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打完电话, 再看工牌，数值只涨了1分。这个涨幅令苏容非常满意，在她看来数值增长应该代表着不好的寓意，毕竟这两通电话都让她身体有种不适的感觉。
第三通电话大概是在四十分钟之后打来的,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三点半, 他们五点必须下班, 而现在不过才接通了三通电话，离任务目标还差七通。
以现在的效率来看，五点之前他们绝无完成任务的可能。
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难题，着实令人头疼。
不止是苏容意识到了这一点, 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能来这里的没有傻子，红帽子当即开口：“按照现在的效率，我们不可能打够十通电话。要不要去找主管问问该怎么办？要知道没完成任务的代价可是直接淘汰！”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只有主管能解决了。毕竟规则里根本没提到这种情况, 靠他们自己想怎么可能想的出来？
但是问题在于，派谁去找主管？
目前主管的阵营不能确定，二楼又是他们还没有涉足的领域。最重要的是，一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超时还要被扣分。
沉默间, 不少人悄悄把目光落在了苏容和中分头身上。这两个人是他们公认的新来困难怪谈的人，毕竟一个是刚开局就露怯的家伙, 另一个是开口就把自己什么都没发现这件事说出去的傻孩子。
而这种人当然是当炮灰吃螃蟹的最好人选。
其实花奶奶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只不过对方都这么大年纪了, 他们一群年轻人让她去冒险未免太不要脸。更何况对方老眼昏花的, 万一把事情搞砸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和苏容一样能猜到花奶奶应该有一手的人也不少。所以他们也不去惹花奶奶。
这样一来, 矛头就全指向了这两个看上去是新手的家伙。
不要以为大家能来困难怪谈都很聪明，事实上一般情况下，除了第一个怪谈，从第二个开始，都是有一定概率进入困难怪谈的。
所以虽然这里是困难怪谈，但也不能保证全是聪明人。蠢货也绝对不少，只不过遇见的概率要比简单怪谈少一些。
红帽子眼珠一转，冲苏容祈求的开口：“那个……小姐姐，你能上去看看吗？我觉得你是最符合实习生人设的人，主管应该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在她看来苏容显然不怎么聪明，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进入困难怪谈的，但是坑她准没错。最重要的是，如果被拒绝了也不打紧。
与她不谋而合的眼镜男跟着附和：“是啊，我们看上去太老了，主管可能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包容心。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刚大学毕业嘛，主管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另一边也有人开始劝中分头了，他们是想派两个不同组的人过去的，这样能有效避免他们隐藏什么有用的消息。
中分头那边率先被说服了，他也觉得自己去问比较靠谱。毕竟他之前遇到的队友都不怎么聪明，要是派其他人去，没准会把事情搞砸，还不如他亲自来的放心。
苏容其实和他想的差不多，不过她倒不是怕其他人把事情搞砸，毕竟看他们挖坑的这八百个心眼子，也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二楼总是要上去一次的，主管也迟早是要找的。与其之后出了大问题再被退出去找主管，还不如趁着现在先去探探情况。
而且这次去显然不算危险，就算主管没有给出解决方案也没不会有问题大问题。而因为他们这次已经去了，下一次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让他们去，那就可以规避一次危险。
不过苏容可不想凭白被坑，她又不是好惹的。维持着人设，她装作信服的点点头：“你们说得对，我去好像更好一点。但是我有点害怕诶，万一主管骂我怎么办？”
见她态度松动，红帽子连忙道：“只是骂两句而已，你态度好点主管难不成还能给你说哭了？”
“我真的会被说哭的！”似是怕众人不信，她用力点头，“万一给主管留下不好的印象，岂不是很亏啊！”
她特意强调了最后一句，重点在“亏”这个字上，希望有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听懂了她意思的花奶奶适时的说道：“话说他们现在上去了，万一这段时间有电话打来，那我们两组岂不是错过了一次完成任务的机会？”
她这样一说，中分头也反应过来了。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他立刻据理力争：“就是！我们去了万一有电话发过来怎么办？这个亏损你们谁来弥补？”
闻言，红帽子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他们本来也打着这个主意，如果这两个人上去的时间他们那边有电话打过来，那他们其他人就可以见缝插针完成自己的任务。
谁知竟然被点破了。
红帽子有些狐疑的看着苏容，不确定她是不是故意扮猪吃老虎。但是想到苏容之前说的话，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那你们想怎么办吧？”她不耐烦的说。
这会儿苏容不说话了，有中分头在，她相信对方会竭力维护他们的利益的。
果不其然，中分头理直气壮的说：“我们上去可以，但是你们每个人都得分我们一个客户。除了我们两组之外，你们一共还有六组，那就给我们两个人每人六个客户。这笔交易不亏吧？”
不负苏容所望，他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仇恨。眼镜男冷笑一声：“你疯了吧？每人六个客户，那岂不是一共十二个？要是这样，我宁愿自己上去！”
灰毛衣认同的点点头，红帽子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可能，我看你是贪得无厌。”
“那这样吧。”苏容适时的开口，“你们分我们两个人一共六个客户，这样够可以的了吧。”
“拆屋效应”大抵如此，如果想要在房间里开一扇窗户，而其他人可能不那么同意的话，就先提议拆掉天花板，被拒绝后再提议开窗户，就很容易被人接受了。
果不其然，有了她的中和，生怕中分头再作妖的众人立刻点头，不过坐在边缘的黄裙子女生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们：“这样分业绩算谁的呀？毕竟电话是从我们这边打来的，如果你们接通了，是算你们的还是我们的？”
如果算电话原主人的，那他们要这个补偿相当于没用。
这个问题让中分头一下子愣住了，他之前也没想过。不过苏容倒是的确想过这个问题，回答道：“待会儿去问问主管不就知道了？”
的确是这样，如果主管说不可以的话，到时候他们回来再商量别的补偿方案不就行了。反正真相在他们手里，没得到满意的补偿之前，他们是不会说出来的。
众人点头，簇拥着把他们送出客服部。
出去之后，中分头一改刚才急躁的模样，反而镇定下来：“六个客户，咱们两组，一组平均分三个没问题吧？”
见苏容点头，他放心了些，又叮嘱道：“待会儿上去之后你少说话，别惹恼了主管。看我说就行，必要的时候可以给我来点助攻。”
毕竟苏容看上去是最不靠谱的，中分头也有点怀疑她的实力。
苏容接着乖巧点头，能摆烂谁不喜欢？到时候实在不行她再开口呗，如果中分头靠谱的话，应该也用不上她。
约定好之后，二人一起上二楼。和几乎人满为患的一楼不同，二楼有很多办公室，办公室上面有标牌，里面是各个部门的主管。
二人对视一眼，敲响了客服部主管的门。
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打开门就看见之前把他们引进来的女主管坐在那里。对方看上去对他们的到来毫不意外，呷了口热茶，不紧不慢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因为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中分头语速很快的问：“我们今天下午才开始办公，要接待十个客户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够？”
主管面放下茶杯，看上去很是温和，只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美好了：“这是公司给你们的考验，如果这点小考验你们都完不成，又怎么能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呢？”
典型的上司式PUA，中分头显然不是那种会被老板哄骗的人。但是问题是现在对方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他们又不能直接辞职，所以只能采用迂回的办法。
既然不能让对方给他们减少任务量，那就只能看看是否能淘到按时完成任务的方法：“但是客户不打进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您能让客户多打一点电话给我们吗？”
“到也不是没有办法。”主管翘起二郎腿，食指中指曲起，与大拇指摩擦，做出要钱的手势，笑着说，“不过我也不能白说不是？”
怪谈币这个东西，都到困难怪谈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储蓄。但是就这么给对方，怎么想都有点太亏了。
看出中分头的犹豫，主管立刻冷下脸来，下了逐客令：“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不能离开工位太久吧？现在可以离开了，不要打扰我工作。大不了就是你们都被辞退呗？”
虽然是这样说，但她只是在原位坐着，食指轻敲桌面，似乎是在等中分头做选择。是直接离开，还是交钱获得方案。或者说，她相信中分头只要不想死的话，一定会选择第二个选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