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鱼幼薇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听他说出来,她眼底滑过心疼的神色,轻轻的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颈侧,不太认真的笑道:“当年我把你拐去混过邪道。等你成魔,你带我去魔界兴风作浪好了。”
宁墨非紧紧的抱住媳妇儿,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其实明白媳妇儿不会放弃他,可是亲口听她说出来还是忍不住窃喜。
又过了片刻,鱼幼薇没等到呆子的反应,有些不乐意了:“呆子啊,我说跟以后你混魔界,干嘛没反应?”
心情大好的宁墨非抿唇笑道:“当年是你拐跑了我去混邪道,就要负责到底。以后就算我们要混魔界,也是我跟你混啊。”
压在鱼幼薇心底的慌乱不翼而飞。哪怕还担心万一呆子真的成魔会与女儿清瑶父女相残,这时也抛至脑后。
一轮圆月悬在天空,难得是天上一丝儿阴云也不见。从窗口涌入的月辉照在屋内,照见互相依偎着的两人如胶似膝,连成一体……
翌日清晨,燕雀儿在檐外叽叽喳喳的叫。带着暖意的晨风从窗缝里吹进来,把湖绿
色素纱帐幔吹皱,又似波浪般荡开,再把青铜兽头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香烟吹散。
鱼幼薇眯着眼睛捕捉着飘摇的帐幔,娇慵无力的蜷缩在呆子怀里,感受他不安分的手在身上抚过……
“幼薇,别担心,我会解决的……”宁墨非的嗓音暗沉。
“嗯?”鱼幼薇有听没懂,只睁大了眼睛灿然一笑,眉眼弯弯,眸中光华流转,亮若天上星辰。
“我不会跟清瑶父女相残的,放心。这一次是大意吃了炼魂塔的亏,只用噬魂剑的话不会有问题。”解释一番后,宁墨非先起身走了,说是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
习惯了妇唱夫随,今天呆子忽然有了自己的主张,鱼幼薇觉得这感觉很新鲜。呆子走了好半天,她仍躺在床上品味这处新鲜的感觉,想着想着,莫名其妙的笑了,笑靥如花格外水灵娇艳。
直到一位柳眉杏腮的侍女进来,屈膝行礼,说是奉宁墨非之命请她去东城城门,鱼幼薇才起身。
出门时,红日已爬上屋顶,天际的彤云仿佛压在城垛上,鱼幼薇喃喃的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那位柳眉杏
腮的侍女笑着搭茬:“确实是个好天气呢。”
鱼幼薇微微一笑,并没再答话。
侍女倒也识趣,再不多嘴,上前带路。
围城的魔军已经在夜里退走,城里城外听不到打斗的声音,也没有昨日的紧张气氛。鱼幼薇并不急着去见宁墨非,悠闲的在街上走着。侍女也不催她,亦步亦趋的跟着,行走之间婉约生风,别有风韵。
走到东门桥时,东门城城门已在望,侍女双眼微微一眯,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一丝凌厉的杀机。她有意落后几步,跟鱼幼薇拉开了距离。
桥那头,走上来一位身着湖绿色衣裙的女子,外罩一件同色薄纱衣,阳光下,好似淡淡的一层朦胧云团笼住她,整个人显得高挑俏丽。在与鱼幼薇即将擦肩而过时,她衣袖扬起,袖口飞出一道玄光。
玄光透着一股让人彻骨的冷意,近在咫尺的鱼幼薇想躲开玄光袭击并不难,因为玄光射来的速度并不快,至少鱼幼薇是可以躲开的,但她像傻了一般站着不动,任由玄光入体。
“杀鸡焉用牛刀,为了这么个小虾米,夫人居然把姥姥都派出来
了,也太看得起这女人了。”跟在鱼幼薇身后的侍女笑道,丝毫不避讳。这是把鱼幼薇当死人看了,她站桥上就跟湖绿衣裙的女人聊起来。
湖绿衣裙的女人随口应了两声,谦和的笑道:“夫人也是怕我闲得慌了,让我出来松松这把老骨头。”
“夫人,是吴玉燕吗?”
问话的不是侍女,而是被两女当成死人的鱼幼薇。
侍女吃惊的叫:“你中了阴山姥姥的回光梭,还能讲话?”
“回光梭,是这个吗?”纤手一翻,鱼幼薇掌上出现一个乌光油亮的尺长小梭,不动声色的问。
阴山姥姥神色大变,闪身想避,身子却软软的向栏杆上歪倒。比她更快倒地的是那侍女,头重重的磕在石栏上,又砸在地上,像一条死鱼。
“你……用毒?仙宸派弟子居然用毒!”阴山姥姥气急败坏的喝问。
“对我动手之前,没有调查过我的来历么?当年东大陆邪道人称毒娘子的就是我哦。”鱼幼薇不无调侃的笑道,恰似戏鼠的猫,甚至还不自觉的伸舌尖舔了舔唇。
“……”
阴山姥姥没有吱声,眼里像是要
喷**来,脸色也越来越灰败。
鱼幼薇随意的把那只乌光油亮的小梭抛掉,偏又装作不好意思的说:“一时失手,把你的宝贝掉进湖里了,不知道哪条鱼会倒霉了。”
桥下水面,乌光油亮的回光梭落水的位置,浮起一具尸体,脸朝下,后颈血肉模糊。紧接着,东门桥附近的水面上接二连三的浮起死鱼死虾与……死人。
没有围观的人群,很多本来在附近的人都远远的躲开,唯恐惹祸上身。只是,对修士而言,隔个几百米的距离,并不妨碍大家看这里的热闹。
阴山姥姥的怒火不翼而飞,露出惊惶的神色,只是来不及表示什么,就昏死过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死了。
毗邻东门桥头的三层酒楼的顶层推开一扇窗子,盛丹丹探出上半身来扬声喝道:“你当真是百无禁忌,这样滥杀,与魔军有何区别!”
猜出东门桥这里设伏袭击她的幕后主使是吴玉燕娘俩,鱼幼薇丝毫不意外盛丹丹此刻露面挑拨,浅浅笑道:“有种你来除魔卫道啊!”短短一句话,像是闲聊,却掩不住恣意飞扬的霸气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