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往前走齐子赫也是知道跟着江若竹的那些人现下是什么状况的,跟着江若竹过来的人统共就七个,那七人中也只有两个丫鬟不是他的人而已。先斩后奏瞒着他做出这种事,现在定然是在前边装昏迷呢。
往前走了不过几十步路,齐子赫便见到郑奇等人躺在地上,看他走过来还冲他挤眉弄眼的。
因着是在草丛后面且相较江若竹所在的地方地势要高上一些,因此即便郑奇等人是躺在地上也是能看到江若竹那处发生的状况,只江若竹看不到他们而已。
“姑娘莫要担心,他们几个只是被人打晕了而已,等这人醒了,姑娘便带着人赶紧回去吧。”齐子赫向前走了几步,作势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蹲下。“待我离开后便赶紧起来,等将人送回江宅再回府领罚!”
这些家伙竟敢这样自作主张,虽说是给了他接近小姑娘的机会,可小姑娘也被吓得不轻。
两相比较,齐子赫倒宁愿自己徐徐图之,待小姑娘出孝,他总有机会接近小姑娘的。
撂下话后,齐子赫也不再同江若竹说话,便直接大步离开。为了小姑娘的名声着想,他还是不留在此处为好。
即便要被齐子赫惩罚,这戏也已经开锣,他们自然是要演好全套的。
装作被齐子赫弄醒的样子从地上爬起来,郑奇揉了揉脑袋,才对着正望着这一处的江若竹说道:“适才我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打晕了,姑娘可还好?”
“无碍,你既已清醒过来,便快些将他们几个也唤醒吧。”见齐子赫转身便走,江若竹差点脱口而出留下他的话,这人救她两次于危难,她自然得报答他才行。
可到底江若竹也是在意自个的名声的,身边伺候的三个丫鬟江若竹都是信得过她们的,可那四个护院本就是从牙行请来,又没有卖身契在江若竹身上攒着,她无法完全相信他们。
在郑奇走到面前时,其他几个人便装做是被他叫醒的样子,只有半夏和忍冬是真被打晕了过去。在被秋冰叫醒之后,便一个劲儿的揉着自己的后颈,那处实在有些疼。
只才揉两下就想到自己都被打晕了,那她们家姑娘呢?想到这两人也顾不得后颈处的疼意,直接往江若竹跟前跑。
“姑娘,你有没有事?可有受伤?”半夏和忍冬跑到江若竹跟前,便围着江若竹打转,想看清楚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我无事,你们莫要为我担心,此处并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回江宅去吧。”经历过今天这一遭,短期内江若竹都不会想着再出门了。
今日是她走运被那猎户给救了,若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难道又指望有个如猎户那般的人在么。
见江若竹似乎是真没有受伤,半夏和忍冬才一左一右扶着江若竹下山。
“今日的事莫要与周叔他们提起,以免他们担心。”发生这样的事,让周斌知道祝麽麽定然也会知晓,祝麽麽一把年纪,本就每日都在为她操着心,今儿发生的事若是让祝麽麽知道的话,她定然又得忧心一阵子。
“是,姑娘。”听到江若竹的吩咐,七人齐声应是。
半夏和忍冬本就唯江若竹之命是从,江若竹发了话她们自然不会违背。再者她们家姑娘素来是有自个儿主意的人,发了话自有打算,她们只管照着做就成。
吩咐妥当之后,一行人不急不忙的往山下走去。
在下山时,江若竹还有些担心会再遇到那个登徒子,好在直到下山时,她都没有再见着,江若竹闲着那登徒子应当已经被那猎户所学的狼嚎声给吓跑了。
想到这江若竹才将提着的心放下,她可是一直担心那登徒子又会突然间出现。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江若竹便忙命人备水,她要好好沐浴一番才行。
先前钱富贵出现时,她因为被吓着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的衣裳上都沾了不少泥,趁祝麽麽还未过来,她得赶紧将衣服给换掉才行。
想到这看了看跟前的半夏等人,江若竹忙又道:“秋冰去吩咐一声就成,你们也都赶紧将衣裳给换了,免得被祝麽麽看见。”
至于秋冰,她们几人中,就秋冰身上的衣裳较干净些,等去厨房吩咐完再换也不迟。
她们回到江宅时虽没惊动几个人,可往日她去祭拜时也并不会去多久,祝麽麽一向会估摸着她快到家的时间,便到侧门处等着,见她安全归家才会放心。
现如今宅子里仆人已然是整肃过一番的,江宅的事自然不会多。江若竹名下的产业有管事们管着,只每隔两个月过来交一次帐而已。
对账的素来是江若竹与春夏秋冬四人,之前宅子里买进丫鬟的时候,江若竹便特意拨了人专门去伺候祝麽麽,因此祝麽麽每日里都有不少闲暇时间。
若是江若竹在自个儿院子里待着还好,祝麽麽是极少来打扰她的。只一旦江若竹要出门,祝麽麽定然是要看着她出去,再等着她回来的。
等祝麽麽知道江若竹已然回来,到院子里来找江若竹时,江若竹已然沐浴完毕,半夏正帮她绞着发。
“姑娘今日出门可是出了什么事?宅子里洒扫丫鬟说姑娘和半夏她们几个身上俱是一身泥的回来。”这也是祝麽麽急急忙忙赶到江若竹院子里来的原因。
“下山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半夏和忍冬是被我连累了。”江若竹低下头状若害羞的低声说道。
本以为快些回院子换身衣裳变好,却没想到宅子里的洒扫丫鬟会将这事告知祝麽麽,江若竹也只能想着她今天是失策了。
好在她们处理的够快,不然被祝麽麽看见,她非得担心不可。
“半夏和忍冬到底是力气小了些,待春芝回来,往后姑娘出门都带着春芝一道走吧。”春芝到底年纪稍大些,且她又是四人中最为稳妥的人,也莫怪祝麽麽对她最为放心。
“听麽麽的,以后出门都带着春芝走。”为了让祝麽麽安心,也只能先委屈半夏和忍冬一回了。
见江若竹确实没什么的样子,半夏和忍冬看起来也都如常,祝麽麽才放下心,跟江若竹说了声,便离开了江若竹的屋子。
自从来江宅住下后,祝麽麽一直都是早晚过来江若竹的院子看看她,见她好好儿的便不会多做停留。
刚到江宅住下时,她还跟江若竹住在一个院子里,第二年开春她便搬去张姨她们住的那处住着了。
且不提江若竹是主她是仆,就是江若竹现如今十四五的年纪,她一个老妈子也不应该事事都拘束着江若竹。
从江若竹能这般快从父母双亡,嫡亲祖母厌弃的打击中走出来,祝麽麽便觉得自己选择这样做是对的。
跟在江若竹身边的四个丫鬟,都比江若竹稍长一些,有她们整日里陪着说说笑笑,总比她整日跟在后头劝着要强。
目送祝麽麽出了院子,屋子里的主仆三人才相视一笑,今儿这关算是过了。
想着都是摔了一身泥回来,她已然沐过浴,半夏和忍冬却只是换了一身衣服便过来,江若竹忙又打发她们回房沐浴。
堂屋里就剩江若竹一人,她也不耐烦在这待着,便干脆回了里屋,半躺在榻上开始想今儿发生事情。
今儿那钱富贵口口声声在梵音庙见过她以免,那三日在梵音庙时,只有在做法事时她曾摘下过帷帽,不过江若竹可以确定哪儿除了那些大师是没有外男的。
其余时间她也就是在梅林时将帷帽摘下过,想着自己那时候在梅林外头等着春芝她们寻来时没有戴上帷帽,江若竹便不由暗自后悔。
她实在是太过粗心大意了些,若是当时谨慎些,今日的事便不会发生。
再有那个凑巧救过她两次的猎户,江若竹虽一心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那人救了她后便直接离开,根本就不给她报恩的机会。
若是命人去寻他,也是十分不妥,江若竹也只能很是无奈的想着等下回再见到那猎户时定然要报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