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礼珏结束训练的时候,已经是亥时,高轻度的训练让他觉到浑身酸疼,原本想着回到屋里,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却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
张允臣已经等盛礼珏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当看到回来的身影时,马上迎上去,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被视而不见。
虽然一直以来,盛礼珏对他就很有敌意,但他以为这些日子有所改变了。
至少杜茗和他的相处还不错,盛礼珏就算是看在杜茗的面子上,也会对他有些不同的,但没想到这个不同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以前遇到还会讽刺几句,而现在却根本就是无视了。
张允臣身体里也是有傲气存在的,既然被无视那就自己也当看不见好了。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两人在路上遇到,而不是现在的亲自来找他。
张允臣吸口气,转身向着盛礼珏而去,在对方关上房门时,即使伸手进行了阻止。
盛礼珏用力推动两下,发现对方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只能是作罢。
因为勾起小时候的回忆,盛礼珏现在最不想简单的人就是张允臣,总会想着如果没有他的存下,自己不但能够得到母爱,张夫人
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一个女人能够在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忍耐,最大的一个可能就是不想让孩子受罪。
盛礼珏还是阅历少,把这个世界想的太过美好了。
当然这个社会上,不缺乏为了孩子儿忍耐的母亲,但也有利用孩子抓住男人心的女人存在。
让他一直讨厌的张允臣,恰恰就是遇到了后者那样的母亲。
盛礼珏冷淡而陌生的态度,让张允臣放弃了由对方开口说话的希望。
他在把门关好,点燃房里的烛台之后,开口说出今天来等他的原因,“你在张府门前站了很久却没有进去,是想要去见母亲吗?”
不得不说张允臣对于盛礼珏还是很了解的,一下就猜中了盛礼珏去的目的。
“她是你的母亲,爷为什么要去见她?”盛礼珏高傲地道,语气中还带着一丝的嘲讽。
面对一向说话,都很冲的盛礼珏,张允臣也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找不自在,开门见山地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要见我母亲,你们的目的根本就是冲着整个张府而去的。”
“哈,整个张府?你这是想要用一人之力,为张府力挽狂澜?”盛礼珏一脸的不屑
,既然有这么聪明,怎么就让自己的母亲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张允臣深吸口气,“我不是为了张府,是为了你们,他在大盛王朝的根基有多深,绝对不是你们能够想象得到的,你们想要搬倒他,根本就是自不量力。”
他在张府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的看透那个人的底线,他们对那个人又了解不少,既然上来就想着要对付。
“我们不想要你的好心,现在做什么事情我们要比你清楚,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好了。”盛礼珏语气中多了很多的指责与抱怨。
“你们知道他现在门下有多少人吗?又知道他现在培养着多少亡命之徒,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贸然的行事,只会让这个朝局更加不稳定而已。”张允臣还没有这么严厉的说过话。
无论是坊间的传言,还是身边接触过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温文尔雅的公子。
“你既然对他那么了解,为什么就不能抓住他的一点痛脚,让你的母亲脱离那悲惨的生活。”盛礼珏一直把心中对他的不满说了出来。
“你看看你和你母亲这些年在张府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内阁首辅的正
妻?知道坊间是怎么给予你们评价的吗?活的连张府的下人都不如。”
从杜茗交给他任务开始,那些原本让他隐藏的很好的记忆,就如潮水一般涌来,他不想回忆的,但根本就控制不了。
张允臣被是盛礼珏的怒吼声惊到了,一直都不知道,他既然会这么怨恨自己的无能。
他也并不想,但是母亲她说什么也不离开张府,说那里就是她唯一的家,为了得到那个张夫人的头衔,她背叛了所有,绝对不能让与别人。
所以,他也只能留在那里,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隐藏了自己的能耐,不想成为那个人的帮凶,但是为了让母亲得到好一点的待遇,有时候又不得不做些事情出来。
他并不是自愿的,他有着很多的无可奈何,可是这些在盛礼珏的眼中,根本就是懦弱的表现。
“你们是搬不倒他的。”张允臣轻声说着,再一次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所以呢?”盛礼珏嘲讽地道,“就应该向你这样忍辱偷生,明知道他对你是种利用,明知道他控制着朝堂的势力,是不对的?而什么都不做,是吗?”
“如果盛家的男儿,都像你这样的畏首
畏尾,那还会建立什么大盛王朝?现在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我们只是想要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盛家的政权而已,这根本就是顺应天意的事情。”
盛礼珏坚定的声音,加上那原本就存在于身体里的皇族气势,让张允臣忽然有种,这小子长大了不少的感觉。
但是对于他们的前景,还是非常堪忧的。
“如果,你还念及我母亲对你的一点点好意,三天后她的生辰之日,希望小王爷能够赏脸前去庆贺。”张允臣退居到自己应该呆着的位置上。
盛礼珏轻轻抬眸看过去,“爷凭什么要去?爷记得当年她答应过,一定看着爷长大,可是没有多久就连面也见不到了。”
“这样不守信誉的人,爷为什么要去给他庆贺生辰?”语气冰冷到没有一点感情存在,但是起伏的胸膛却显露出,他的情绪现在很激动。
张允臣感觉眼睛酸涩,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清理了一下喉间的哽咽,“最近一段时间母亲的身体很不好,这可能是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
“希望小王爷能够不要和一个即将离世的人太多计较。”为了母亲,就是再多的艰辛,他也是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