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传遍了。
说魏侯爷在外行兵打仗, 被一道圣旨招回来和亲。
这赐婚的旨意还没有完全下,碰上了燕国的质子殿下,便急不可耐的把人掳进了家中。
“听说那燕国的质子殿下生得美貌至极,将军一见倾心, 顾不得礼义廉耻, 把人搂进家里好好疼爱。”
“那燕国质子的侍卫和魏府的精兵起了好些冲突, 还被关押了起来,知道是和亲,不知道是还以为是山蛮子抢了人做压寨夫人呢。”
“你说真话,那燕国质子真的那般美貌?”
“我是没见过,但我兄长见过一回, 就在国子监对面的那书屋里, 他那时去看书,只是匆匆瞧了一面便被人挤了出来, 听说长得跟妖精似的,最正经的书呆子都要被迷了心窍,我兄长本来是老老实实的一个人, 一心想考取功名, 如今整日恍惚着,都是那妖精似的燕国质子害的。”
“嘶, 魏将军若是被他迷住,还能行兵打仗吗?”
“听说是燕国派来的专门蛊惑人的妖精, 谁见了都迷糊。”
“嘭”地一声,楚凌重重放下了茶杯,冷冰冰的从雅间里出来, 堂外闲人无一不静声, 低着头, 才是几息便见安王走了出去。
良久,见人确实走了。
“听说安王也……”
…………
楚凌不知道来了多少遍了,他站在门口,见魏府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什么理由都用了,别说奚容,他连魏章都没见着。
一连一个月,不知道奚容在里面如何,自打进去就没出来过。
奚容身边那侍卫都被魏章扣押,这情形可不想正儿八经的和亲,倒像是抢亲。
奚容生得细皮嫩肉,美貌鲜洁,身子也不好,怎么会看上魏章这样行兵打仗,刀口舔血的粗人?
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魏章蛮横,竟然把人掳进了屋。
楚凌在门口敲了敲门,说要去见魏章,管家还是和昨日一样的说辞。
“回王爷,我家侯爷不在府内,王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楚凌和魏章是朋友,交情还算很深,自小一块长大的情谊,楚凌小时候去军营待过,两人算是生死之交,从小到大,一直没有什么龃龉。
如今,楚凌却皱起了眉头。
“昨日不见,今日也不见,魏章还拿不拿本王当朋友?”
管家左右为难,他是府里的老人,知道安王和他们家侯爷是好友,可是……
管家面露难色,“咱们家侯爷的确不在家……”
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编不出新的词似的。
楚凌若是硬闯也不能,门口凶神恶煞的精兵正紧紧防着他,他手上连把剑都没有,实在是斗不过魏章的兵马。
正是要回去,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魏章火急火燎的从外边赶来!
竟然真的是不在家?
魏章压根都没看见楚凌,直直往府里走,才到了门口,便听见楚凌喊了一声,“魏章!”
魏章一阵头大,他出来已经是一炷香时间,不知道奚容醒来了没有,如今却在门口碰上了安王。
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把人打发了。
谁知道正在这时,突然有下人来报:“侯爷!质子殿下不见了!”
“好好的怎么会不见?!”
魏章怒骂了一声,一众下人都吓坏了,眼睛红了,跟咬杀人似的,但也只骂了这么一句,连忙下令,“把门封起来,找人!”
门口一阵兵荒马乱,楚凌趁机也入了内门。
魏府,楚凌自小熟悉得很,小时候在这儿还和魏章玩过躲猫猫,因此一些偏僻的杂房他都知道。
整个魏府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好似生怕把奚容弄丢了似的,而外面的守卫更加森严了。
楚凌找得非常仔细。
如今正好是夏日,魏府的树郁郁葱葱,林荫地下洒落的日光如同碎金一般。
楚凌突然看见偏僻的后院里开得正盛的夕颜花中突然动了一下。
仿佛小猫或者小鹿一些幼小的野兽藏在哪里。
那边是一片废弃的假山,十几年前这个地方摆设得非常好,放满了名贵的花草。
如今只是杂草丛生,一大片的浅紫色的夕颜花绕着树爬满的假山。
楚凌往那边一看,突然眼皮跳了一下。
只见奚容进从一片杂草从中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他穿了一身浅淡的素衣,黑发如绸缎般铺在肩头上,皮肤白得发冷,漂亮得似花中精怪一般。
好似闲暇的午后被人类惊扰的花精灵,撞入眼帘之时,楚凌被惊艳到起了鸡皮疙瘩。
他愣愣的看着,身体不自主般的朝他跑了过去,连忙把他从杂草中搂了过来,放在干净的青石板上。
“你怎么在这?大夏天的怕是有蛇。”
奚容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楚凌呼吸一窒,轻轻的喊,“容容?”
奚容那美丽的长睫动了动,耳尖红红的,漂亮得不像话,又好似有一丝楚痛,“魏章……我要魏章……”
他话音刚落,远处已遥遥传来魏章的大声呼喊。
“容容!”
他遥遥在荷花池的对面,宛如一匹烈马上了战场一般,不过几息就跑来了奚容跟前。
他兴许真是找人急得要命,浑身都是汗,跑过来的时候喘着粗气,一把将奚容抱在了怀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
奚容被搂抱了一会儿,突然抓住他的衣襟开始挣扎,楚凌刚想去帮奚容,魏章便已经把人放开了。
但奚容挣扎并不是要离开魏章,而是更紧的抓住魏章的衣襟,有些乖巧的靠着他的胸膛,“我醒来,你不见了。”
魏章是要出去取些军务上的密文,不得已出去了一趟,但也是急急忙忙赶了回来,没想到奚容就醒来了。
刚要解释一番,见奚容很是难受的说:“快带我去解手,我好痛苦……”
说话的时候有些隐瞒的难忍,耳尖和脸颊都红红的,纯洁美丽,但又带了些隐晦的涩气。
钩子似的。
魏章连忙将人抱了起来,他仿佛比奚容还着急的,连忙抱着人回了主宅那边。
楚凌睁大眼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奚容这是怎么了?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方才他看见魏章抱奚容的时候,纤细白嫩的小腿都露了出来,
里面好似连里裤都没有穿。
他在魏府这儿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谁也不认识了,只认得魏章,连什么都要魏章,连去解手都要魏章带着。
仿佛是被调.教成了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全心全意要靠着那下贱的男人做任何事。
不知吃了什么,或者用恶心变态的法子教了什么事,他能走能跑,怎么那就不能自己解手,是不是魏章禁止他自己去,非要奚容求他才可以。
“下流胚子!”
如此一想,奚容已经出于水深火热之中,今天他来,必须把人救出去!
楚凌跟了过去。
…………
昨日,奚容又到了断药日。
今日和明日奚容都是不好过的,好歹是熬过了昨天晚上,那最难受的时日。
但是第二日依旧是很不好。
如今已经是好几次这样的,魏章一直哄着陪着他,这几天奚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神情恍惚,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仿佛把魏章当初了母亲一般,什么都要他。
一开始是要哑奴的。
但魏章这些时日几乎时时刻刻抱着哄着他,又是喂吃的,又是穿衣服擦身子,吃喝拉撒都要他一手解决,他恍恍惚惚,是不会自己上茅房的,只能是魏章带着去。
带着奚容解了手,又抱着人回了房,刚想温存的哄哄,不长眼的家伙开始敲门了。
楚凌门口大喊:“魏章你出来!你看看你干的什么脏事,你把奚容怎么了?”
魏章怒道:“我干什么了我?!”
楚凌:“谁准你把人带回府上的,容容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人都成这样的你还不放过?”
魏章咬牙切齿,那狗东西在奚容面前诋毁他,他非要揍他一顿。
但才往前走,就被奚容紧紧搂住了。
“不准走……”
本身是抱着奚容在榻上的,奚容浑身发着抖,在外面找了他一圈,不知是冷着了还是害怕,真是可怜死了。
还说不准他走,怕他走了还主动上手抱住他了。
好可爱。
好乖啊。
简直心都要化了。
一时间什么怒气都没有了。
魏章抱着奚容,吻了吻奚容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在他耳垂蹭了蹭,弯着眼睛笑道,“好好好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我们容容。”
这些日子他的确照顾奚容照顾得很好。
虽是在病中断药,人却没瘦,还稍微有了点儿肉,软乎乎的,特别可爱。
整天搂搂抱抱的,就差卿卿我我了,虽然不能怎么过分,但是安抚般的亲亲头发,或是亲亲侧脸耳垂是可以的。
魏章又吻了吻他的耳垂,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
安王怒气冲冲闯了进来,“你在干什么!你今日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下流之事!”
奚容被抱在榻上。
这几天为了解手方便或是,擦洗方便,都没给奚容穿裤子,如今才抱上榻,在自己私密的房间里,根本没那么多顾及,又是搂搂抱抱,衣服弄得凌乱,奚容在他怀里靠着,魏章俯身在亲吻他的耳垂,没看见奚容又长又直的腿露了出来。
从安王这个角度来看,奚容如此柔弱美丽,像只被野兽叼住的鹿似的。
正是不能反抗般的被魏章这个贱人欺辱!
魏章见他进来,他皱着眉,连忙用毯子把奚容包裹起来。
冷冰冰的盯着安王,“滚!”
安王根本没听他说话,已经是气冲冲的去抢人,“把容容给我!”
魏章冷哼一声,“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是谁,凭什么给你?!”
安王抿着唇盯着他,“陛下还没赐婚,怎么就成了你未婚妻?你如此把人掳掠回家,又是这般虐待,已经是犯了王法!”
他说着,便朝奚容伸出了手,“容容,来,跟我走,我会救你。”
奚容现在还有点恍惚,若是过几日安王来,奚容铁定毫不犹豫跟着人跑了,可是今天他习惯性的跟在魏章身边,因为魏章把他照顾的好好的,不让他那么疼那么难受。
如此,见有另一个男人突然闯进了屋里,一时间浑身都在抖,别说更早楚凌走了,更是紧紧抱住魏章。
“不准走,魏章,我好难受……”
他声音软软的、娇娇的,更撒娇似的带着丝哭腔,光是听着便恨不得把心肝掏出来给他吃。
别说走了,连忙有将人好生抱在怀里轻轻的哄。
又冷冰冰的盯着安王,“来人,把安王请出去!”
他说话大声了点儿,奚容有些不满,他又连忙搂着摇了摇,“不是在骂容容,待会儿给我的心肝容容做个小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