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行人在天亮前将从树林里的尸骨带回大理寺时,就看到宋修泽抱着已经睡着的赵清秋进来了。
赵俊威想上前接过去,可被宋修泽闪开了,悄声的问他:“有没有地方,让她再睡一会儿,太累了。”
赵俊威马上一闪身,带着他们去了后堂,就在赵清秋的验尸房旁边,有一间为她准备的休息室,那里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但就赵清秋这小身板,怎么也够用了。
这时的赵俊威深深的感觉自己当时坚持设立的这间休息室太明智了,不然今天,这丫头就只能睡在地上了。
将赵清秋轻轻的放在床上,赵俊威马上拿过一边的被子给她盖好后,关切的看着她那有些微脏的小脸,不由轻叹了口气。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我也得找点水喝……”宋修泽站起身走了出去。
赵俊威再将被子给她盖了盖后,也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把门关好。
宋修泽在喝了三杯水后,直接和赵俊威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后天不是皇后要举行个游园会吗?到时我们在宫里见吧。”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赵俊威看他消失在厅门外,不由的皱眉,再想了下他抱着赵清秋回来的
时的样子,突然脑中一亮,轻呼道:“原来这小子是在打小四的主意呀……”
赵清秋只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这可是她在前世当医生时的习惯,起来后,她就直接去了验尸房,因为回来时,她已经让高承民也回去了,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验尸,直到辰时,她才顶着一双发红的眼睛走进了厅里。
“你那边的那个人承认了吗?”赵清秋看着赵俊威和马三宝。
两人点了点头,马三宝道:“这小子叫杨大柱,是礼国公别苑的管事人张春桥的外甥,在礼国公府里也算是个小头头吧,死者是三年前来此地的一个姑子,因为生了病就晕倒在别苑外的后墙外,被杨大柱发现了,就抬进了苑内,好生的照顾着,直到那姑子病好了。”
“这么说来,此人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了?”赵清秋嘴角扬着冷笑。
马三宝点了点头:“听他的意思是这么回事,后来因为在这治病过程中两人产生了感情,就在一起了,这个姑子呢,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可这姑子突然就又发了病,没几天就死了,他怕被人怀疑这姑子是他杀的,于是就连夜将尸体运到小树林里,将尸首埋了……”
“哦,那你没问问他,那个男婴是怎么回事?”赵清秋顺利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问了,说是姑子死后,孩子没人喂,再加上这孩子从生出来就生了病,一直也不好,他又不敢把孩子抱出去治病,怕被人发现,后来孩子病死了,他一想,就将孩子也埋在了那片小树林里了。”马三宝说完还耸了下肩,明显,他也不相信这个凶手的说词。
赵清秋放下碗,看向一直不说话的赵俊威:“你怎么想的?”
赵俊威叹了口气:“现在那副白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杨大柱说的是假话,但如果按他这么一套说法,他根本没罪……”
“什么时候审理?礼国公那边一定会来人旁听吧?”赵清秋看着他。
两人同时点头,马三宝也叹气:“时间定在巳时,而且是礼国公和两位江大人都来。”
赵清秋笑了笑,站起身来一招走:“现在是辰时,如果我们吃完早饭,估计巳时开审前,应该可以回来。”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皱眉,赵俊威道:“他明明就是在说谎,可现在没有证据指证他,就这么放了吗?”
赵清秋回头看着两人:“我说过放过他了吗?只要他能对得上茬,那他
还真有活的一线生机,但如果对不上我的问题,那就是天网恢恢了。”
两一听,这丫头是有招了呀,马上一起站起身来随着她走出了大理寺。
巳时一到,准时开始审理。
在座的人除了李寺卿、赵俊威和马三宝外,还有就是礼国公及两位江大人。
当把杨大柱带上来后,他挺着身子跪在那里,一脸的硬气,好像他真的无所畏惧一样。
先是马三宝问了他一些问题,他都对答如流,而且与马三宝说的也没有什么出入,但这种对答,好像如同背书一样,就像事先都准备好了。
这时,赵清秋从一边背着手晃了出来,对他微微一笑:“吃饭了吗?”
杨大柱看了眼这个小白脸,轻蔑的冷哼,没说话。
马三宝刚要训斥他,就被赵清秋伸手拦了下来,再看向杨大柱笑了笑:“一个姑子,被你救了,你不但治好了病,两人因日久生了情,又生了个大胖儿子,这是喜事呀,可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呢?连你舅舅都不知道?”
“本来是想说的,可那个姑子又发病了,后来死了,我就怕了,没敢跟别人提……”杨大柱微垂了下头,转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哦……原
来你还是个大善人呀?那孩子呢?孩子是怎么死的?”赵清秋蹲在那里,歪头盯着他。
“孩,孩子,他也病了,死了,我就埋了……”杨大柱再把头扭到另一边,他不太敢与面前的个小白脸对视,他的眼睛很凌厉,好像能看穿人一样。
“呵呵……杨大柱,你当我们大理寺的官差都和你一样天真,一样蠢吗?病死的和摔死的我们分不清?一个只死了不到一年的人,怎么会化为连一丝肉都不剩下的白骨?”赵清秋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
“不,不,不是的,不是一年,是三年,对,是三年……”杨大柱惊慌的大声道。
“三年?是吧?那我问你呀,在什么情况下,三年前埋下的人,会成为一堆白骨?”赵清秋再问。
“烂了呗……”杨大柱眨着眼,不太确定的回答。
“那个男婴也是三年前埋的对吗?”赵清秋个旧悠然的问道。
“对呀,那个姑子死了没几天,那个孩子,就,就就死了……”杨天柱开始紧张了起来。
“两个同时死的人,为什么一个成了白骨,一个却还有血肉,杨天柱,你真拿我们当傻子呢!”赵清秋的声音猛然的凌厉了起来,怒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