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就是这样啦, 所以我今天可以去池袋吗?”我面露期待地看向林太郎。
几分钟前,我将自己与某位网友的聊天记录摆在林太郎面前,现在只要监护人肯点头, 那我就可以去进行我人生中的第一场线下网友面基了。
“这个嘛。”
森鸥外状似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绘音酱混迹在某个聊天室里,并且跟其中的几位成员相处的不错。
在最初几次的监视后, 森鸥外确信了网络的对面也是一群年岁不大的孩子, 于是便放由其发展。
不过现在, 都已经熟络到可以约着线下见面的程度了吗?
森鸥外垂眸,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这样肆意的举动似乎略有不妥, 是他的绘音酱开始过于任性了,还是——
森鸥外深红的眼眸微微上瞟,看向双手搭在办公桌前, 以一副对待长辈亲昵的姿势站着的绘音酱。
“应该不只是单纯的见面吧。”森鸥外沉吟道。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林太郎。”我笑了笑,然后伸手指向私聊记录上的那个名字。
“这个叫甘乐酱的女孩,有一次向我提供了一条很有用的情报, 她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我眨眨眼,相信林太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见林太郎陷入沉思, 我继续说道:“也许我可以酌情地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情报网, 就是不知道父亲大人允不允许啦。”
建立一条独立于港口Mafia之外, 却又能时时为港口提供所需情报的隐藏渠道,我向林太郎这么表达着。
“哼哼, 绘音酱真是越长大越任性。”森鸥外向后靠到了皮质的沙发椅上, 双手交叉于胸前, 沉重的压迫感开始从其身后倾泻。
“唔, 因为父亲真的很宠爱我嘛,所以我才有这般任性的权利。”我状似懵懂的歪了歪头。
果不其然,在我连续闪烁的星星眼下,林太郎妥协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我觉得他的无奈是装出来的。
“唉,我可爱的绘音酱要是被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啊。”森鸥外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不会的,这点还请父亲大人放心。”我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玫瑰可是根系植物,要是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的话,会凋零的很快,才不要在外面干涸致死呢。”
虽然仍举着手绢擦拭眼角,但森鸥挖眼里可没什么伤心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确实,虽然风筝会随着放线逐渐飞往高耸的云层,但线轴可是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
一直以来,绘音酱总是做得很好,愿意向他托付全部的信任,愿意将根系深深地扎进这片土地,那么作为回复,再多给予些任性的权利也是理所当然。
况且,绘音酱甜甜的喊他父亲了耶,虽然除却在外人面前,绘音酱只有向他求助的时候才会喊他父亲,但这已经让森鸥外倍感欣慰了,他的好大儿喊爹的声音真好听,所以——
“天黑之前要回家哦。”森鸥外笑眯眯地道。
“知道啦,林太郎。”女孩向他挥了挥手,一蹦一跳地推开了首领办公室的大门。
被留在身后的某首领:QAQ,又变回林太郎了。
出了门后,我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然后就在转弯的走廊里遇到了下耷着一只眼的绷带少年。
“又要去见外面的野猫?”太宰治盯着女孩眯了眯眼,“而且还是另一只我不知道的。”
我:这话略有一丝不对,搞得我像个在外面养了一片池塘的渣女。
“是朋友,朋友哦。”我伸出手指对他纠正到。
“呵,咱们大小姐还会有朋友呀。”太宰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
“怎么没有呢,爱丽丝就是我的好朋友嘛,而且——”我看向他,男孩子长得真快,我现在都要微微抬头才能直视太宰治的眼眸了,“太宰,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才不是。”听到我的话后,太宰治有一瞬间的炸毛,他的声音微微拔高,“我可不会承认你是我的朋友。”
我:“哦。”
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后,太宰治突然神色不明地笑道:“话说绘音酱好像总是很喜欢自作主张呢。”
对于太宰治日常的发病行为我早已免疫。
“那就当是我单方面将你当作朋友吧。”我对太宰治笑了笑,“所以不要为此困扰哦,治哥。”
太宰治:......
乘坐电梯来到港口一楼的大厅,我拿出手机给某位敬业的司机小弟打了个电话,自上次从诊所搬东西回来后,我就向林太郎申请让长谷上杉做了我的专属司机(划掉)专属小弟。
根据日常的表现来看,他真的是个跑腿小能手,整个横滨我叫得上名字的甜点零食,只要我在长谷面前提了一嘴,那么第二天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虽然他好像被红叶姐给警告了,哈哈,但他是个合格的小弟,我喜欢。
“好的小姐,马上就到。”电话里传来长谷上杉的回音。
“大小姐好。”“小姐好。”
就在我站在港口楼下等待长谷上杉的几分钟里,路过的港.黑众人纷纷向我打着招呼,其中不乏想向我大施殷勤或者以表忠诚的家伙们。
“阳光有些刺眼,属下可以替小姐撑伞。”一把黑伞笼突然罩在了我的上方,执伞的人是一位年近四十的黑衣男子。
这张脸有些许的眼熟,啊,好像曾在村田干部身后见过,多亏了我这优秀的记忆力外加林太郎的后天训练,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照面,但我还是记住了跟在村田身后的每一位他的直系下属的长相。
根据林太郎给我的资料,村田川腾有极其三个信任的直系属下。
其中两个是自他加入港口Mafia后就一直跟随其后的,而另外一个是升上干部后由先代派遣过去以监视的名义进行辅助,后来又被其收服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曾受命于先代的那位。
那么现在向我示好出自谁的授意呢,村田干部亦或是他本人?
应该是后者。
我向眼前的男人投去一个微笑,“其实也还好,多晒晒太阳有助于长个子,就不麻烦你啦。”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长谷也将车开来了,于是我便向刚合上伞的人点头示意,在余光里我看见对方在身后恭敬地鞠躬。
坐上车后,我拿出手机刷了会儿聊天室的趣闻,随后便点出隐藏界面,对最上栏那行有着医生头像的联系人发了一个比耶的表情包。
这个符号除了作为拍照时的通用动作,还有另外两层意思那就是——“两个”以及“成功了哟”。
我向林太郎传递着这个信息,现在村田川腾自认为最相互信任的三个下属,已经有两位向我们投诚了。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或许村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某位下属是个财迷,但村田不知道的是其实那个下属也是个赌徒。
当大批量现金与暗地里的走私被牢牢套住,身上背了上亿负债后,再怎么正常的人都会信仰逐渐崩塌。
特别是当他得知自己的上司正在和新首领作对时,他意识到上司不可能会帮他,因为村田对港口秉着绝对忠诚的原则。
他不忠诚的只是目前位于高座之上的人而已。
骨子里亡命赌徒的因子开始作祟,要知道一开始他就是因为躲债才加入黑手党的,但现在他私自挪动了组织的公款,这是死罪,大滴大滴的冷汗将男人的后背浸湿,也就是这时,他给自己摆了一场新的赌局。
叛逃必死无疑,被村田干部发现挪用公款依旧难逃一死,哪怕他们私底下曾称兄道弟,但他们毕竟是港口的人,港口Mafia有自己的准则,那么唯一有一丝存活可能性的方案就是——
出卖村田川腾的情报给森鸥外。
他要赌新首领的脾性,赌他仅存的价值,赌他戴罪立功的可能。
至于与村田干部的兄弟情?呵,干部与下属之间永远都只会是上下级关系,那微不可道的情谊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于是在某次村田川腾出任务的间隙,这位下属向森鸥外单膝跪地献上自己的所有知情信息,并表示愿意里应外合。
这是那三个里第一位背叛村川腾的人。
至于第二个,就是刚刚那个替我撑伞的中年男人。
比起前面那位赌徒,这位拉拢起来倒是废了点时间,毕竟我可是在那个枯燥的实验室记录了整整三个月是实验数据。
中年男人有一个比我大上一点的女儿,据情报那是他在恋人死后唯一的寄托,可惜的是女孩自出生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直到三岁那年确诊了一种极为特殊的罕见病,基本上无法自理。
没有途径可以治疗,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持生命不死而已。
但就连每月的进口药品对他来说都是天价,雇佣兵出身的他加入了港.黑,成为先代首领身边的暗杀者,最后又因为先代的日渐残暴归顺了村田川腾。
不过说是归顺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女儿住在村田干部名下的一家医院,身为干部直属人员,他可以享受到更高的福利待遇罢了。
那么想要拉拢这种人,自然也只能在他女儿身上费心了,虽说尽管做了很多努力,但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想要彻底治愈那个罕见病是不可能的,不过已经可以极大的缓解其症状了,至少不会继续恶化。
当出自港口实验室的特效药被真正应用于他女儿身上,并且成果初步见效后,中年男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女儿生机的日益恢复,让身为父亲的男人再次低下了原本不屈的头颅。
特别是医疗部长隐晦地向他表意,这一系列药物的研发全都来自大小姐的推动之下,咱们大小姐在这方面是天才,你想要你女儿活就必须守好大小姐的安危。
这也是今天他在楼下替少女撑伞的原因,小姐看起来太过娇弱了,若是一不小心中暑可怎么办。
我:好意心领了,我其实还蛮喜欢晒太阳的,花花怎么能不晒太阳呢,会蔫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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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飞驰的轿车里回荡着少女的轻哼,前面开车的长谷上杉忍不住看了看反光镜,“看来小姐心情很好啊。”
“是呀,毕竟要去见朋友了,我可是相当期待这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