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和秦霜月双姝合璧,合作无间,占尽上风,堪称最佳拍档。
即使是修为高深,久经战火历练,号称“沙皇之鹰”的格里高利少将,在两人的凌厉攻势下,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步步退让。
一整天的谈判紧张无比,就连午饭都是在谈判桌上吃的,一边嚼着面包,一边讨价还价。
直到日沉西山,才初步达成共识,重新修订了协议。
由双方共同出资,建造各自国土内的管道。罗斯国每年向华夏供应五千万吨原油,一千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不管国际市场行情如何波动,此时此刻约定的价格,在二十年内维持恒定不变。结算货币一半用美金,另一半用华夏币支付。
此外,秦氏集团还负责提供价值五百亿美金的低息贷款。这笔钱不直接打到对方账户上,而是用来在华夏境内,采购各种罗斯国需要的物资。
从钢筋水泥、辣条薯片,到洗衣粉、电视机,应有尽有。
当然,这些都是有条件的。西伯利亚荒原上,要割出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贷款抵押品,交给秦氏集团经营。
这块土地将发展林业、畜牧业和大规模机械化农业,所有产出双方各占一半,直到贷款还清为止。
此外,罗斯国政府还要开办商业特区,允许华夏人在那里自由贸易,不许阻止他们建立唐人街和孔子学院。
格里高利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份合同,就像是当年和清廷签署的不平等条约翻版。
什么开放五口通商,建立租界、教堂,不许阻挠传教等等,只不过双方的地位完全掉了过来。
心怀忐忑地将范本传到首都给总统过目,得到默许之后,格里高利用颤抖的手在合同上签下了字。
他预感到,自己的名字将作为罗斯的耻辱,丧权辱国的典范,被后世子孙唾骂。
可是没办法,这个黑锅总要有人背。现在情势危急,如果得不到大规模援
助,就算曾经发生过的灾难不会重演,总统也很可能要下台!
签完字,格里高利只觉浑身乏力,连招呼都没打,两腿发飘地离开会场,回房伤心落泪去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那边郁闷到死,会议室里却是一片欢腾。
叶瑶和秦霜月抱在一起,挥舞拳头,忘我地欢呼。林羽鸿看得眼热,悄悄凑近,猛地扑了上去。
“既然大家这么高兴,算我一个!”
张开双臂,将两位美人拥在怀里,还不知足地回头向上官凤仪招手。
“凤仪,你也来呀!”
上官凤仪连忙倒退几步,离这家伙远远的。怕他一时兴起,在大庭广众面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沈鹿都看得真真切切,心中又惊又嫉。也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高层让他在一边旁听,实在是意思深远。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沈鹿本以为自己这一方制定的谈判计划,已经考虑得非常全面,顾及到了所有因素。
可是和这两位女总裁比起来,幕僚团里那些名校毕业、成绩优异的所谓青年才俊,简直跟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差不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两个女人思虑深远,所谋甚大,她们所定制的合同,早已超脱了一时一地的利益之争,而是为整个国家、民族规划出数十年的发展大计。
华夏和罗斯的恩怨由来已久,两个国家因为各种纠葛,时而成为亲密无间的伙伴,时而变成针锋相对的敌人,曾有过数次结盟与对抗的历史。
在世人眼中,罗斯是一头贪婪嗜血的北极熊,违约不遵,撕毁合同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不知干过多少回了。
使用罗斯国的能源,等于是将自己的工业命脉,交到了对方手里,这其实是很危险的。
如果哪天一个不高兴,说有突发事件,或者需要检修什么的,关闭油气闸门。
到那时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狮子大开口,随意涨
价吗?
沈鹿提出的解决办法,是结交权贵、贿赂高官、培养亲华势力等手段。但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也未必真的有用。
西方某政治家说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所以叶瑶和秦霜月的做法才是正道,将双方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这样的合作才能长久。
现在华夏许多地区雾霾严重,就因为我国的能源很大部分依靠煤炭。有了这些油气的输入,可以少烧十几亿吨煤,雾霾问题能得到很大缓解。
她们的目的还不止于此,因为经济不景气,国内钢铁、水泥等物资严重过剩。政府多次说过,要企业加速转型,淘汰落后产能。
但问题是,这些工矿企业牵连甚广,麾下数百万工人,连同他们的家庭,人口达千万以上。
岂能说关门就关门,让他们吃什么去?一个不慎,就会酿成社会动荡。
如果能开拓罗斯国的市场,将钢筋水泥大量外销,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为企业转型赢得缓冲的时间。
这次谈判一举数得,既得到了急需的能源,又销售了积压的产品。还就近开辟了粮食产地,又为华夏币国际化迈出了举足轻重的一步。
这样运筹帷幄,步步为营、磅礴大气的布局,竟然出自两个女人之手,简直不可想象。
沈鹿自认是明君贤主,求才若渴。他自信能凭着英俊无匹的相貌,和超凡脱俗气质,夺取两位美女总裁的芳心,将她们招纳到后宫。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享受到暖玉温香的美妙滋味,而且以后还能辅佐自己登上大位。
整了整领带,刚想上前套近乎。却林羽鸿抢了先,嬉皮笑脸地冲上去,来了个左拥右抱。
再看叶瑶和秦霜月,虽然表面上扭捏不依,连掐带捶。但那动作完全没力度,纯粹是在打情骂俏,内心显然早已经千肯万肯。
沈鹿顿觉三观尽毁,这样姿
容绝世、才色双全的奇女子,竟然会同时倾心一个粗野蛮横的混小子,简直是匪夷所思。
原本的爱才之心,转而被嫉恨取代。沈鹿信奉洪武大帝的名言: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目光中透出一抹寒意,暗暗下了决心:这样危险的对手,一定要乘早除掉。
最后凝望一眼,正想转身离开。叶瑶突然挣脱林羽鸿的爪子,上前两步招呼道。
“沈公子请留步。”
听见召唤,沈鹿心中暗喜:“咦,她在叫我,莫非她对本公子……”
连忙转头,脖颈轻扬,脸上绽出温煦迷人的微笑。
“原来是叶总裁,不知在下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叶瑶静思片刻:“沈鹿会盟,是当年楚国从蛮荒中崛起,成为霸主的标志。可想而知,家族对你期望甚高,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鹿有些疑惑,但还是表现出风度:“叶总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那好,这次能源谈判,远航中途插足,抢了天工集团的头筹,不知公子有何想法?”
沈鹿心中不爽,冷声道:“没什么想法,既然后台、背景不如你们雄厚,也只能认输。叶总你这么咄咄逼人,是想取笑我么?”
叶瑶轻轻摇头:“公子你想太多了,古话说的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今天某人也许是保护伞,让你事业一帆风顺,明天就可能变成大老虎,让你翻船落水。”
“所以远航自创立以来,都是一路独行,从不会刻意攀附权贵,也不加入任何势力。”
“切,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吧?”
叶瑶容颜清冷:“我今天所说的话句句是真,绝无虚言。远航所依仗的,不是阴谋诡计,也不是后台背景,而是大势。”
沈鹿皱眉:“大势?何解?”
“大势者,浩浩汤汤,一往无前。华夏民族要复兴、要腾飞、要富国强兵,要让人民安定幸福,
这是大势。无论谁坐上高位,都要向这个方向努力,如果逆时代潮流而行,必将被历史所抛弃、碾压!”
“就我个人而言,金钱只是实现理想的工具,根本无足轻重。”
“远航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和大势不谋而合,所以能得到高层的全力支持。”
“现在,你懂了吧?”
沈鹿听得面色阴沉,眸中光华闪烁,显然也在思索,最后发出一声冷笑。
“哼,虽然今天输给你一局,但也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说罢转身而去,叶瑶对着他的背影直摇头,评价道。
“如果他虚心受教,我还会高看几分。现在看来,最多也就是一个杨广,虽然能力出众,但迟早自取灭亡,绝不可能成为唐太宗。”
林羽鸿奇怪道:“瑶瑶姐,你费那么多劲干嘛,这种人能听说吗,让他作死去呗。”
叶瑶神秘一笑,悄悄指了指上官龙堂:“其实我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两人话语虽轻,但上官龙堂何等修为,早就听在耳中,慢悠悠地开口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杨广和李世民,真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叶瑶早等着这句话,接口道:“当然有,杨广登基五年之内,建洛阳、修运河、开科取士、分裂突厥、进击吐允浑,将青海收纳版图,重新凿通丝绸之路,对华夏有不世之功。如果此刻他突然死了,后世肯定是一片赞美之词。”
“但他好大喜功,征高丽失败后,为了颜面,不恤民力,接连出兵讨伐。最后导致民穷财尽,国家灭亡,自己也落得惨死。”
“而李世民就不同,他也征过高丽,也是惨败而归。但他却知道适可而止,懂得休养生息,等待时机,将这件事交给下一代。”
“多年后,高丽发生内乱,薛仁贵率一支偏师,两千人马,将高丽一举平灭。”
上官龙堂静静听完,颇感兴趣地反问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