镣铐已经戴上,第三军完成任务准备整队回防。
被隔离开的雌虫群,见佐柏就这样被轻易带走,开始发生躁动。
陆燝见状给协同抓捕的城卫军递了个眼色。城卫军立刻补上军雌的空缺,给第三军留出了中心的空地。
个别雌虫试图冲破城卫军的防线,推搡、怒斥声连成一片。
“凭什么带他走?我弟弟也是死在他的手里。”
雌虫声音嘶哑瞪圆了一双眼睛,恨不得将佐柏生吞活剐。
有了他开头,其他雌虫也跟着喊起来。
“还有我哥哥!”
“我父亲也是,他那么大年纪了,这个畜牲!”
狗屁的爱护雄虫,这种鬼话在他们心里根本不做数。佐柏也根本算不上雄虫,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善良的痕迹。
以前,这些事被雄虫协会按了下来。现在事情闹大了,也不过是换了一批虫。
军队把雄虫带走,结局就会不一样吗?
不到一天佐柏还是会被放出来,再去祸害其他雌虫。站在这里的虫,或早或晚都会成为被害者。
如果这次他们再让佐柏离开,在这里的每一只雌虫,都会成为下场事故的帮凶。
他们已经不能再相信帝国,相信军队了。
此时此刻,他们只能相信自己!
雌虫群也受到了感染,保护雄虫是他们的天性,但这只雄虫却不一样。
……
雌虫看着佐柏冲受害者轻蔑地笑着,他的眼里不存在一丝歉疚。
军队是佐柏的倚仗,他此刻自然是什么都不怕。
大部分雌虫都是佐柏行凶的目击者,只要稍加辨认,就能知道地上的雌虫患有罕见的基因缺陷。
这种虫崽,出生后的体质比雄虫还要脆弱些。
缺陷雌虫没有回血再生的体质,能活这么大很不容易。雄虫却扯断了他的胳膊,对他进行鞭挞。
最后,因为长时间得不到救治,宋邹闭着眼睛,躺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在场的所有雌虫都见过鲜血和分别。因为公利或私欲,他们也曾诛杀过同族。
雄虫慕强只会以强大的雌虫为侍,他们不知道佐柏为什么看上缺陷雌虫。
但既然雌虫活了下来,不论他以后会走向什么样的终点,至少现在他不该躺在这里。
现场的气氛越发僵持,包围圈外异变丛生。最开始叫嚷着不放虫的雌虫打算放手一搏,他快速地抽出虫翼想往中央飞去。
雌虫心中有一个隐约的念头,只有掳走佐柏,才有机会去谈复仇。
这样想的雌虫不在少数,城卫军拦不住暴动的虫群,不少雌虫已经扑到军队不远处。
看着现场转回的画面,陆钦元稳稳的坐在餐桌前,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并不担心侄子的处境。
程若见他自如的状态,大概也明白陆燝应付得来这样的场景。
他好歹也是个少将,这个场面倒是镇得住。
但问题的关键是,怎么在安抚雌虫群的同时,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民众对帝国的信任正在一步步流失,作为帝国军队,陆燝应该将这件事放在首要位置,优先处理。
程若坐直了身子,陆燝冲佐柏说的那句比不上他手动,还在自己耳边回响。
他忍不住笑了笑。
陆燝的确就是这样一只虫。他从来都不理会世俗和其他虫的看法,做事我行我素,只管自己逗自己开心就完事。
程若觉得这样性子也挺好,虽然平时看着蛮不靠谱,但也照顾得了亲眷,自己不和自己过不去,生活逍遥自在肆意快活。
若是说陆燝心中还有什么无法放下的事情,那恐怕也只有陆钦元一只虫了。
程若看向陆钦元,见他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再无暇顾及其他。
于是程若起身走向厨房,拉开水龙头说道。“陆叔,天色晚了,我洗点水果来吃。”
厨房和客厅的隔间的设计的是全遮蔽的样子。
他也用不着顾忌什么,直接将药田空间的赤果摘下,将其放入果盘内进行清洗,之后再拿出刀具细细的去核切块。
为了帮陆燝根治最后的牵挂,同时也为了还上这份恩情。
这道味苦的饭后水果,可能要让陆钦元坚持多吃一段时间了。
直到自己集齐治疗所用的药草前,这样的情况都不会得到缓解。
苦了陆叔了。
程若摇了摇头,他虽然明白陆钦元不会对此有任何异议,但是还是构想了雌虫苦哈哈的脸。
如果换成陆燝,这张脸估计还会更加精彩。
可惜了,程若心里有些好笑和遗憾。
处理好赤果后,他端起果盘回到餐桌前,跟着陆钦元一起看着屏幕。
第三军保持整队时的队形,丝毫不为外界情况影响。没有陆燝的下令,他们不会有任何动作。
陆燝看着一只只迫近的雌虫,微微挑了挑眉。
虽然早就知道抓住的雄虫,不是啥好东西。
但听着这么些虫,桩桩件件细数着雄虫的罪状。陆燝也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受害者的绝望。
陆燝用手摩挲着电子手铐的绳索,神情意味不明。
捆起来的雄虫笑得真难看,他很不喜欢。
眼看着帝国晚宴逼近,他正愁找不到礼物送给那些虫。
没想到,惊喜却直接送上门来。
一只雄虫,一只恶贯满盈,为非作歹多日的恶心虫子。
这样一只恶虫,在满足社会生育需求后,便被赋予神圣的地位。繁衍是他最真挚的追求,帝国看重佐柏这样的虫子。
佐柏明白帝国的看法,正因为这样他才能更加肆无忌惮。
佐柏明白无论自己品行如何,在社会上都会立于不倒的地位。
所有的雌虫都会爱戴他,赞颂他!
但此时,佐柏却有些不确信了。
雌虫扑向他的时候他也并不害怕,这里可是有军队!
帝国不就是他的最强保护伞吗,个把雌虫而已,对自己造不成威胁。
可眼见着他们逼近,军队却没有半点反应。佐柏慌了神,头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他不就是在街上弄死了自己的雌侍吗,难道这些雌虫真有胆子伤他?
佐柏瞪着眼睛望着冲进来的雌虫,身体缩成一团全然顾不上仪态,急忙往自己看上的雌虫身后缩去。
陆燝逮住一米外的雄虫,将他锁在原地,不想让恶心的东西往自己身上扑。
眼看着雌虫即将接近第三军的队伍,陆燝调出气息向虫群施加威压。
贴近军队的雌虫立刻失去了战斗能力,无力地落向地面。
他们眼中的恨意化做尖刀,一遍遍地剜在陆燝身上。
陆燝倒也不觉得生气。“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恨我没用啊,我只是奉命前来捉拿疑犯而已。”
他不会假模假样地和雌虫讲什么虫星和平的大道理,他也压根不想去□□。
雌虫经历的一切,他感同身受。莫名其妙地失去亲人,是个虫都无法忍受。
但他们至少还有寻仇的目标。
陆燝迎着雌虫们凶狠的目光,看向身旁的佐柏。
看来审问这只雄虫的时候,自己得给他加点料了。
陆燝满不在乎地笑着,转过头望着地上的雌虫,玩味似的开口。
“你们得庆幸是我过来捉他,要不是我来得快,这崽子得被雄虫保护协会那群犊子给护送走了。”
佐柏闻言脸色白了个彻底,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雌虫厉声质问。
“你想把我怎么样?你是谁,你知道我是哪家的虫吗,伤到我你们所有虫都等着给我陪葬!”
地上的雌虫也发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望着佐柏和有少将军衔的雌虫。
“我?你不用知道名字。你只要知道,进了第三军,想出来啊,就不像之前那么容易了。”
陆燝微微偏过头,笑吟吟地看着雄虫扭曲的面孔。
“啊,你放开我!”
佐柏尖锐撕裂的嗓音刺激着所有虫的耳膜,他真的恐惧极了。
了解过第三军的虫都知道,他们不近虫情审讯常常见血。
传闻中,第三军的军长更是有严重的厌雄倾向,自己落到他手里肯定不会好过!
陆燝可没心情听他怪叫,他直接打晕佐柏,让副官提着雄虫撤队回防。
“嘶,真烦。”
家里的小家伙就挺乖的,同样都是雄虫,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陆燝很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