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昆仑山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
虽然也来昆仑山两次,但走的都不是正规途径,所以我对昆仑山的环境并不是很熟。
因此我还是通过镜子通道选择位置,定位在了古名拙升仙前最后一晚呆在那个房间里。
从这里去往昆仑神宫的路我至少走过。
刚打从镜子里钻出来,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刺鼻的腥臭味,好像晒了多少日子的咸鱼,那味道真是难闻到一打鼻子就让人想吐。
我心里就犯嘀咕,这昆仑山再怎么说也是执人间法师界牛耳多少年了?古名拙一走怎么连环境卫生都不好好打扫了,那么多人难道天天就吃喝拉撒修炼,别的啥也不干?,
哎哟喂,这臭的,也不知是什么玩意烂了,愤居然能臭到这么可怕。
我逃也似的跑出房间,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四下里安静得可怕。
真真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包括风声都没有。
这就很不科学了,昆仑山这么高的海拔,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大风呼呼的呢,这古名拙飞仙走人,难道昆仑山连风都被他带走了不成?这可比刮地皮黑多了。
当然了,昆仑山不管怎么样跟我也没太大关系,咱现在有
更大更重要的事儿要操心,这里再安静再臭环境再恶劣,我也不想多管,反正我又不住这儿,这事儿昆仑山人民自己操心就可以了。
我沿着上次前进的路往昆仑山顶走。
没走多远,我终于知道这浓烈的腥臭味儿来自何方了。
我看到了一残缺不全的尸体。
大概是因为时间久了,气温又高——没错,照理说按昆仑山的海拔山顶应该冷的很,可是这里却热的好像开了空调,想来是昆仑山一脉,调整了这里的环境气候,以便让自己住得更舒服一点。
平时这样倒也罢了,现在有尸体在这个环境里,烂起来也是非同一般的快。
烂的尸体嘛,很难看很恶心,不过就算不烂的尸体也一样很难看很恶心。
我看到的这具尸体整个支离破碎,残肢碎肉洒得到处都是,只有上半身稍完整一些,可也破破烂烂烂又是洞又是坑的,显见得的死前不知道受到了多少致命的攻击。
死者肿胀肮脏但至少还算完整的脸可以看到,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跟我差不多大,脸上的表情至死还凝固着浓浓的恐慌惊愕和难以致信,仿佛看到了什么吓死人的东西。
当然了,如果真只有这一具尸体,
就是烂得再多再恶心,也不至于臭味扩散的那么远。
从那具尸体开始,再往前走,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每隔几步就能看到支离破碎的尸体,有的洒在路上,有的洒在两侧的花坛上,还有的挂在树上。
越往前走,这些破碎的尸体就越多,等到我穿出**走到一个小广场的时候,就看到这广场上有一座小山,几十米高的样子,纯粹由残破腐烂的尸体堆积而成。
这才是那强烈臭味的主要来源。
从尸体的服饰来看,死在这里的,全都是昆仑山弟子,从他们表情来看,一个比一个惊慌恐惧以至于致使脸部都是扭曲的,也不知道他们临死前都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吓成这样,我很怀疑他们中有一部分可能根本就是被活活吓死。
我看得胆战心惊,实在想不明白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昆仑山上发动这样对昆仑弟子的***,古名拙这个人间第一法师只是升仙可不是死了,难道就不怕他有朝一日回到人间大肆报复吗?敢这么干的人真是胆儿肥的哟,够可以了。
虽然咱现在也算见多识广,一言不合就能毁灭世界一不小心就炸个月亮的主儿,可突然间看到这么多尸体,也着实是
吓的胆儿突的。
本来只是想跑来搞个商业谈判,哪曾想谈判地点好像定错,直接跑地狱来了。
我定了定神,稳定了一下心情,绕过这堆尸体的小山,继续向前走,却发现这地狱般的场景远远没有结束。
破破烂烂的尸体延延绵绵一直伸到了高悬空中的昆仑山顶。
有很多尸体就那么悬在空中,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
最后我在昆仑神宫门前看到了练闲情。
她也死了。
被一根长枪般的石柱牢牢钉在了地上,长枪刺穿了她的心脏,在最短时间内导致死亡,并且将她死前的最后一个动作直接凝固在了当场。
她头朝着昆仑神宫门前,右手努力向前伸着,手指已经够到了门板,只要再稍稍努一下力,就可以推开宫门!
可也仅此而已!
最后这微小的一步之差,练闲情没有能够迈过,就这么死在了门外,所以她的眼睛一直没能合上,满满都是不甘和遗憾。
整个昆仑山大概除了傅文帆和古宜真外,其他所有弟子都死掉了。
凶手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极为暴虐,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每一个人仿佛死前都遭到了凌迟般的残酷虐待。
我试着呼叫了
一下昆仑山神,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作为昆仑山的守护者,***也被凶手一并干掉了,整个昆仑派都被杀得精光,没有道理会放过他这样至关重要的昆仑山神。
看起来暂时是找不到人来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了。
我决定把这里的情况暂时放到一边,先去清虚仙界问问合作怎么开展,他们有没有拿出具体的方案,现在这事儿严格来说,我比清虚仙界更着急。
我绕过练闲情的尸体,直接推门,但考虑再三还是先蹲下来伸手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合拢。。
就算死得再不甘心该闭眼就得闭眼人。
死了就死了,想要复生可是千难万难,尤其是整个昆仑山死了这么多人,我连一个鬼魂也没有看到。
这说明什么?
***是凶手在杀人的同时直接粉碎了他们的魂魄,没有了魂魄,就算法术再高明也没办法让人复生。
身体只是魂魄的附件,没有了魂魄再漂亮的身体也只是个空壳。
说也奇怪,把恋情的双眼一合,他一直直挺挺向上伸直的右手也软软的垂落到了地面。我眼角余光一扫,看到了原本被右手遮挡住的门边儿部分,不由一凝。
那里有一行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