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名字,蓦然勾起了陈牧无数的回忆。
印象中林雨馨还是个喜欢没心没肺的笑,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师父”、“师父”的叫着,会在战局最僵持的时候都不忘给自己准备生日蛋糕的傻丫头。
没想到时光荏苒,到后来竟然连傻徒弟都成林帅了。
先前说过,和平的到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东煌初代四天王与神兽们谈判只是订立了大和解的雏形。
之后是靠一代又一代护林员们的努力和牺牲才最终稳住了人类与精灵之间的和平。
而人类世界也是一样。
在和解的雏形确立之后,人类各联盟之间因为边境纠纷和各种积怨爆发,又断断续续的打了十多年的战争。
最终才确立了现如今三极并立、七大联盟联合议事的世界格局。
而林雨馨正是在那之后的人类内战中展露头脚、一路立功升迁,最终成为两个多世纪以来东煌唯一的一位女元帅。
只是在她其后的征战岁月里已经没有了师父的护佑,陈牧无从得知那个傻丫头的路途走的究竟是坎坷和平顺。
后人记录的历史太过简练,还原不出那些笑靥背后的逞强和疲惫……
如今蓦然回首陈牧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心里一直没能放下那个傻徒弟。
当初在紫苑市自己会在车站问路时一眼就找到柳陌瞳,或许正是因为在某个瞬间,女孩儿印入他眼帘的侧脸竟与记忆里的徒弟有那么几分的神似吧。
只是那时,他从未敢往那方面去联想。
“原来你们是林雨馨的后人……”
他轻声的呢喃道。
却不料林锋否认的摇了摇头,笑道:“没,只是族谱往上追溯刚好家里有这么一号大人物罢了。学过初中历史的不都该知道吗:林帅终身未嫁,一生都献给了联盟。”
“……!”
那一刻,陈牧的心脏像是被小锤突然敲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令他浑身都微微战栗了一下。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句终身未嫁与他有关!
但蓦然听到这个消息,忆起那段峥嵘岁月里细珠般的往事,陈牧还是感到全身像有一阵电流窜过,酥麻而又刺痛……
他非常用力的抬起嘴角,强迫自己作出一点笑容,以免让人看出异样。
“那个……我能找机会见见你堂哥堂姐吗?”
他试图用正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结果反倒立刻引起了林锋的警惕。
“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你现在跟小妹就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妹控的兄长还以为眼前这人仍在打妹妹柳陌瞳的主意。
殊不知陈牧心里想的其实另有其人。
……
之后暂时告别了林锋后陈牧重新回到大使馆的客房。
一进屋就看到雪拉比正坐在客房电视机前,入迷的操纵手柄在玩主机游戏。
游戏主机是此前陈牧答应了帮她买的,她一直随身带着。
眼角余光瞥见陈牧回来,她也只是轻快的道了一声,“回来啦~”
小短手的操作一刻不停。
结果令雪拉比没想到的是今天陈牧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无视她自己做自己的事。
而是悄悄来到她身后。
等到雪拉比察觉到身后多出了一道阴影时,她只感觉心里一惊、后背一凉。
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陈牧闪电般出手,一把控制住了她的洋葱头。
接着双手各捏一边脸颊,熟练的往两边拉扯。
雪拉比顿时哇哇一阵乱叫。
“呜呜!放开偶!不系届样捏偶滴脸!!呜呜呜!痛痛……”
好一顿蹂躏之后陈牧这才终于放开了她。
心里的郁结顿时通畅了许多。
可怜被突如其来的魔爪一阵搓揉的雪拉比此时只能蜷缩在床上一角,拉过一截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只露出上半截脑袋。
活像个突然遭遇不可描述之事的无助小姑娘。
“你!你干嘛突然这样?!”
因为陈牧知道她没战力,先前几次出门压根没带她,所以雪拉比这会儿还不知道刚刚陈牧听闻的一系列消息。
对雪拉比来说,她就是正常在房里玩着游戏唱着歌,突然就被一双大手给劫了……
“没什么。”
陈牧也不答。
那些尘封的往事和似有若无的情丝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
这态度活像个爽过就不解释的渣男……
令雪拉比气恼无比的鼓起了脸。
过了一会儿她眼珠一转,猜测道:“你是在为找不到耿鬼烦恼吗?要不要我给回溯一下?虽然我没法直接看到耿鬼的过去,但说不定能看到些他身边发生过的事。”
“不必了。”
陈牧回绝道。
雪拉比现在跟他是共生关系,自身的能量在那次穿越中全耗尽了,如果要回溯时光,用的只能是他自己的生命能量。
他现在随时可能找到鬼将和耿鬼,他必须确保自己时刻保有物理说服耿鬼并强行把他带走的能力,以防出现变故。
所以这个时候他不敢随便挥霍自己的生命能量。
不然关键时刻腿软可是要命的。
被拒绝了的雪拉比在床上委屈巴巴的裹紧了她的小被子,用一副泫然欲泣的声线控诉道。
“呜呜呜,你玩弄我,又不要我,真的渣男了!好过分的。”
那声音听得陈牧一头黑线,忍不住伸手过去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网上啊~”
一说到这个雪拉比立刻来了兴致,一秒变脸,被子也不裹了。
“我最近在你们人类的网络上可是学了好多好多东西,小哥哥你网恋吗?我萝莉音哦~”
“……”
陈牧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只能虚着眼睛无语的看着她。
这个洋葱头在他眼中实在是太没救了,以至于废柴到他大部分时候想恨都恨不起来……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生出这样的感慨:神兽中怎么出了这么个逗比?
一旁回房后从精灵球里出来的小乘龙和呱头蛙也是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
这令雪拉比产生了某种警觉。
她飘在床上双手叉腰,“感觉你们又在说我坏话。”
“自信点。”陈牧安慰道:“你可以把感觉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