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莘山火化的时候,吴贤是全程将我给紧紧抱在怀里的,似乎生怕他一个松手,我就会跟着那孩子一起离开他一样。
他的怀抱来的太过温暖了,以至于我那份因为莘山离开而深受伤的心,逐渐的愈合了起来,一直失去理智的脑袋,也逐渐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没有办法再去失去任何一位身边的人了,无论是吴贤,还是李笑,还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面的慕喜,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去放开他们的手了。
那孩子也是会这么想着的吧,想着活在人世间的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的吧。
如此想着的时候,我不禁勾起一抹笑意,可是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我听见身边的吴贤低声喃喃的那一句,“意意不用担心啊,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
莘山的骨灰盒最后埋在了一处建立在山上的墓地里,安置完前去祭拜的时候,我还笑着和吴贤打趣道,说以后想要来看看这小子,还得翻山越岭的,还真的是跟拜佛一样的虔诚了。
“你这么懒,等这里通电
梯之前,怕是都会不会过来看莘山几次的了。”吴贤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一本正经的说着好像我真的以后会因为爬山太累而不常过来看莘山这个臭小子一样。
虽然说,这确实是我的作风了。
毕竟想要看看这个小子的话,我也是可以自己在家里好好地看看他的做做怀念的了,像我这种万年老人家,爬个山怕是要人命的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啦,但是如果你愿意来陪我爬山的话,我兴许是会考虑一下经常来看看这小子的哦。”我笑着扭头去看身后的吴贤,却正好对上了那人温柔的眼神。
太温柔的目光了,恨不得要将我整个人给紧紧包裹住一样。
这样子温柔的吴贤啊,说会一直陪伴着我的话,也一定会做到的吧?
“所以你刚刚自己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陪伴着我的话,可是千万不能够忘记的啊。”
这一晚吴贤没有陪着我睡在医院里,他说他公司那边临时给他安排了通告,已经找来了李笑陪我的了。
“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要好好地休息,等我
明天事情忙完了我就来医院接你出院了。”
我待在病房里,一想到吴贤离开时候跟我说的话,整个脸便红的厉害,瞬间变得滚烫。
他一边说着这话的时候,还不忘一边伸手来摸我的头发,摸的我整个人浑身都是燥热的厉害,最后直接红着脸把吴贤给推搡出去的了。
这一夜,我原先以为我会做个春梦的,可是出乎意料的,今天我却是梦到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梦到了慕喜和李笑,梦到了我们三个一起念高中的时候的场景,慕喜穿着那套不合身的校服,拖拖拉拉的看起来整个人都瘦弱的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的了。
这样子的慕喜看上去十分的像个小受,当时还有不少的男性同学前来跟他告白,夸他后来,后来他干脆就直接不穿校服了。
因为这件事他也被教导主任叫过去训话了不少次,最后还叫他家长过去,没有办法,我和李笑只得硬着头皮前去了办公室,告诉教导主任,我和李笑真的就是他的家人。
教导主任那时候也是拿我们三个没有办法,只得默认了可以让慕喜
不用穿校服的了,后来我和李笑也是一直掐着这一点来威胁慕喜的,说他可以免受处分都是多亏了我和李笑,所以他要好好的孝敬我们两个的。
不过慕喜这块大冰块才不会搭理我和李笑的威胁,只不过周末的时候我和李笑明显感觉到伙食变好了。
我的记忆,应该就是到这里的了。
之后的记忆应当就是慕喜在周末的时候给我和李笑加菜了,我们三个围聚在小出租屋里一起吃好吃的。
可是我的这个梦,并没有延续我的记忆里的内容。
梦里的慕喜冷冷地看着我,那一双冰冷的眼眸,到不像是他了,反倒像是陈安宜了。
我再眨眼间,面前的慕喜已经变成了陈安宜的模样,朝着我伸出了血淋淋的手来,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瞬间变得无法呼吸,整个人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惨白了起来。
“慕喜?慕喜你快住手啊——”
我拼命的挣扎着,可是面前那个我分不清究竟是慕喜还是陈安宜的男人,却跟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一样,死命地掐着我的脖子,无论我是张口咬,还是伸
手抠他的皮肉,我甚至都把他的手臂给抠出了血来,可是掐着我脖子的手却是没有半点要松懈的意思,反倒是更加的用了一点力气。
“慕……喜……”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面前人的面容也一点点的,变得看不清楚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这究竟是我的梦,还是现实呢?
忽然有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握住了我的手臂,我看不清究竟是谁拉住了我,只能够感觉到那冰冷的感觉,从手臂一下子蔓延至全身上下,恨不得要将我整个人给冻住才肯罢休一样。
这只手臂拼命地扯着我,试图将我从那个男人的手中给扯下一样。
太痛苦了,只要睁开眼睛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好像有什么人不肯让我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一样呢?
“苏意!”
“慕喜!”
我猛地睁开眼睛,当我发现我已经喊出慕喜的名字的时候,我身边的李笑已经露出了颇为诧异的目光。
那一束目光,满是不敢相信,满是质疑与困惑。
而在那目光的深处,我看见的是李笑的悲痛,那一份,无穷尽的悲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