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那双扣在胸前的手,扣得死死的,紧张得早已失去了血色,出卖了她惶惶不安的内心。
岳宁不动声色,来到妇人面前,围着她缓缓转了一圈,将其打量一番。
妇人约莫四十多岁,岁月的沧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纵横沟壑的痕迹。
她眸光闪躲,看起来却并不像一个坏心眼的人。
妇人强装镇定,向岳宁行了一礼道:“王妃福安!”
岳宁不言不语,驻足在她的面前。
妇人稳住心神,半晌后,她看上去还算淡定。
然,站在她身旁的一个男子,却僵直着身子连额上都冒出了毛毛汗。
初秋的夜晚微凉,若非做贼心虚,额上岂能冒出汗珠子?
岳宁思忖,今日下毒之事怕是与这男子也脱不了干系。
她不想打草惊蛇,继而云淡风轻地回到首位上。
这时,姜大夫带着几个衙役,提着一个大桶走了过来。
桶里装满了各式器具,有茶器,酒具,碗筷,还有锅碗瓢盆……
总之,梧桐苑里所有能盛装食物的器皿,都在这桶里了。
岳宁没想到,她的院子里竟有这么多东西都被涂上了千日钩吻。
可见下毒者为取她性命,势在必得的决心。
为此,她也确定了心中猜测,一天的时间,能神鬼不知,让她梧桐苑里这么多物件都染上毒,也绝非一人可为。
她当即命人将桶身倾斜,桶口朝着府里的那些下人。
府里的下人们看到桶里的东西,大多不解,唯有站在妇人身旁的那位男子露出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安的神情。
岳宁凤眸虚眯,心下有了计较当即命人:“拿酒来。”
周叔带着衙役去酒窖抬来几坛老酒,他们将酒全数倒进了桶里。
两个体型壮硕的衙役将桶身摇了摇,瓷器在桶里发出沉闷的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
这种声音听在那男子耳里,如同死神的召唤,令他们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接着,衙役们直接在桶里捞出碗具,一碗一碗递给府里的下人。
岳宁也在桶里捞出一个红釉金纹彩凤戏牡丹的碗,这个碗最具代表性,是御赐之物,也是齐王府正妃的象征。
此碗涂的毒最多,看到此碗,那男子不淡定了,惊恐地瞪着双眼,如同看见了白无常的红舌头。
岳宁高举红碗。
呼道:“王爷在前线打了胜仗,我们齐王府上下同心,同庆王爷凯旋归来,大家共饮一碗。”
此话一出,府上的下人们都以为真的是在为齐王庆祝胜利,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喜色,他们毫不迟疑,爽快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颇让岳宁意外的是,竟连那妇人也毫不犹豫地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唯有站在她身旁的那位男子,迟迟不敢饮下,端着酒碗的手都在颤抖。
因为他知道,那些器具上有毒,泡了有毒器具的酒自然是毒酒,他不敢喝。
京兆尹当即命人将此男子抓了起来。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呀,是张妈,都是张妈指使我干的,……”
男子惊慌失措,手指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