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如果我可以阻止你和赫连珏成亲,后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哥哥没有保护好你和父皇母后。”孟启天泽的话使无双心里极为难受,自己的哥哥把自己看的最重,自己却似乎从来没有为这个哥哥设想。
“皇兄哥哥……”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孟启天泽就一阵猛烈的咳嗽,无双扶着孟启天泽,为他顺顺背脊,孟启天泽用手帕按住自己的嘴,他的手帕捂得很紧,无双心知有异,一把抢过哥哥手里的手帕,她震惊地见到手帕上有几丝血丝。
“我去叫钱太医!”无双把一个枕头竖起来,让孟启天泽靠的更加舒服,她站起来,被孟启天泽拉住了手,后者对着无双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不要辛苦钱太医,他知道,也开了药给我,我也是吃了他的药才睡觉,不要担心,哥哥没事。”孟启天泽对妹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无双诧异地看着孟启天泽,孟启天泽让无双坐下,稍微镇静以后,才告诉无双他吐血的真相。
“我割肉给三皇叔喝药,他喝下以后,很快就醒来,他答应帮我们一臂之力,只是他需要看到我的诚意……”孟启天泽的话没有说完,他的眼神清澈,望着无双,眼中带着无尽的疼惜,他不想说下去,无双听到就大概猜到接下来的话不会是好话。
“他是不是还让你做什么不堪的事?”无双的面色变了,孟启天泽已经割肉了,那个孟启良还想怎么样,他是不是想干脆自己做了皇帝?
“没有,就是吃了一点东西,让他可以信任我。”孟启天泽想起那一幕,心里还是紧张,不过下定决心了,他就不会再回头,说到这里,他的面色也是苍白无比,无双的
心直往下沉,心里那股不安扩散得更加大,哥哥的牺牲不是很小,割肉已经是极限了,难道他还做了什么比割肉更难受的事?她的眼神逼视自己的哥哥,孟启天泽避不开妹妹的眼光。
“他让我吃下了一种蛊虫,解药在他的手里,需要定时到他那里吃解药,其他地方不会有事。”孟启天泽避重就轻,还是把实情告诉了无双,无双见他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内里的风浪不会少,无双想不到孟启天泽居然会答应孟启良的如此无良的条件。
“无双,不要去找三皇叔,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割肉给他,是我自愿,还有吃下蛊虫也是我自己提议,毕竟,以前也算是我们父皇对不起三皇叔,对三皇叔有愧,割肉就当做是补偿,至于蛊虫,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易的条件,无双,我已经决定,不会回头,也不会后悔。”
孟启天泽拉住无双的手,阻止无双去找孟启良,无双凝视着孟启天泽,眼神里有无尽的自责还有心痛,这个以前只会风雅吟诗。闲云野鹤的人,如今要卷入纷繁的宫廷争斗,要从他最厌恶的勾心斗角里获取斗争的武器,他不喜欢的成果。
“无双,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完一辈子,结果还是不行,既然付出了,就要得到。”无双从孟启天泽的眼里看到那种没有见过的坚定,还有一层淡淡的冷漠,他已经把自己的心用一层看不见的硬膜包裹起来,他要投身到宫廷的斗争中去,他已经牺牲,就不会空手而回。
“哥哥,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我们兄妹同心,一定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无双从孟启天泽的眼里看到自己有着一样的神情,毕
竟是一母所生,他们之间有着的相同的感情在此刻的彼此的身里流动,孟启天泽看到自己的妹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小妹妹。
到莫家村的三年,或者对于无双来说,不是坏事,她从骄横任性的公主变成了独立坚强的女子,她眼里的娇憨也逐渐延伸成为坚强,他在这个深宫里,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自己想要的一切,有了妹妹,或者路程会没有那么艰难。
两兄妹从彼此的眼里看到彼此都不容易说服,但是彼此又是彼此最坚强的支柱。
以前都是孟启天泽负责宠爱和疼惜自己的妹妹,无双只会享受,如今两个人成为了彼此的依靠,孟启天泽非常欣慰地看到自己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无双再和孟启天泽随便说了几句话,孟启天泽本来想跟着无双回去未央宫请安,还是无双按住了孟启天泽:“我会找借口告诉母妃,你不用起来,再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阳光很好地洒在大地上,无双想起在莫家村,她喜欢走在阳光下,暖融融地很舒服,回到皇宫,阳光依然是很好,无双却不再有暖融融的感觉。
无双离开御书院,径直去了太医院,太医院在皇宫的南边,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一一阵浓郁的药味,无双喜欢这种味道,可以使人保持清醒,她站在门口,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
正好见到有三个太医从太医院背着药箱匆匆而出,碰到无双也是匆匆行礼就离开,无双并没有觉得有异,进去找到钱太医,她要清楚知道孟启天泽的情况,她见到钱太医被分到一个最小的桌子,还是在最偏僻的角落,要不是无双有心要找到他,还看不到在一堆药
草后面的钱太医。
“殿下的身体暂时无碍,他的吐血不是因为割肉,是在割肉的时候,不小心还是咬到了舌头,请公主不用担心,至于蛊虫,这个只要按时吃下解药,对殿下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当然,蛊虫有毒,放的久了,就算有解药,还是不好。”
钱太医把孟启天泽的情况告诉了无双,无双听了沉默不已,她想不到孟启天泽会如此对待他自己,他当真是不会再回头了,也不会再改变心意了。
“以后要是有任何需要微臣的时候,请公主告诉微臣,微臣一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钱太医对着无双拱手作揖,无双扶起钱太医,经过此次,钱太医算是彻底臣服于他们了,有钱太医在太医院自然是极好的。
想起刚才差点碰倒自己的太医,无双看似无意地提出,不料钱太医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回答无双的问题,无双并没有发火,而是安静地看着钱太医,钱太医被无双看到心虚,只能是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嗫喏着,很小声地说一个地方,无双没有听到。
“说清楚,到了如今,我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了的。”无双似乎听到一个自己不想听到的名字,但是没有听清楚,她很冷静,看着钱太医,钱太医只能抬起头,不情愿地回避无双的视线,他还是不敢看向无双,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
“将军府,是赫连府。”钱太医的回答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无双顿时愣住了,也明白了为何钱太医为何不愿意告诉她,毕竟在钱太医的眼里,无双依然是杀了赫连珏的凶手,就算当年皇上给出的说法是错手误杀,无双仍然是杀人凶手。
“他们……出了什么事?
”无双的脑袋嗡嗡作响,她过了好一会才勉强稳定自己的神智,赫连府出事,派出三个太医,不会是小事,赫连府,和自己的关系千丝万缕,就算是想割断也是难以割断,就算是想不要知道,仍然是想要知道。
“听说是夫人伤了将军,将军血流不止,夫人发疯了,情况不是很好,他们请过大夫看了,听说不行,如今是急请太医过去,今天不是我值班,所以我没有跟去,要是公主想知道内情,我可以派人去打听。”钱太医见到无双的脸色瞬间变青,心里后悔把这个消息告诉无双,只是纸不能包住火,就算他不说,迟早会有人告诉无双。
“你命人打听清楚告诉我,一定要快。”无双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不稳,她也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稳住自己没有倒下去,这个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也太激烈了,无双很想立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重生,他是不是知道了?他是不是还在莫家村?
“是,公主,你没事吧?”钱太医见到无双的身子有点摇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出这个的消息是不是太刺激到无双了,他想扶住无双,又担心自己越礼,手不知道如何放好。
“没事,打听到以后,立即告诉我。”无双对钱太医摇摇手,她咬住嘴唇,她需要立即知道赫连府发生何事,她对钱太医点点头,自己转身离开,在走到僻静的地方,她站定身形,身上飘逸的长裙在风中吹动,如同波浪一般的形状向周围漾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主子!”如尘出现在无双的身后,她身上的服饰已经换成了宫女的样子,她没有发出一点的动静,她站在无双的身后,就连一点微风都没有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