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米果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楚千亦漫不经心的撩了一下眼皮,低头把玩着米果儿纤细柔软的手指,轻哼了一个字:“恩?”
“楚千亦,你能不能够认真一点儿?”
“好!”楚千亦收敛了神色,长臂一伸,把米果儿揽进自己的领地范围,侧眸睨她,“说!除了出去找野男人,有什么要求,爷都能够满足!就算是你想杀人放火,爷都给你兜着!”
米果儿白了楚千亦一眼,“当初你说我是白亦可,是你看我们长得像,故意把我禁锢在身边的借口,还是……”
“什么叫借口?你本来就是!”楚千亦提高了音量,一脸的受伤。
在米果儿就是白亦可这件事情上,他执着得跟板上钉的钉子一样!
米果儿撇了撇嘴,“楚千亦,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楚千亦抬眸,只见米果儿一张粉脸上写满了郁结,分外认真的拧着眉头,小鼻子小嘴儿都皱成了一团,一双剪水瞳眸,很不满意的瞪着他。
看样子,这小东西还真对这事儿上心了!
可是看样子,又好像不是在吃醋?
难道,这小家伙在拐着弯儿的诈爷?
“你想知道些什么?要跟我重温当年的细节?”楚千亦说着已经邪魅的凑近了米果儿,温热而充满男性荷尔蒙因子气息喷薄到米果儿的粉脸上。
“你想哪儿去了!”米果儿伸手就在楚千亦的窄腰上掐了一把,本来这事儿她还犹犹豫豫的觉得不好开口,被楚千亦这么一闹,倒是没什么压力了,脱口而出:“楚千亦,当初你说我是白亦可,我跟你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千亦看米果儿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而且样子很认真,顿时敏锐的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马上神色一
整,扳过米果儿的肩膀,一双深邃的黑眸直望进她的眼底,“果儿,你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米果儿摇摇头。
楚千亦眸底璀璨的亮光一闪而逝,如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他伸手,拍拍米果儿的后背,带了几分安慰的:“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喜欢叫米果儿就叫米果儿吧,只要不再吃自己的飞醋就好!那些以前爷不能够带给你的快乐,以后都会十倍、百倍的带给你的!”
“可是……”米果儿盯着摆台上的那个点头笑脸娃娃,咬了咬唇,带了几分纠结的出声,“周五那天,我在演戏的时候,恍恍惚惚的觉得那些台词很熟悉,好像我都经历过一样。”
楚千亦的心突突的狂跳了几下,满眼紧张的盯着米果儿的脸庞。
“可是仔细想吧,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海里好像有一处被掏空,白茫茫的一片,我不知道敢这么形容这种感觉。”
“再想想!”楚千亦目光灼灼的盯着米果儿,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的希冀和焦灼。
米果儿有些歉意的回头看了楚千亦一眼,眼底带了淡淡的水光,“对不起,千亦,我很想回想起来的,但是没有用,我把脑仁儿都想得疼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感觉就像是那团记忆被人凭空的挖走了一样。”
楚千亦低头,疼惜的在米果儿紧蹙的眉心轻啄了一下,“没关系的,慢慢想。”
当初他派阿彪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发现五年前关于米果儿的一切好像都被人故意抹去了,就连桃源小镇,也被开发成新区,当年的人事物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阿彪带领的人手一直没有放弃调查这件事情,但是几个月过去了,直到现在都毫无头绪,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亦可当年,
又是怎么忘掉那一段的?
楚千亦暗暗握紧了拳头,眸底划过一抹冷冽,但是抬眼再看向米果儿时,已经温柔如水,“果儿,别多想了,你只要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就好,剩下的事情,都交给爷就好!”
“楚千亦!”米果儿抓住楚千亦的手,急切的望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弄丢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你会不会怪我?”
“傻瓜!”楚千亦的手指点在米果儿的鼻尖儿上,“还有什么能够比你更重要呢?你只要不把自己丢了就好!”
“其实我已经找到当年我们相处的证物了,可是却被我弄丢了!”米果儿扑进楚千亦的怀里,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你、说、什、么?”
楚千亦像是冷不丁的被一个晴天霹雳劈中,身体僵直如铁,连开口发声都很困难。
“周五那天,因为上午演戏后我一直恍恍惚惚,心里很不踏实,所以下午,趁你不在家,我偷偷回了一趟以前的桃源小镇。虽然小镇上当年所有的建筑都被拆了,但是那棵千年古树还在。”
这事儿楚千亦倒是知道的,就是因为那棵古树是当地重点保护的老古董,所以当初重建桃源小镇影视基地的时候,他花了很多钱也没能把那棵树买过来,只好让人去用重金打造了一棵相仿的。
“我那会儿的家就在那棵古树旁边,我记得小时候有在树下埋东西的习惯,所以就怀着侥幸心理去找,没想到还真被我挖到了一个小木箱。”
楚千亦握着米果儿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掌心已经隐隐的浸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当初第一次签国际贸易大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米果儿低声的把找到泥人又丢失的过程讲述了一遍,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懊
恼和愧疚。
“你说,那个泥人连同小木箱里面的东西就这么不见了?”楚千亦不觉拔高了音调,双手抓着米果儿的肩膀,一双黑眸瞪得像铜铃一样。
米果儿轻轻点头。
“米果儿!”楚千亦爆吼,如一声平地惊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米果儿怯怯的缩了一下脖子。
就知道楚千亦会生气,可是想不到他竟然会生气成这样!
楚千亦一把撅起米果儿的下巴,凶狠的瞪着她,就像是瞪着杀父弑母的仇人一样,“星期五就发生的事情,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过了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还怎么调查?
“我……”米果儿卷翘的长睫毛眨了一下,垂下眼睑,“我当时没有想好怎么跟你说,然后……”就被你虐得起不了床,睡到第二天的晚上。
“爷在你心里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你究竟把爷放在什么位置?你这只白眼儿狼!”
楚千亦跳脚骂完,看也不看米果儿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米果儿看着那个气冲冲的决绝背影,眼底的光泽一点点的暗淡下去,晶亮的水光慢慢地溢满整个眼眶。
过了两秒钟,米果儿实在是忍不住,嘴角一撇,大滴大滴晶莹的泪花顺着腮边滚落下来。
凶什么凶嘛?
自己是不是白亦可,记不记得当年的事,真的就那么重要?
楚千亦第一时间赶到书房,吩咐阿彪把手头的其他一切保全工作全部都交给阿虎,专门负责去调查米果儿的事情。
吩咐完后,楚千亦拿出抽屉里当初的调查结果,冷凝的目光落在不多的那几行字上,久久的,没有挪开过半分。
米果儿那几年的记忆,像是被人刻意掩盖,而熟悉这一切又不想让他查到的人……
楚千亦不敢再细想下去,有
些烦乱的点燃一支烟。
自从把米果儿带回水云间之后,楚千亦便戒掉了吸烟的习惯。但是今晚,他又再次忍不住的点燃。
楚千亦没有抽,就那么让烟支夹在修长的指尖,自顾自的燃着,让寂寥的烟圈,萦绕着自己,缓缓上升。
最后,他索性关了书房的灯,就那么呆呆的站在窗前。
静夜里,只剩下楚千亦指尖点燃的烟头忽明忽暗。
最后,当香烟燃烧得只剩下一丁点儿,直至将楚千亦的食指和中指灼烧出两个大大的燎泡,他依旧仿若未知一样的站在那儿。
夜风吹动书房的窗帘,清冷的月光洒进来,送进一室的落寞,将楚千亦高大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第二天,米果儿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连早餐都没有吃就直奔剧组片场了。
昨晚楚千亦的凶狠态度,实在是让她有些失望,就算自己是白亦可,就算自己把过去二人的记忆丢了,记忆真的比现在自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还重要吗?他干嘛要发那么大的火?
还是说,楚千亦心底里喜欢的,根本就是当年那个懂得照顾他的温柔多情,不会耍小性子的白亦可?
一想到这种可能,米果儿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果然都是贪心的。
当初做替身的时候,她像个小偷一样怯怯的享受着楚千亦的每一次宠爱,总担心哪一天真的白亦可就会跳出来,告诉她:你的替身戏码,结束了!
现在,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儿自己就是正主的感觉,偏偏,楚千亦的感情,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五年前的那段记忆里,如何不让人气恼!
就因为自己丢了那个小木箱,失去了找寻过去的线索,楚千亦居然一晚上都没有回房间!
楚千亦,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