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第二天霍舟回来, 只有覃叔去了机场接他。
他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三点多，霍修永和于雁安都不在家。
他回到二楼，径直敲开单萱的房门, “吃不吃？梅花糕, 还是热的。”
单萱接过他手中的纸袋，是从外面打包回来的点心, “谢谢。那个，楼下房——”
大少爷很不开心的样子, 嘟嘟囔囔地吐槽道：“我今天回家我妈不知道吗？饭也不留，我还是和覃叔在外面吃的……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单萱忍着笑, “于阿姨有事。”
说完又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使眼色。
可惜的是，大少爷在看人眼色这件事上, 一窍不通，压根就没接收到单萱发出的信号。
霍舟扬了扬眉毛, “你那只兔子呢？是不是留在学校里没带回来？”
他知道的，她最喜欢的那只红毛衣兔子，以前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不过这回寒假回家, 她的行李箱里塞满了给霍家长辈带回来的礼物，最后只得忍痛割爱, 将小兔子留在学校宿舍里过年。
大少爷嘴上不占半点便宜就浑身难受，因此下一秒，他又吊儿郎当的开口道：“没那只兔子, 你晚上睡得着么你？要不我牺牲一下, 今晚——”
预感到他下一秒要说出什么台词, 单萱慌忙抬手去捂他的嘴。
可惜的是, 因为动作太快太急，她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霍舟的下半张脸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霍舟：“？？”
大少爷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单萱收回手，结巴道：“……不、不是。”
下一秒，单萱身后，冒出来一张全然陌生的女生的脸。
任苗的声音清脆：“萱萱姐姐，这是……霍舟哥哥吧？”
大少爷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房间里还藏了个人。
草……难怪刚才仙女一直对着他眨眼睛Www.52GGd21格格党m，他还以为仙女是故意对着他抛媚眼呢。
霍舟皱眉，语气有点冲：“大姐，你在房间里能不能出个声，吓死人了。”
任苗被他一说，立刻手足无措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少爷拧了拧眉，感觉自己出了个大洋相，挺不高兴的，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单萱关上房门，将那盒还热乎着的梅花糕拿出来，分给任苗，“这家是老字号，他家梅花糕很有名，要排队很久，你尝尝。”
任苗接过，吃了一口，又小心翼翼问：“姐姐，霍舟哥哥他……是不是讨厌我呀？”
“没有。他对不熟悉的人就这样，不是针对你。”
恰在此时，手机里也跳出来霍舟发来的消息——
「什么情况啊，我今晚不能翻窗户了是吗？」
单萱——「别闹，楼下房间的暖气坏了，这几天任苗和我睡一起。」
一旁的任苗又试探着开口问道：“可是，姐姐，我看霍舟哥哥……好像对你很好。”
单萱正在手机屏幕上敲字的手指微微一顿。
任苗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他不是还专门排队帮你买这么好吃的梅花糕么？”
单萱笑笑，解释道：“应该是覃叔排队买的——覃叔女儿可喜欢吃这家的梅花糕了。霍舟他就只是随手捎了一份。”
见任苗一直盯着自己看，单萱想了想，又道：“我和他关系其实不怎么好。刚来霍家的时候，他天天找我麻烦。”
果然，任苗很惊讶：“可我刚才看他……我看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单萱笑笑，“别说是人，就是一条狗，认识三年，也熟了。”
任苗的嘴瞬间张大成O形，似乎是没想到单萱会这样在背后编排霍家大少爷。
单萱又笑：“我开玩笑的。”
任苗也赶紧笑笑，满脸尴尬。
“姐姐，我平时应该怎么和霍舟哥哥相处呀？我……有点怕他。”
单萱想了想，觉得大少爷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的确叫人看了会害怕。
她笑着道：“你和他正常相处就行，不用太捧着他。”
晚饭的时候，霍修永和于雁安回来了。
于雁安上周才去英国看了儿子，所以半点也不想他，怎么看他怎么觉得不顺眼，“你还真回来了？”
霍舟：“？”
霍舟：“那我现在走？”
于雁安没好气道：“快走快走，别碍我的眼。”
大少爷逆反心理上来，直接就贴着亲妈在餐桌旁坐了下来，一脸欠揍道：“我就不走，你要看不惯我，你可以走啊。”
霍修永在旁边笑着道：“少在那贫。妈妈是在担心你明年合约的事情。”
原本正在帮忙摆碗筷的单萱，听见这话，手上动作也微微一顿。
于雁安平日里嘴上虽然佛系，也从来不鸡娃，可一看比赛，尤其是像F1这样热血沸腾的比赛，就容易上头。
她一上头，就天天盼着儿子什么时候能拿个冠军回来。
于雁安此刻仿佛化身为了一个疯狂毒唯粉，“我之前问你，你不还说你和你们车队的那个马丁都不想给对方当狗么？现在到底怎么说？明年，你们俩，到底谁给谁当狗？”
单萱憋着笑，没想到大少爷的那一套歪理邪说，居然连于阿姨都学会了。
霍舟吊儿郎当道：“现在我们俩还处于，彼此都觉得对方应该给自己当狗的阶段，懂？”
于雁安忍不住打了他一下，“你给我说正经的。”
“正经的就是，我们俩都不想当二号车手。车队既不想放我，也不想放他。”
“所以？”
“所以，下赛季，我们俩继续公平竞争呗。”
说白了，车队现在是两边都不想得罪，两边也都不想放弃。
一边是霍舟这个二十不到、天赋极佳、看起来未来有无限可能的天才新秀；另一边是马丁这个成绩在走下坡路，但却手握三座世界冠军奖杯、全世界粉丝无数、商业价值顶尖的F1巨星。
正是因为两边谁都压不住谁，所以车队内部的内斗才格外厉害。
于雁安眨眨眼睛，“要不要家里给你出赞助？这样的话，你们车队是不是就能把你当重心来培养了？”
单萱的呼吸一滞，一颗心微微揪紧。
下一秒，霍舟便欠揍道：“妈，你是不是傻？我开车是去赚钱的，不是当赔钱货的。”
“妈妈不是想让你们车队对你好点吗？去年不是有一场比赛，你的零件都被车队拿给你们那个队友用了，最后你都没零件换了，是不是？”
说起来于雁安都觉得心疼。
那场比赛前，原本应该用在霍舟赛车上的新零件，却被车队临时拿去换在了马丁的车上。
结果就是霍舟不得不忍着破损的零件开完了整场比赛。
大少爷生平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比赛中途差点上墙，气得在无线电频道里口吐芬芳。
偏偏就他骂人的这一段被转播了出去，没了前因后果，于是无数观众看见的，便是一个又菜又没素质，有了点成绩便不把前辈放在眼里的暴躁新人，很难不招人骂。
虽然于雁安自己天天骂儿子不心软，可看见别人骂，又是另一回事。
“你们车队也太偏心眼了，要是你有赞助的话，你们车队能这样对你么？”
“那就更傻了，”大少爷慢条斯理道，“车队对我不好，我还上赶着给车队钱，求人家对我好点……这也太贱了吧。”
于雁安默了默，竟无言以对。
“所以，”霍舟扬了扬眉毛，“别提赞助这事儿，跌份儿……我自己能跑出来，你别管了。”
没想到儿子对于自己的好意半点不领情，于雁安也哼了一声，“你最好真的是。”
见餐桌上的气氛凝重，霍修永笑了笑，对妻子道：“对了，任苗有话要和你说呢。”
于雁安看向任苗，“怎么了？”
任苗的脸红了红，然后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在院子里发现一只摔断腿的小野猫，就帮它清理了一下伤口……本来是想把它放走的，但我听霍叔叔说，您好像喜欢猫？”
果然，一听见小猫，于雁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喜欢！”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兴奋，于雁安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轻咳一声，然后解释道：“以前家里养过猫，我女儿养的。后来小猫生病死了，小丫头哭了很久，之后家里就没再养过猫了，怕她伤心。”
任苗也笑着道：“我已经帮那只小猫包扎好了伤口，杨姨就用旧衣服给它堆了个窝，它现在就在附楼里，您要是想看的话，我待会儿就能把猫抱过来给您看看。”
于雁安欣然应允：“好——”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原本安静了好一会儿的霍舟，突然打断：“不行。”
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他。
大少爷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慢条斯理道：“不想看到猫。”
于雁安惊讶：“你干嘛啦？一只小猫碍你什么事了？”
霍舟哼了一声，“烦人，讨厌。”
“你又什么时候开始讨厌猫了？”于雁安翻了个白眼，“毛病真多。”
“反正，”大少爷掀了掀眼皮，欠揍道，“猫和儿子，这个家里只能有一个。”
于雁安：“……”
“要猫，就没儿子了。您自己选。”
于雁安：“……我看你是又欠抽了。”
但在大少爷鱼死网破的威胁下，最终，于雁安还是放弃了养猫的念头，打算等那只小野猫养好腿伤后，就给它找个新主人。
二楼走廊里，大少爷拽着女朋友的手，尾巴几乎要摇上了天，“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怕猫，是不是？”
单萱看着他，轻声道：“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从来都没和他说过。
“你当我傻？”霍舟扬扬眉毛，“每次在路上，你看见猫就绕路走，这还看不出来？”
单萱轻轻点了点头，“小时候逗猫，被抓伤过。”
那时候很小很小，她就记得打狂犬疫苗针很疼，小猫很凶，反正就这样留下了心理阴影。
身后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任苗上楼来了。
单萱赶紧挣开他的手，小声道：“我回房间了。”
霍舟的性格其实一直挺浑的，此刻也不例外。
他对任苗本人没什么意见，但自己和女朋友没了独处的机会，大少爷心情很不爽，“我妈真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
说完便回房间了。
单萱回到房间，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耳边还回荡着霍舟刚才的那句话。
***
第二天一早，单萱照例去省图书馆自习。
霍舟下楼的时候，她已经走了，餐桌上坐着霍修永、于雁安和任苗三个人。
于雁安正在和任苗聊天，“家里爸爸妈妈的身体还好吗？”
任苗道：“年前爸爸在工地上摔断了腿，现在在家休养，妈妈在家做点手工活儿。”
霍舟嗤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他妈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了。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弟弟妹妹在上学？”
“嗯，妹妹在上初中，弟弟在上小学。”
“你爸爸妈妈养三个孩子，的确很不容易。你现在考上大学了，千万要鼓励你妹妹继续读书，不可以辍学的，”于雁安微笑道，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儿子，“看看人家妹妹，平时在家里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知道他妈没事儿就要教训他两句，大少爷不耐烦地拧拧眉，“那破学校有什么好吹的。”
平心而论，任苗考上的学校不错，是省城的一所211。虽然学校名头不响，但以她所在高中的教育资源来说，能考上211，已经十分棒了。
不过大少爷浑身反骨，因为不爽他妈见着个人就要来教育自己一番，所以才故意出言嘲讽的。
此言一出，任苗的脸色变了，瞬间涨得通红。
于雁安也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半点礼貌都没有！”
霍修永也开口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有家里创造的条件。考上同一所学校，不同的人，需要付出的努力也不一样。”
“行行行，”霍舟都懒得吐槽了，“反正是个人都比我强。”
“妈妈说你几句，你听着就是了，别天天顶撞她。”
“没事没事，”任苗红着脸打圆场道，“叔叔阿姨，我的学校……的确很一般。”
因为大少爷身娇肉贵，见不得猫，所以那只摔断了腿的小野猫现在养在别墅后面的附楼里，任苗这几天一直都在照顾那只小猫，这会儿打算出去买点猫粮。
于雁安说：“你让覃叔送你吧。”
任苗笑道：“覃叔好像送萱萱姐姐去图书馆了。”
“哦对，”于雁安拍拍脑袋，“是我让他送的。霍舟，你送妹妹一趟吧，从这儿走出去够远的。”
霍舟拧眉，刚想拒绝，但下一秒，又改了念头，“……行啊。”
霍舟上楼换了身衣服，又拿了车钥匙下楼来，看向任苗，“走吧。”
等到这两人出门了，于雁安才看向丈夫，“你儿子有点怪。”
“怎么了？”
“他刚才还特意去换了身衣服，你看见没？突然这么在意形象了？有情况了是不是？”
“你随他去。”
车库里停着一辆崭新的银色跑车，是上个月霍舟过生日时，父母送给他的十九岁生日礼物。
任苗站在车子副驾外，僵住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开车门。
霍舟看见，伸手拉开车门，“喏。”
任苗有些脸红，赶紧坐了进去，“谢谢霍舟哥哥。”
霍舟绕到车子另一边，上了驾驶座，“叫我霍舟就行。”
他态度比之前好了点，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猫粮去哪儿买你知道吗？”
“嗯，我在手机上查了地址，我导航吧。”
霍舟看了一眼地址，又开始和任苗聊天，“你过年不回家啊？”
任苗有些紧张，“嗯，我申请了留校。”
“留校怎么不住学校宿舍啊？跑我家来了。”
“我……”
“我开玩笑的。省城逛完了吗？”
“我才来半年，平时学校里功课忙，没什么机会出门玩。”
霍舟“哦”了一声，“市区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周围挺好玩的。你想去爬山吗？”
任苗愣了好几秒，才确定自己没理解错他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吗？”
“可以啊，去牛首山吧，能玩一天。”霍舟扬了扬眉毛，“你今天没其他事要忙吧？”
任苗赶紧摇头，“没有。”
“跟团一日游，行吗？”
“我都可以的。”
霍舟直接将车子开到最近的一家大旅行社前，半小时后有一个去牛首山的小型豪华团。
他直接交了钱，领回来一个帽子，还有一个手环。
“最贵的团，应该还行，”他将东西递给任苗，“下午四点半大巴车回来，我到时候还在这儿接你，你等我一起回家，懂吗？”
任苗没回过神来，“你……不去吗？”
“去过几百遍了还去，我闲得慌，”他干脆利落地答道，“晚上我爸妈问，你就说我带你去牛首山玩了一天，别说漏嘴，记住了吗？”
任苗愣愣地点头，“……哦。”
“走了，”霍舟拉开车门上车，“有事打我电话。”
***
单萱在省图书馆的自习室里坐着，预习着下学期的专业课程。
念了数学系之后，她才发现，身边的天才实在太多，自己的天赋在同学之中只能算是中游，必须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突然，她感觉到脸颊上一片温热触感，等她回过神来，那片温热触感已经消失。
居然是霍舟。
他刚刚从身后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她压低声音，白净的脸颊红成了个大番茄，“这里是图书馆！”
大少爷直接拿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仙女，这一层楼都是空的……大过年的，也就你在这看书。”
这话没什么毛病，整层楼层，自习的人还不超过十个。
他们方圆二十米之内，一个人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
“来找我媳妇儿的啊。”
“怎么回事，小叶子怎么连笔袋都是香的啊？”霍舟拿了她的那个乌龟笔袋在手中把玩，忍不住又要招惹她，“你看，这只乌龟怎么长得有点像你。”
“……你闭嘴。”
“还看，仙女，你眼睛不累吗？”
“你嘴巴不累吗？”
“……”
“你这看的什么？解析几何？”
“……”
“八块腹肌的男朋友在这里，你看解析几何。你清高，你了不起。”
“……闭嘴。”
书肯定是没法看了。
最终，单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带出了图书馆，带到了酒店里。
她伸手戳在他的胸膛上，“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大少爷也很委屈，可怜巴巴道：“仙女，你自己算算，你还能记得上一次是多久前吗？”
不怪他迁怒任苗，莫名其妙就住到了他家来，还住到了她房间来，搞得他现在连窗户都不能翻了。
“我二十岁，血气方刚……这是男人最好的年纪，愿君多采撷。”
单萱整个人都麻了，赶紧去捂他的嘴，“闭嘴闭嘴，这首诗是这个意思吗？你语文课都干什么去了！”
霍舟一把将人抱到了自己身上来，闷闷的笑，“那小叶子老师多给我补补语文。”
等到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两人午饭根本没吃，虽然叫了客房服务，可等送来的餐都冷了，两人都没吃上一口。
单萱很心虚地摸了摸头发，刚刚在浴室里吹了半天，还是带一点潮气。
霍舟先将她送回了省图书馆，“覃叔待会儿来接你是不是？你快进去等他，别冻着……对了，回去别说漏嘴了啊。”
说完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咱俩好好的谈个恋爱，怎么搞得跟噶姘头一样。”
单萱顶着一张通红的脸回到图书馆，等到五点的时候，覃叔开车来接她了。
今天是周末，于雁安又叫了女眷们来家里打牌。
一楼的小花厅里支起来一张牌桌，单萱一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洗牌声。
单萱走过去和长辈们打招呼。
于雁安笑：“萱萱看完书回来了呀？”
小姑霍修澜也笑着道：“萱萱，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呀。在学校里还好吧？”
单萱去楼上放了书包，又下楼来陪着于雁安，坐在她旁边，一边看牌一边剥柚子。
清甜的柚子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
大伯母笑道：“霍舟他居然陪人家去爬了一天山，真稀奇。”
霍修澜也笑：“是稀奇啊。他还会陪人家去爬山。”
“这女孩，才来几天啊，手段挺不简单的。”
“二嫂，要我说，你可得看紧点。这种穷家小户出来的，可不就想着要抓牢一张饭票。”
“谈谈恋爱是没什么的，但结婚肯定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咯。”
单萱放下手中剥到一半的柚子，低下头，眼皮重重地跳了好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