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旁边的备注是阵法失效,可为什么这张图纸上面标注出来的就只有两道重叠的阵法?”
她调出面板,把有问题的地方圈出来指给聂曦看。
“呃……这件事情档案里面其实没有报备,是我的疏忽,立阵的时候我记得挺清楚,青崖的官方封锁阵法一共打了两层,相互重叠。”
“我是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最开始的时候为了实时跟进现场的情况,留了一道我自己布下的阵法。”
但毕竟这个阵法是由她一个人布置,与青崖比起来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而且叶汐自己的这个还有使用时限,最多最多能拖一年两个月左右。
等于说是她布置的那个阵法,八个月前就已经失效了,而刚刚现场传回来的信息上显示,现场一共检查出了两道阵法的痕迹,并且都已经失效,新的也没办法布置。
这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有图纸在,叶汐可以非常清晰的认出这里的两道阵法有一道是她的,那就证明这个检测手段能把这地方曾经存在过的阵法痕迹都检测出来。
所以,为什么会就只有两道阵法叠加的痕迹?还有一道呢?
聂曦听了她的解释,神情有些凝重。
“这种检测方法是夜危在互联网刚开始发展的时候就开始研究的,这两年也随着时代在进一步更新,但是无论我们的技术怎么更新,痕迹的保留总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它的最大检测时间跨度是一年六个月。”
也就是说,如果这里的阵法其中一道在一年六个月之前就已经失效,那么这一项检测仪器是无法检测出它的残留痕迹。
这也就正对应了现在的情况,叶汐自己布置的阵法八个月之前失效,而青崖留下的剩下一道应该是这两天才失效的。
那么,一年零六个月之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导致青崖留下的其中一道阵法失效?
“老板,我们先做一个假设,青崖留下的阵法,需要实力在怎样一个区间的人才能处理的这样干净?”
这也正是聂曦会觉得棘手的地方:“夜危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在阵法方面极具天赋的人才,而且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和他知道,青崖他所出的那一系列阵法在研发过程中就通过符文,加入了‘神级’存在的力量。”
“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把这样一个阵法处理的这么干净,动手的人实力最少在‘圣级’或是无限接近‘神级’。”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情跟圣器扯上关系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让人没想到的是,惊喜永远在后面。
“接我们的人差不多来了,你身体恢复的如何?没问题的话我们马上就要去三水村,必须尽快回收那件圣器。”
叶汐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感受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这才点了点头。
来接她们的正是刚才一直提到的夜危,他身穿白衬衫黑西装裤,再普通不过的穿搭,但他就这样随意坐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的样子又好看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叶汐跟夜危算是见过几次,基本都是她回去交报告、资料的时候,除了相互知道对方是谁以外,基本可以算是陌生人。
想着聂曦跟他应该有很多事情要说,所以叶汐非常自觉上了后坐,但是没想到聂曦竟然后脚也跟了上来。
夜危是个很安静的人,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聂曦身边这样的面瘫不少,她已经非常习惯了。
与此同时,三水村。
凌亦玄化为一只通体雪白,但尾尖却有一抹绯色的白狐,他漂浮在半空中,身上的地面上红光闪现,组成了一个样式复杂的阵法。
此时此刻整个三水村以及附近三座山头以内的各种力量已然超标,灵感稍微强悍一点的人就能用肉眼看见这里复杂的气场和闽阳附近完全笼罩起来的血色屏障。
青崖这次派出去探路的小队一共四人,队长叫江述,是人族剑修,剑派这百年来最具天赋的一名弟子。
不过他的身世有些坎坷,不然像他们这些有传承门派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好端端跑到青崖这个类似于国家编制的机构。
队伍里唯一的女生叫江姝,是江述离开剑派后还没有来青崖之前捡回来的,小姑娘有些特殊,是半妖,父母不详。
江姝也算的上是江述加入青崖的一个原因,半妖的血脉虽然不纯粹,可对于一些凶性比较重的妖族来说,是大补。
青崖在整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人群当中是不可撼动的存在,若非如此,凭江述自己是没办法护住江姝的。
江姝的本体至今无人能够看透,她身上就像是有什么封印一样,旁人就只能察觉到她妖族血脉不纯。
江姝有着与生俱来的治愈能力,可以说是这个队伍里的奶妈,不过她的这个能力倒是让人越来越好奇她究竟是哪族的,感觉没听说过哪个种族天生能够治愈啊……
小姑娘看起来怯生生的,她比江述矮了半个头,总是缩在江述身后,拽着他的一截袖子。
其实这次的情况很危险,进来之前凌亦玄就已经跟他们阐述过利害关系,可高风险就同时意味着高回报,江述有不得已必须进来的目的,他等不了。
而江姝虽然很沉默乖巧,但关键时候脾气很倔,她不肯松手,江述就只能带着她一起进来,反正关键时刻缩地千里的传送符他还留了一张。
经历过当初的那些事情,他也不放心江姝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一秒钟。
至于另外两位,他并不是很熟悉,这个小队是临时组建起来的,也就只互相知晓了姓名而已。
此时的四人已经找到了三水村内部,这个村子其实并不小,但是因为洪水,大部分房屋都被冲倒,给人一种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感觉。
整个村子里很安静,甚至就连昆虫发出的细碎声音都没有,明明离天黑还早,可不知为何村子里给人一种黑沉沉的压抑感,视线所及之处总觉得非常昏暗。
江姝依旧攥着江述的衣袖,她斜在肩的蝎子辫看起来手法有些粗糙,应该是江述给她绑的。
突然,江述感受到了拉着袖子的力量加重,他回头,江姝站在原地,不肯再向前一步。
“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他感觉到江姝的手在颤抖,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强硬一点,让她但是跟在凌先生身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另外两名队友也停了下来,其实对于江述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来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他们说没有意见那都是假的。
只不过碍于江述的实力和地位,他们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就是了。
江姝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感应些什么,江述没有催促,只是依旧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像一位骑士一样守在她身边。
周围依旧十分安静,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气氛让另外两名队友有些受不了,他们刚想开口,紧接着变故突生。
就连江述都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小丫头能有这样的速度。
见他的眼前身影一闪而过,站在江述身旁靠的比较近的那一位队员被江姝一脚踹飞出去,下一秒,她又拉着江述闪到了一旁。
而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他们刚离开原地,之前所站立的地方就塌陷下去,一根有三个人站在一起那么粗的藤条从地底蜿蜒而出,刚好擦着剩下那个一脸懵逼队员的脸呼啸而过。
被踹飞的队员甚至一口气都没喘过来,他赶紧就着这个姿势滚了几圈,躲进倒在地面上的一堆木板后面。
而站在原地的队员也就是愣了两三秒,然后拔腿就跑。
江姝拉着江述莫名其妙窜出去了几百米,停下来的时候,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都八面不动的江述表情都快裂开了。
两个人刚好进了一间破败的平房,江述四处看了看,把门关上,就这么一个小动作,那扇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回头看江姝,发现这小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角落缩着,她蹲在那里抱着自己的腿,面朝墙壁,像一个做错了事情,正在面壁思过的孩子。
“小姝?小姝?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别这样,你看看哥哥,哪里不舒服了你跟哥哥说啊?”
江述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刚才那个藤蔓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把那东西引过来了可不妙。
江姝上一个自闭的小蘑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难过的气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勉强抬头,但是这一眼看得江述心脏都有些抽痛。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又委屈又难过,好像下一秒就会嚎啕大哭。
“小姝……怎么了你告诉我,你别吓我啊……”
江述平时就是个硬邦邦的汉子,他实力强大,但是真的不怎么会照顾女孩子,从江姝每天都歪歪扭扭的辫子上就可以看出来,眼下她哭的这么伤心,江述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