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等车子在车位上停好, 经纪人方奕解开安全带，侧头冲坐在后排的季霄喊道。
他们今天是来录音棚录制季霄的新专辑。
这张专辑前前后后改了大半年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 下个月就可以发行。
没得到回应的经纪人扭头看了眼后排，就看到季霄带着耳机，正聚精会神的捧着手机，脑袋似乎在跟着音乐节拍一晃一晃的。
方奕一阵无语，他不用看就知道, 季霄肯定还在玩今天新下载的那款游戏。
要不是今天有录音这么重要的工作, 他怕是连家门都不想迈出一步。
方奕伸长了手, 毫不留情地摘下季霄的耳机：“别玩了, 下车。”
季霄头也不抬, 眼神几乎黏在屏幕上，看起来似乎十分紧张，匆忙地开口：“哥，等一下, 马上过了！”
方奕看了眼时间，离正式开始录音还有一个小时, 虽然时间还来得及，但歌手在录音前必须保持良好的状态，看季霄现在这个上头的样子, 说不定等到了录音棚等待期间，还会忍不住掏出手机玩。
“还想不想录专辑了？想不想开演唱会了？”
说完这句话，他在心里默数三秒。
然后就听到车门“咔哒”一声打开的声音。
季霄把手机塞进口袋, 恹恹地开口：“走吧。”
像极了被迫关掉电视赶去写作业的小学生。
方奕晚一步下车, 他走在季霄的身后, 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太了解季霄了, 知道什么样的话能正中靶心。
这张专辑比预期的时间晚了半年，因为时间的缘故，去年原本定好的下半年的巡回演唱会计划彻底泡汤。
没有哪个歌手不想开演唱会。
但实际上，由歌手本人或经济公司承办的演唱会，其实赚不到什么钱。
办演唱会更多的目的是为了回馈粉丝，并提高影响力。
星越娱乐不愿意将演唱会的成本和风险转移到代理商的身上，因为这些成本最终会以提高票价的方式转移到粉丝身上。
于是，在一场演唱会的成本就高达上千万的情况下，即便是星越这样的大公司，可分配的资源有限，不是想开演唱会就能开的。
说白了，就是竞争很激烈。
不仅看作品，更看人气。
这也是季霄这一次对新专辑这么看中的原因。
只有这次的新专辑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他今年才有希望再办几场演唱会。
两人走进地下车库的电梯，经纪人方奕伸手按亮29楼的按钮。
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方奕接起电话：“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
季霄懒洋洋地开口：“没信号了吧？”
“应该是。”
方奕皱了皱眉头，挂断了电话。
“叮”的一声。
29楼到了。
方奕踏出电梯，正准备回复刚刚的那个电话，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方，微信消息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旁边的季霄也是一样。
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愣了一下，然后把屏幕给经纪人看，疑惑地开口：“她找我干什么？”
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赵袁欣。
方奕思考了一下，伸手接过手机。
一时间，他也想不出电梯里这不到半分钟的时间，能发生什么大事？
他接起电话，表情从严肃变成了茫然，再变成了震惊。
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最后只能艰难地说出三个字：“真的吗？”
一旁的季霄看着经纪人挂断了电话，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方奕冲他摆了摆手，似乎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起刚刚在电话里得知的消息，此时此时，他感到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缓缓开口：“你要办演唱会了。”
！
季霄：？！
“是你的粉丝，在游戏里……帮你抽到的，免费的演唱会。”
怕季霄没听懂，方奕又补充了一句。
“啊？”季霄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是线上直播吗？”
他还以为免费的意思是他没有出场费。
对星越的艺人来说，艺人只能得到收入的一小部分分成，和能开演唱会相比，没人会在意这点钱。
因为经纪人提到了林棠发布的那款游戏，他理解成了在游戏里开线上演唱会。
而且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不是。”方奕摇了摇头：“线下的，门票免费。”
他不理解。
他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林棠，但此时此刻依然不能理解。
之前的综艺名额，投资电影，虽然也能算钞能力，但更重要的是人脉。
更别说，她投资电影的钱早就回本了。
开演唱会可是真金白银的花钱啊。
不赔本就不错了，还不收门票，完全免费。
更离谱的是，这居然是粉丝在游戏里抽出来的奖励？
“啊？”季霄露出了更茫然的表情。
五分钟后。
等他在热搜上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又开心又纠结的表情。
季霄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个……秦总也同意了吗？”
林棠和秦叶的关系并没有公开，但不少人都知道。
方奕也知道这件事，他想了想：“应该跟秦总没关系。”
如果是放在以前，他可能还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现在，就算他不理解，也能轻易地接受。
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听完这句话，季霄二话不说，直接把热搜微博转到了微信群里。
……
“这么快就有人抽到了？”
林棠看着热搜，一脸惊讶。
她在游戏里每一个剧情线里，都设置了一个这种级别的奖励，但能抽中的概率极低。
没有保底，全凭运气。
看着热搜上的直播录屏，林棠一脸羡慕。
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虽然她没有像其他人玩的那么肝，但也攒了几十个钻石，抽出的全都是金币。
系统这会开心极了。
这款游戏，可是有它一半的功劳呢！
就连后台都收到了不少询问开发人员的私信。
系统一边看论坛的彩虹屁，一边开口：“宿主，我在程序后台收到了道具使用的消息，要现在兑换吗？”
林棠大手一挥：“换吧。”
她现在完全不缺人气值，在游戏里设置的这些奖励，全都能在系统商城购买。
而且游戏公布后到现在，又涨了几百万的人气值。
一开始想做这款游戏，完全是出于“她想玩”的私心。
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但制作的过程还是很复杂，剧情策划、玩法设计、美术、形象授权、服装授权……等等。
她一直忍到了四月一日这一天才选择公布。
没想到，反响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
当星越娱乐的官博公布演唱会的消息时，微博差点崩了。
开演唱会并不稀奇，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好几场不同艺人的演唱会。
免费演唱会也不是头一次，之前有好几位成名已久的艺人，为了回馈粉丝自掏腰包办了小型演唱会。
但当大家知道，这个演唱会是一位粉丝在游戏中没花一分钱抽奖抽出来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现场，当时开出来这个道具的时候，虽然知道棠姐出品肯定是真的，但看到官宣消息还是惊了……】
【啊啊啊啊嫉妒到面部扭曲！】
【建议主播去买张彩票】
【什么游戏，不会是骗人氪金的吧？哦是棠姐的游戏啊，正常】
【一万个名额，抢票网站能不能给力一点，我已经号召所有朋友帮我抢了】
【呜呜呜呜我哭了，我今年报考了京市的大学，本来准备攒钱看季霄霄的演唱会，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楼上的小妹妹高考加油！】
【聪明的人已经开始玩别的支线攒钻石抽奖了】
【哈哈哈哈哈C站有个主播攒了快1000颗钻石，准备100连抽】
【急急急，是不是十连抽容易出？我刚攒够，紧张地舍不得抽】
【本黑鬼十连抽了两次，什么也没出……】
【啊啊啊啊啊我酸了，这辈子还能看到我家爱豆的演唱会吗？】
与此同时，这款游戏的下载量飞速上涨。
抛开粉丝向的剧情线不谈，游戏的玩法本身就是一款十分有趣的养成类游戏。
不少路人因为画风或抽奖入坑，完了游戏后又垂直入坑了游戏里的爱豆。
有一种纸片人走进现实的感觉。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林棠追的每个人，他们的微博粉丝都跟着涨了上百万。
期间虽然暂时没人像布丁一样抽中“大奖”，但入游戏坑的人越来越多，在线人数也冲上了游戏排行榜的前十。
要不是林棠没有开氪金通道，说不定消费排名也会冲上前十。
就连时笙都因为游戏里的一个热度超高的造型，把黑发染成了玫瑰粉色，出现在机场的当天就上了热搜。
*
半年后。
“好了！”
林棠嘴角噙着微笑，用游戏官博发出了一条微博。
没想到，做游戏还有这个好处。
【星辰：明日凌晨开放下载更新包，新人物即将上线，敬请期待~】
评论瞬间领会了这条微博的用意。
【快告诉我是谁！】
【啊啊啊期待！】
【这个游戏我还能再玩一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