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会议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等所有人的从会议离开之后,薄宴琛才放任疲倦爬上眉宇间,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就着已经凉透的水匆匆服下。
处于薄宴琛这个位置一言一行都得三思而后行。
薄宴琛刚得救的时候可以让民众看到他虚弱,那可以提高他支持率,而现在他已经回了军部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不适,不然就是送给对手攻歼自己的把柄,要知道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是担当不起薄家领头人的重任。
权利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它可以带来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时地位也让他背负了属于自己的责任。
冷奇一直守在门口,看到薄宴琛走出来匆匆迎了上去,见到男人的气色尚好,这才松了一口气,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齐上校在休息室等你。”
“嗯。”
“应该是为了军工厂泄密的事情。”
“这件事必须追究到底,胆敢出**家利益者,杀无赦!”薄宴琛眉宇间闪过一道凌厉,俊美的面容上满是寒霜。
薄宴琛的态度让冷奇放下心来。
薄宴琛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齐骁已经在休息室里等候了。
他已经年过中年,身穿笔挺的
军装,看到薄宴琛之后不慌不忙的起身,“少将军。”
齐骁的态度很亲近,但并没有恭敬和畏惧。说起来他虽然只是一个上校,却是军备委员会的主席,在军备委员会有很大的权利。而齐家也是军工起家的老牌世家,家族联姻整体实力在**也是举足轻重的。
薄宴琛坐在主位上,态度客气而疏离,“有劳齐上校久等了。”
“少将军太客气了,是我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是失礼。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心怡吵着一定让我亲自来问候你。”齐骁笑呵呵的,“少将军请不要见怪,这为人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家里的孩子。”
“心怡回国了吗?”
“回来了。她是听到你遇险的事情匆匆从国外赶回来的。本来今天要跟我一起来拜访你的。不过我知道你事忙,不好来打扰你。这样吧,你看什么时候能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见见她,也算安安她小女孩的心。”
薄宴琛的神色柔和了一些,笑着说道,“薄齐两家是世交,心怡什么时候都可以,谈不上打扰。不过心怡久不回国,这次好不容易回来,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也得为她接风洗尘。时间就定在几天后,到时
候,我派人去接心怡。”
“这下回去总算可以和心怡交待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薄宴琛又和齐骁交谈了几句,这才将人送走,关上房门俊脸上的温和顿时变得冷冽。
“这只老狐狸,这是不放心来打探你的身体状况呢!”
“联姻,自然是要选择一个能力出众,身体健康的,而不是一个短命鬼,病秧子。”薄宴琛的眼中流露出讥讽,他心知肚明,自从他回来之后在军部上层就流传着他元气大伤,身体状况不容乐观的消息。
而,放出这些消息的又是谁,他也心知肚明,然后选择了放任自流。
冷奇担忧的看着他,说道,“这次你遇险之后,你的婚姻大事以及传宗接代已经成为薄系的头等大事。联姻势在必行,齐骁为人虽然精明,可齐心怡还算出众,勉强能够跟你般配,总得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联姻对象。琛哥,你应该慎重的考虑。”
“外交部那边怎么说?”
“什么?”冷奇没有想到薄宴琛忽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外交部那边已经给了回复,说是欢颜小姐比较喜欢外交部的工作环境,暂时不愿意更换。”
薄宴
琛拧着眉头,外交部可是进了一个摆明不怀好意的家伙。
冷奇见到薄宴琛面沉如水,忍不住说,“琛哥,如果你不放心她继续在外交部,我这就继续向外交部施压,或者我亲自跟她谈谈。”
“不用了。”薄宴琛悄然的叹息一声,“既然她不愿意,那就随她高兴吧。”
“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叫人来把休息室收拾出来。”
“不用了。我回薄家官邸。”
“好。”冷奇立即通知尤墨安排,而他心中的忧虑越深,沈欢颜的存在真的改变了薄明凯很多。
以前忙碌的时候他很少回薄家官邸,嫌太折腾,而现在无论再晚也会回去。
曾经,冷奇对美人窝,英雄冢,这句话不以为意,他认为没有什么的女人能够让薄宴琛丧志,现在他必须承认自己真是太武断了。
……
沈欢颜将已经洗干净的衣服从消毒房拿回来,在薄家其实有专门伺候她的女佣,但是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愿意自己来。
刚准备上楼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一番动静,看着窗外远远行驶来的电瓶车,沈欢颜知道这是薄宴琛回来了。
沈欢颜的脚步并没有停,说到底昨天晚上在走廊的遇到薄宴
琛的事情让她心中残留了些别扭。
“少将军。”
男人步履优雅的走进来,一旁的佣人恭敬的问好,管家上前一步接过他的外套。
“少将军,您要用些宵夜吗?”管家将外套挂起来问道。
“嗯。”
“您稍等,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
薄宴琛想起那些富含丰富营养的餐点,眉头蹙起来了,这段时间吃了太多补品,想想就没有胃口。
“欢颜。”
一只脚踏上走廊的时候,一道男人传来。
沈欢颜下意识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朝着她望过来的男人。
“去下碗鸡汤面,我还没有吃晚餐。”
沈欢颜没有动。
这么多人伺候着呢,干嘛又要她去煮,再想之前专门煮给他,却被搁置在一旁的饭菜,小脾气上来,完全不想去。
管家见状连忙开口,“少将军,请稍等,我这就通知厨房。”说着,拿过对讲机呼叫厨房。
薄宴琛不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欢颜。
……
沈欢颜想心软真是一种病,得下重药治。
明明她可以转身走,完全无视薄宴琛,反正,她又不是佣人,他就算不高兴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可是,简单的一句拒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