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秋对马三宝挑了下眉,转身向后走去。
她们的队伍后,还有两辆马车跟着呢,一个就是云遥,一个就是苍祺容。
她直接到了苍祺容的马车前:“苍二哥,看来得麻烦您一件事了。”
苍祺容将车窗帘挑起,微笑的看着她:“你不会是让二哥在这府门前看看有什么人的目标是不纯正的,是来挑事的,可是二哥还想看看你是怎么验尸的呢,被他们说的那么神奇,这次是不是又看不到了?”
“当然不了,这只是方之镜的府里,过后不还有五家呢吗?一定让苍二哥看到,不过现在可得麻烦您一下,借您的眼睛好好的看看,总感觉,这里的事不一般。”赵清秋对他也是一笑。
云遥的车帘也挑起来:“清秋,我这就先离开一步,在城中的百悦客栈等你。”
“好,辛苦你了。”赵清秋只是对她挑了下眉,一看这两人的关系就不一般。
苍祺容轻撇了下嘴,放下车窗的帘子,再出现时,已经从马车中挑帘下车,与她并肩而立:“你是不是怀疑这里有人在挑事?”
“当然了,就这架式,说没有,您也不信呀,其实据我所了解的,一个六角塔,想要让它倒塌都是一件难事,而这座擎云塔建好不过半年,一共只有五层,这可比任何地方的塔都低,说倒就倒了,而且还在没有人上塔而在塔下的情况下,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赵清秋问。
苍祺容也皱眉:“这也是我一路上都没想明白的事。”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事,而且是一件不想让别人查出来的事,不然,这位方大人及那死的五位大人,也不会有此惨遇,要知道,咱们才是奉旨前来的御前查案的,这圣旨还在咱们手中,而这些人却在咱
们进城的前一天同时被杀,是意外吗?”赵清秋对他挑眉。
苍祺容点头:“确是如此,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二哥,你去查看现场吧。”
“多谢苍二哥,李辉哥会陪着您。”赵清秋再对他抱了下拳后,转身离开,在走到李辉身边时,与他说了两句,他马上就走了过来,与苍祺容站在一起。
苍祺容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感叹:“这丫头,真厉害。”
“我家郡主一向如此,只要进入工作状态,一向都很厉害。”李辉不吝啬的夸赞着。
一行人来到府门前,衙役对守卫军的人说了一声后,他们将那朱红厚重的大门推开,除在门外守着的四个靖威军外,其余人都走了进去。
在他们进入后,那扇大门再次被关上了。
也只是在他们到来时安静了片刻的人群,在那大门再次关上后,又开始有议论之声。
“就这种狗官,怎么还有人来查案,死了就是为民除害……”
“可不是,有什么好查的,就是老天有眼,惩罚恶人……”
一个人说,大家也纷纷的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场面十分的热闹。
守在门口的那些守卫军想要驱赶这些人,却被李辉制止了,并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那人马上点头后,安静的站在一边,不再说话了。
进入方之镜府中的一行人,除了跟在赵清秋身边的那几位靖威军外,其余的人已经有序的开始工作去了。
她们在府中人的带领下,直接向后堂走去,并在主院的卧房前,看到了守在那里的几个衙役。
马三宝对他们亮出腰牌,他们马上让开路,让他们进去。
在门口准备的时候,马三宝问这几个衙役。
“案发后,有人来过吗?现场有没有人进来过?”
“回马少卿的话
,没有,自从我们看守后,就一直没让任何人进来。”他们马上回答。
赵清秋已经准备完毕,一直背着她的工具箱的,是也穿着一身大理寺官服的宋修泽,这里不比皇城之内,都知道他一向跟着赵清秋查案,而且以自己西周太子的身份,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在这里,不一样,他不想给他们添什么麻烦,于是就在进城时,要了一套官服穿上,这样更好些。
在进入房间前,白剑生已经站在房门口,拿着本子在画着现场图,而赵清秋和高承民,已经在院中细细的看了起来。
昨夜下过一场雨,这无疑会让一些线索都冲洗没了,可也同时留下了一些线索。
高承民蹲在门口小石板路前看了又看,最后伸手在那上面比了比,再摇头。
“有什么发现?”赵清秋问。
“师傅,你看这里,这条石板小路,是从院门直通过来的,虽然昨夜下过一场雨,可我问过,这雨只下了半夜,是在丑时后停的,可看这里,这么重的泥印子,是哪里来的,可却没有足底的鞋印。”高承民指着那块泥。
赵清秋微笑的轻拍了下他的肩:“不错,虽然没有鞋印,可也能看出是一个足印,那么,就找找喽,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印证的东西。”
“是,师傅。”高承民咧嘴就笑了起来。
这时白剑生已经转身看着她:“郡主,已经好了,可以进去了。”
赵清秋将口罩带好,大步的走到了卧房门前,当她看到里面时,就叫到宋修泽抽气的声音。
这也不怪他,如此诡异的尸体,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要说不是在表达什么,她根本不可能相信。
“小白,你也太厉害了吧,这都忍住?”赵清秋轻呼了口气。
“忍不住您也不让吐
呀,不忍着怎么办?”白剑生扭头咽了下嗓子。
谁可能看到这个画面能适应,可她们是谁,是仵作,如果她们都大吐而特吐,谁还能来接手?
卧房为长方型走势,从门口向里,有三个小隔断,原本都是用屏风隔开的,可此时两面屏风都已经倒下了,而在最里面的卧房床前,站着一个人,一个没有头的人,两手臂是被架起来的,因为在肩膀处用绳子将之吊在房梁之上,以此让死人能够立在那里。
而这无头尸的上身是赤果的,胸腔已经被掏空了,可在那胸腔之中,却有一个头。
赵清秋扭头再呼了口气后,举步踏进了房间,一步步的向尸体走去。
房间的地上全都用木制的地板铺成,可那从尸体上所流出来的血迹,已经布满了一大片。
白剑生站在她身边道:“从流血量上来看,是死后不久就被挖了胸腔的,这血都流干了……”
赵清秋点头:“此人胸腔之中的人头,眉宇间十分安详,就连头发都没有凌乱之相,这只能说明,当时他死的很安详。”
“也就是说,是人先死后,再被开膛破肚,挖出胸腔,再把人头割下后,放在这尸身里的?为何要如此麻烦,就这全套下来,时间上也应该很长吧?”白剑生不解的问道。
“一定不会短,现在我反对于被掏空的内脏在何处有了兴趣,这若大的卧室,除了先前倒在那里的屏风外,其余的地方过于干净,这也是个问题,杀人后做了这么多事,却一点都没弄脏地方,这手法,也超然。”赵清秋的眼睛如炬的在这里转看着。
不仅是她如此,系统大宝贝也一样在工作中,可它的反馈也是一样,这里的血迹除了死者外,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赵清秋
再绕开地面上的血迹,来到了尸体的后面,看了眼尸体后,就顺着那吊着臂膀的绳子看了上去,当看到上面的结节处时,她的眼睛微眯了下。
同时收到了大宝贝的回报:此结节手法独特,与高承欢一案,拉动戏服的结节手法一致。
只是这一个信息,让赵清秋不由闭眼,宋修泽看了眼她此时的样子,不由担心起来:“秋儿,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赵清秋看了他一眼后,微摇了摇头:“此处太过干净,不过初步断定,不是一个人所为。”
“为什么这么说?”宋修泽问道。
此时白剑生也开口:“最少三人,因为这里有三个人的足印。”
宋修泽伸头看向她,此时她正蹲在干涸血迹边缘之处,而眼睛盯着血迹下面,此时已经十分清楚的印迹。
“这是?”宋修泽问道。
“有些泥,还有水,不过也可以看的出,是三个人的,而且有一个人,是光脚进来的。”白剑生坚定的道。
赵清秋也蹲在她身边,看了看地面:“可你发现没有,这血迹是在印迹之上的,这说明什么?”
白剑生看了她一眼:“说明,这血是在这三人站过的地方后,流下来的,对呀,那这些人是怎么离开的?还能不沾一点血迹?”
宋修泽好像是听明白了,不由插嘴:“就是说,这死人是在这些人离开后,才开始流血的?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赵清秋盯着地板上的印迹看着,眉头也紧皱在一起。
白剑生也没再说话,而拿出小本子将地面上的印迹画了下来后收起,再起身在屋里看着。
赵清秋却再侧头,将头靠向地面的血迹,顺着地面,向着门外的方向看去,却依旧没有发现。
她收回头,突然抬眼看向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