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和陆钦元回到家,他们今天的收获很不错,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最重要的礼服也已经敲定。
趁着今天时间还早,程若到隔壁房间观察阵法的情况。
从他种下灵草以来,阵法便有了灵气供给的来源。
这股力量被法则引导着浸透屋内的一草一木,它的功效虽然比不上药田空间,但完成度大大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某只雌虫。
程若勾起嘴角,他让身体腾空,循着貔貅所在的方位找到了这只小家伙。
上一世的吉兽出世,走的是高贵冷艳的路子。哪怕只是灵体,浑身也透着满满的疏离感。
吉兽出世代表着海晏河清的景象,它们往往都带着摄人心魄的气势俯瞰众生。
像阵法中这样软趴趴的吉兽,程若还是第一次见到。
相由心生,吉兽由陆燝的煞气汇聚而生,或多或少带着点雌虫的秉性。
上古典籍中记载,貔貅亲主,仇生人。避邪祟,广纳财。
此时貔貅正趴在原地,漫不经心地扇动着肥大耳朵,它的适应力非常强,俨然把这块区域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程若也毫不客气,把手按到它头上,摸了摸这只气派非凡的小家伙。
貔貅被他撸得很舒服,它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它,缓慢地睁开兽眸盯着眼前的雄虫。
程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望着它,他知道貔貅正在辨认自己,它如果不认同某物便会用尽一切手段将其驱逐。
他观察着貔貅地反应,心里却并不慌张。这些天他栽种灵草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阵法排斥。
作为阵中的守护兽,貔貅初入法阵曾有机会逆反法咒。
他将貔貅设为守护兽,可貔貅也能转头吞噬阵中的能量,然后寻求自由,但它却没有这么做。
吉兽的灵体存在于多个世界,只是因为种种限制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
一朝被唤醒,貔貅敏锐的感觉到这个世界并没有生活中所需的灵气。它与人类修士不同,只能吸收最纯粹的灵气修炼。
眼前这个人类看上去很特别,它对他有莫名的好感。
貔貅的灵体先天蒙智,这些天它看着人类到这间屋子里来,手里拿着富有灵气的草药。
阵法受到影响,灵气也日益充裕起来。
人类带着它修炼的钥匙,平日里只是取出一些对它无用的能量。
它罩着这块区域,自然也会罩着这个弱小的人类。
程若再次伸手摸着它的头,作为回应,貔貅用头拱了拱雄虫的手,向雄虫传达出友好的信息。
“没想到陆燝的拟形是只貔貅。吉兽都是自带灵智的,我们是这个世界上罕见的修炼者。”
程若叹了口气,揉着它的皮毛继续说道。
“你吸食灵气可以早日超脱这个时空。我和你呢,互不干扰,做这个世界的平凡虫。”
貔貅站起身子,抖了抖身上的毛发,郑重的和人类修士立下约定。
程若勾起了嘴角,貔貅是自己从陆燝的体内取出来的。它带着陆燝的是非判断和情感,对自己天生就有一丝丝亲近。
大概也是因为陆燝的原因,原本高大傲然的吉兽带了点呆呆傻傻的感觉,变得更接地气了。
“你可比你的主人,要乖多了。”程若握着它肉肉的手掌,咬牙切齿地说着。
貔貅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主人,它拍开程若的手,拿屁股对着这个愚蠢弱小的人类。
程若也不逗它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也省得去触貔貅的霉头。
他这次是带着任务到这里来的,前些天他在空间水培的枫柳已经可以移栽过来了。
程若挪出培育的枝丫,把它种到花园的角落里。
等他忙完之后,光脑的提示音恰好响起。前些天他订购的绿色植物已经到货了。
程若清点之后进行了签收,这些植物他会暂时把它们种在药草旁边。
他尽量选了植株偏大的作物,如果从屋外看进来,只会觉得他是个狂热的园林爱好者。
这个园子得好好的布置一番,前期除了陆燝和陆钦元,程若不会让其他虫察觉出一丝端倪。
陆叔在回来的时候,同自己讲了今天在定制店里发生的事情,陆叔选择性地把佐柏的话进行了省略。
但程若还记得佐柏混浊迷离的眼神,光是看面相便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柯亚以前给他的资料注明了雄雌不平等,但是书本中的记载终究是浅薄的。
今天程若终于见到了虫族的雄虫,这只雄虫根本没把雌虫当回事。在他眼里身边的雌虫,连个玩物都算不上。
或许虫族社会的关系,都是像佐柏这样的雄虫确立起来的,他们利用稀有的在外条件肆意妄为。
雌虫因为无法抑制自身的意识,雌爆后便要转向死亡。雄虫的数量稀少,无论是为了生存还是繁衍,雌虫注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护着雄虫。
柯亚的梦想是学好医术治好大家无可奈何的雌爆。
程若当时无法完整地理解他眼中的闪动的光芒,现在他却好像能够理解了。
在柯亚的心中,治好雌爆和治好这个社会是同一件事情。
程若在临走前,给柯亚的梦想留下了一粒种子。只要柯亚能够仔细观察,他们以后便有重逢的机会。
程若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他现在手机最要紧的事,还是调理陆钦元的身体。
等自己体内的真气累积一定的量之后,他便可以替陆钦元拔出体内郁结的能量。
疗程虽然会多分几步,但陆钦元只要积极配合治疗,身体就会变得越来越好。
“看来我得抓紧了。”程若回到陆家,已经到了陆燝下班的时间,房间里却没看到他的身影。
天已经黑了下来,准备晚餐的陆钦元正在光脑上查询信息。
陆钦元的眉头皱得很深,他的表情非常凝重,细细看看还有一丝懊恼的情绪。
“陆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若凑近陆钦元,看到了光脑上一副来不及收起的照片。
肃静整洁的大街上,佐柏衣衫不整地拖着浑身血迹,站在一具尸身的旁边。
他左拿着鞭子,右手呈一种奇怪的扭曲状。因为只有一只手可以使用,在发现有虫偷拍时,他甚至来不及提起自己粘满液体的裤子。
而倒在血泊里的虫,正是他们上午见过的宋邹。
他的右手被硬生生的扯断,衣不蔽体地躺在街道上,浑身上下布满了鞭笞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