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官差从后堂走出来时,就看到马三宝带着几个人也走出前厅,他对她们点了下头,看来应该笔录也做完了。
就在他们要走出方府大门时,从前厅里冲出两人,一男一女,看年纪,应该是方之镜的儿女。
“几位官爷,这是要将家父的尸身带往何处?”男子问道。
“大理寺亲接此案,自然是要带回太守衙门进行尸检。”马三宝拿出官威的看着他。
男子道:“还请大人开恩,家父已经惨死,还要在他身上再动刀子,这是万万不可的,身为人子,在下有权不同意。”
“方公子,你所言差矣,如果方大人是生老病死的,只在有大夫的出诊说明,自然是不用再进行尸检的,可方大人的死是凶杀案,方大人死状有异,自然是要进行官衙的尸检方可定案,同时,在这夏关城中还有五处同类案件,方公子还认为,不用尸检吗?”赵清秋也站出来,淡然的道。
“可家父尸身已经不整,要是再动刀,要我们这些当儿女的情何以堪,还请大人体谅。”方公子不松口的道。
马三宝不点不耐烦的看着他:“刚才问你笔录时,也没见你如此说话通快,此时倒是能言善辩的很,那不知方公子的意思如何?”
“还请官爷留下家父尸体,我们也好尽早下葬。”方公子再道,样子有些着急。
“下葬?”赵清秋再上前一步:“这案不结,怎么可以下葬,就算你下了葬,也得再刨出来,方公子这何意呀?”
“你们别不讲理,人死了,自然是要入土为安,而且家父死于非命,本是凶兆,你们如此耽误下去,知道是什么后果吗?”那个女子也出声了,不过态度十分不好,声音也尖锐了些。
“后果?什么后果?
尸变?”赵清秋的眼睛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的。
果然这两人在听到这话后,互看了一眼,眼中全都闪过一比惧怕。
“两位,看来知道的不少哇,既然在这府中说话不方便,不如就移步太守衙门慢慢的说仔细吧,来人,带这两位去太守衙门,再重新录一份笔录。”马三宝轻扬了下嘴角。
“是。”衙役们走出来,上前就要按着两人。
两人一见,马上挥手反抗,身手还真不错,让这几个衙役还没按住他们,可这里也不仅仅只有衙役,还有大理寺的官差呢,另外,就这站在这里的几人,哪一个不是高手。
赵清秋不由摇了下头,也懒得看他们是怎么被擒住了的,转身已经带着宋修泽、白剑生、高承民向大门口走去了。
有马三宝在,这两人想要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大理寺的官差,完全就是赵俊威一手训练出来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高。
朱红的大门一开,他们走出来时,就看到在府门外的空地上,还跪着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而看守的正是城防卫军,苍祺容此时正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手中打着折扇的悠闲的看着他们点头。
“我要去下一家,苍二哥是跟着这些人回衙门,还是跟着我们呀。”赵清秋笑问道。
“自然是你们,这一家里面我都没看到,不会下一家也不让我看吧,说话可得算数。”苍祺容就坐在那里道。
“嘿,行,到时候可别吐就行。”赵清秋对他一扬头,几人都翻身上马。
马三宝将带出来的两人交给几个靖卫军,让他们将这门里门外的都压回到衙门去,再来与他们汇合。
一行人浩荡的行驶在夏关城的街道之时,所到之处,看到那些百姓都用埋怨的目光看着他们,
在他们的队伍一过后,立即就议论开来。
看来这夏关城中的百姓,对于他们的到来,不是很友善,认为帮一个狗官伸冤就是不对的。
马三宝的脸色很是难看,赵清秋催马行至他的身侧小声道:“三宝哥,莫要如此,这些人的想法我能理解,那个塔下死伤多少人,而这些人有几个是身份尊贵的人,大多都是无辜的百姓,而这个责任自然是要怪在城中官员的身上,可现在这些人被杀,无疑就是在为他们报仇,可我们现在所做的,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在为这些人伸冤罢了,有情绪是正常的。”
“怎么能怪我们头上。”马三宝还是生气。
“无法,百姓的心思很单纯,谁为他们出气,就是好人,无论手段是什么样的,可反之的,就是恶人,而此时,我们所扮演就是这个恶人的形象,现在他们不理解,以后会明白的。”赵清秋淡然一笑。
在知府焦成的府门前下了马,靖威军已经有人上前说明,马上那里的府门就被推开。
可一进去,所有人都微愣了一下,这个宅子从外面看,也不算小,可进入里面,看着有些破败的房舍,杂草丛生的院落,都很不解。
这时一个小衙役跑了过来:“几位大人,这里原本就是一个空宅子,焦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无人可知,只是听说,在半个月前,他才买下这栋宅子,还没来得及修缮,却在这里出了事。”
“半个月前?那这么说,这栋宅子就是他的了,还没修缮怎么会说死在府中呢?”马三宝皱眉的问道。
小衙役再凑前一步小声道:“这位焦大人有个小癖好,喜欢养些小宠物,而在衙中后堂的府院里,知府夫人不让养,所以,他就另觅了个院子,以前那个
院子是在北街的一处小院,这次,应该也是吧。”
几人互看一眼,马三宝再问:“那是谁发现这位焦大人的尸体的?”
“是这里看门的一个老汉,他说焦大人昨夜就来了,今晨还未出来,于是就进去找找,结果……”小衙役道。
“行了,带我们去看看尸体。”赵清秋无奈的直摇头。
要说这帮人是真的在考验她的耐性,什么方法都用,可她有没有告诉这些人,其实她的脾气一点都不好的。
来到院中后堂的一间最大的房间门口,那里正坐着两个衙役,正无聊的闲聊着。
小衙役马上大声叫着他们:“大理寺钦差到。”
两人马上起身施礼:“不知大理寺钦差驾到,有失远迎。”
“尸体发现后,有人来过吗?”赵清秋马没空理会这两个人执勤时的不规律。
“回大人,没有,我们两人一直守在这里,寸步未离。”其中一个年岁大一些的衙役马上道。
“嗯,就在这里等着吧。”她在说的同时已经将这里看了个大概。
几人在戴好手套、口罩后,赵清秋指了下门前那几处被踩踏过的杂草对高承民一扬头:“那里,应该比方之镜门前线索要多,你再看看。”
“是。”高承民马上带了两个官差走了过去。
而此时白剑生已经站在门口处,拿着本子在画现场图。
赵清秋背着手再左右的看了看,目光就盯在了那同样在屋后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上,轻“啧”了一声。
宋修泽看了她一眼:“怎么,想不明白了?”
她摇头:“家中有槐,升棺发财,真的不是有人故意这么说的吗?怎么感觉都有些不理解呢?要说是柏树,我还信,槐树?呵呵了。”
宋修泽轻笑道:“圣唐的这个习俗,别说你了,我
也想不通。”
这栋宅子着实是荒废了很长时间了,杂草都长出很高,而且这院中原本的楼阁,也看不出样子来,房屋的外墙剥落的也很严重,这让人很奇怪。
赵清秋再叫过那个小衙役问道:“这里在焦大人没买下之前,是什么人的?这宅子也太破败了。”
那个小衙役左右看了看后,再对她点了下头:“回郡主话,这里原本就是个荒宅,以前的主人是十六年前原夏关城的一位老太守,不过全家五十余口,都惨死在这里,后来这宅子就归了他的一个侄子,可这里随后就被传出闹鬼之说,这位侄子也不敢住了,连夜就搬走了,只是雇了个看门的,一直在这里看着。”
“闹鬼?”赵清秋不由轻轻的挑眉。
“对呀,听说一到晚上,这里哭声不断,而且还能看到鬼火、鬼影什么的呢,老太守一家也是在看到了鬼火后,第二天就全府人都死了。”小衙役说的很确定。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清秋问。
“这件事,在整个夏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当年那位老太守是个好人,很得百姓爱戴,唉,却没想到,是这么个下场。”小衙役惋惜的道。
“那还有人又看到鬼火或鬼影了吗?”她再问。
小衙役一听,马上再紧张的左右看了看:“那小郡主,我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胡说八道,这里发生凶杀案后,我们按律就要走访这周围的居民了解情况的……”
他见赵清秋认可的点头后,才又道:“就在这宅子后方的那个三层小楼,您看到了吗?”
赵清秋马上转身,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距离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有座小角楼,但从那楼的样式上来看,应该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后院闺阁之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