮现出蚯蚓般的青筋,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让鱼幼薇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有种将他搂在怀里精心呵护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