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红叶的办公室在其所在大楼的中上层,她的办公区旁就是巨大的落地窗户,外来的光线可以毫无顾虑地照射在她堆放了无数文件的木质办公桌上。
我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虽然四周没有比港口大楼更高的建筑,但不远处的那几排小低层亦可以成为很好的狙击点。
要知道对于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来说,即使在一千米以外也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者的心脏。
虽然这应该是防弹玻璃,但即使再好的防弹玻璃有时也抵不住穿透性极强的新型热武器,所以除了外界防备措施外,女性干部自身的条件应当也是极好的。
我看着余光里的尾崎红叶在心中猜测,她的异能会来源于哪部作品呢,需要带有一定的攻击性的话,那么应该是那本了吧。
“在看什么。”红发和服女性打开门优雅地走到了窗边,她目光淡淡地顺着我的视线望去,随即又收回。
“港口Mafia的装修都是特制的单向玻璃,外面的人可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他们能看到的只是无尽的黑夜。
“这样啊。”我点点头,来的时候倒是没注意看。
“好了,窗外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一些千篇一律的无聊风景。”尾崎红叶漫不经心地说着。
“但是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明与暗的交替。”我双手撑在玻璃上,眼睛望着极西的尽头,那边盈盈散落的是落日的余晖。
说完这句话我转头面露期许的看向和服女性,“如果站在大楼的最高点,那么早上也可以看到日出吧。”
“确实可以哦。”尾崎红叶捂嘴,“不过港口Mafia的至高点代表的可是相当尊贵的位置啊。”
“那就没办法了。”我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所以这番景色就很好啦。”
“呵呵,也不知道森医生是怎么养出你这么可爱的女儿的,明明也不是...”
尾崎红叶话音未尽,但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明明也不是什么亲生女儿,只是收养来的养女对吗。
不愧是港口的五大干部之一,即使林太郎当初特意遮掩了真相,她还是能从无数虚假的情报中找到最真实的线索。
我对着尾崎红叶弯弯眼角,虽然她弄清了事实,但却并没有将其告知首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真是个善意的信号啊。
“有什么想吃的吗,妾身一会儿叫人来送——”尾崎红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咚咚的两下敲门声打断了。
“进。”红发女性的声音瞬间变得不带一丝温度。
“红叶大人。”进来的黑衣人先是对女性鞠了个躬,然才开始缓缓汇报情况。
“这里有几分文件需要您紧急批注,以及——”黑衣人无声地瞥了我一眼。
“无妨,直接说吧。”尾崎红叶摆手。
“是,以及上午村田干部派人去抓的叛徒现已押送到审讯室,还需大人您尽快审讯,村田干部那边催着要情报。”
“知道了,一会就下去。”尾崎红叶点头。
黑衣人再次鞠了一躬才从房间里退出去。
下属退去后,尾崎红叶看向仍站在窗边的女孩,“虽然首领说让妾身招待你,但接下来妾身要做的事会让小孩子做噩梦的。”
“嗯?”我对着她歪了歪脑袋。
“不过把你单独留在这里也不好。”尾崎红叶沉思。
“那大姐姐可以带我一起去玩,我才没有父亲说的那样胆小呢。”我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看起来十分自信地向她保证到。
“呵呵。”尾崎红叶又笑着摸了摸我的脸。
“好呀,就让妾身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地下世界吧,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哦。”
就这样,我被尾崎红叶带到了地下负三层的审讯室加牢房,走廊里昏黄的灯光照不尽前方的道路,即使夜视能力极好的人,也无法在这样的走廊里一眼望到尽头。
两侧是漆黑的铁质牢房,白色的雾气从墙缝与栏杆的空隙向外渗透,空气里弥漫着血与绝望。
多数房间一点光亮都没有,是真正小黑屋诶,我一边好奇的探头观察,一边在心中想到。
本该紧闭的地下空间明明没有什么空气流通,但我却莫名听到了“呜呜——”的呼啸声,与其说像是风吹过的声音,倒不如说那是来自人类的哀嚎。
“哇,这里好阴森啊。”我感叹。
“小可爱怕了吗?”尾崎红叶看着身侧小小的女孩,“如果害怕的话,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才不会。”我摇摇头,对尾崎红叶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小孩子的天真笑容,“有厉害的红叶姐姐在我身边,我当然不会怕啦。”
“哎呀,都是谁教你的,怎么这么会说话。”
尾崎红叶对女孩爱不释手,左摸摸右戳戳,在港/黑里跟一群臭男人们待久了,突然出现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再加上尾崎红叶对小女孩一直都抱有无与伦比的耐心。
“没有人教我,唔唔,我是天生丽质。”我一边被尾崎红叶rua脸,一边说着,话说这个姐姐真的好喜欢rua人脸啊。
尾崎红叶:娇娇软软的女孩子平常实在是太少见了,容妾身再rua一会儿。
“红叶大人您来了。”
审讯室门口的几名守卫向尾崎红叶行礼,抬头时他们看见了被尾崎红叶牵着的黑发女孩,虽然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干部的事可从来都不允许下属们过问。
“大人,请——”其中一人将审讯室的大门打开。
于是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我就目睹了一场足以给一个正常人留下巨大心里阴影的审讯画面,过程真是相当凄惨。
如果说割肉刮骨之类的是最简单的身体刑罚,那么用一根极其锋利且烧得通红的铁钩穿刺进受刑者的膝盖骨,再硬生生将其中的软骨勾出呢。
除了身体的折磨,精神上也是必不可少的,在这间不大的审讯室里我看到了很多刑具,其中就包括尾崎红叶刚刚让人给叛徒们带上的“异教徒的叉子”。
在中世纪的西班牙,异教徒的叉子甚至被刻上了自我放逐的恶名。
这是一款外形看起来酷似一柄扳手的叉子,叉子被固定在受刑者的脖子上,两边的尖端分别顶在胸骨和喉咙上,这意味着受刑者必须一直保持仰着脖子高度紧绷的状态。
因为稍有松懈,如刀锋般锐利的两端就会刺入骨血,叉尖那涂有摧残神经的刺激性毒素更是会让人痛不欲生,时间一长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便容易崩溃,当然啦要是仍旧嘴硬到什么都不说,那么自然也有别的方法来撬开他倔强的嘴巴。
好在今天抓到的两个叛徒都不是什么嘴硬的人,他们本就是因为怕死才选择逃跑,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让他们将一切都吐得干净。
“人处理掉,将口供送去吧。”
审讯完毕,尾崎红叶拿出一方帕子优雅地擦拭掉手上残留的血迹,随即她看向从刚刚开始就站在门边一言不发的小女孩。
女孩的目光幽幽地盯在重新放在炭火架子上的铁钩处,上面的鲜血已经被火焰烧得干净。
“感觉如何?”
尾崎红叶走到女孩身边,现在还觉得在她身边就会安全吗,还是说开始厌恶她的残忍了呢...
“唔,我觉得未来几个月我都没有喝猪骨汤的欲望了。”
脑子里那被勾出来的软骨挥之不去啦,虽然说我学医也是学解刨的,但要就事论事,至少我解刨的时候耳边不会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尖叫。
“哈哈,妾身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尾崎红叶爱抚地拍拍女孩的脑袋,这么有趣的孩子怎么能不讨人喜爱呢。
况且生于黑暗之中的花朵,最终也只能归于黑暗,要是能把她从森医生身边抢过来就好了。
尾崎红叶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这孩子在首领面前那一副胆怯的模样都是装的,是森医生让她装的吧...看来得找个时间单独拜访一下鸥外先生了。
“既然如此,我们回楼上吧。”尾崎红叶重新牵起女孩的手,“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但我办公室的夜景很不错,你会喜欢的。”
“好哦。”我回握住红叶姐姐的手。
尾崎红叶:“对了,刚刚还说要给你拿点零食,有什么想吃的么?”
“小蛋糕,我想吃小蛋糕。”我回答道。
“好。”
红发干部温柔地点头,我感觉自己莫名地被一股母性的光辉照耀到了。
于是这天晚上,我就静静地坐在尾崎红叶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看她批阅文件,甚至在她意识到我的困倦之后,这位温柔的女性干部还让出了她自己的休息室给我睡觉。
躺在柔软的棉被中,我闭着眼心想,如果未来同事都是这个大姐姐的样子就好了,虽然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个糟心的宰子在呢。
此时位于地下室被迫留下的太宰治:为什么你们大半夜的治疗要把我留下,我难道不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我要睡觉,要睡觉,睡觉!
第二天——
被红叶干部带下楼的我一眼就看到了刚从地下室出来,靠在墙角,一脸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萎靡版绷带精。
与整晚没捞着睡觉的太宰治想比,我的精神不要太好。
“父亲,治哥。”我快步走到他们身边捧起了今早尾崎红叶给我的曲奇小声说道,“这个好好吃,我特意给你们留的。”
森鸥外欣慰地摸摸女孩的头顶,“我不用,你和太宰分一分吧。”
“好。”我转头看向太宰,而一旁的太宰治早在我那一声“治哥”叫出口的时候,就被雷的不行,雷的他瞌睡都跑走了大半。
他看向眼前的黑发少女,两人开始以某种旁人看不懂的眼神进行交流。
我:我叫你治哥怎么啦,这是在外人面前以示亲近,当然如果你想当弟弟,那我唤你阿治也不是不行。
太宰治:倒也不必,那还是治哥吧。
此外,太宰治打量了一下女孩的精气神,这一看就是休息的很好,吃饱喝足还有觉睡的样子。
太宰治不高兴了,差别对待,这就是差别对待,我要控诉你们虐待未成年。
“所以吃不吃啦。”我又举了举手中的曲奇,这瓜娃子又在发什么病。
“吃,哼。”太宰治直接拿走了全部曲奇,又重新靠到了墙角,企图成为一只自闭的黑色蘑菇。
“呵呵,森医生家的孩子们还真是充满活力。”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尾崎红叶笑道。
“是啊,多亏了他们,鄙人才有在外努力工作的动力。”森鸥外十分绅士地回应着。
尾崎红叶:“不知森医生有没有空来妾身的办公室喝一杯早茶呢。”
森鸥外顿了顿,幽深的目光看向尾崎红叶,在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无声的气氛涌动。
片刻后,森鸥外笑了,“当然,那是鄙人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