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波本与黑麦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亚历山大伸手将琴酒拽远了一些,静静数着数字。
“三,二,一,惊喜开场,嘭——!”亚历山大伸手比了个炸开的动作,在他张手又握拳的下一秒,“砰——!!”刹那间地崩山摇,乌拉拉的建筑碎片淅淅沥沥落下来,看着半空中兽一样突出来的橙红色的火焰与灰黑色的烟云,亚历山大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你说他们会不会很惊喜?”碎石和灰尘很呛人但是亚历山大心情愉悦,便也不在意纷纷扬扬的灰尘落在身上,蒙上了一片拍不去的灰翳。
琴酒不置可否,增加的安保力量不是假的,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拥有更方便快捷的方式来减轻自己的负担,便没有必要傻乎乎的冲进去,就像现在,他不用思考都能猜到安保力量分成两股,一股守卫着药物与文件,一股会正面对上波本与黑麦。
“去控制室。”
路边小灯灯光昏黄,飞蛾嗡嗡绕着灯打转,并肩走远的背影在灯光下拖出长长一道黑影,悄无声息没进黑夜里,影子也撕开了。
而早早进入楼内的安室透,早就借口自己习惯一人行动和赤井秀一兵分两路,神秘主义者虽然会被人厌恶,但在这种时候总有些优待,黑麦完全没有对他有所挽留,很爽快的背身走向另一边。
其实不过是各自心怀鬼胎。
直到,大楼被炸开的声音在脑袋上轰然炸响,地动山摇,尖锐的警报声吵吵闹闹的叫起来,是个人都能知道这里出事了。
安室透只觉得嘴里发苦。
福田先生是非常自信的人,通常表现在对药物的自信上,他相信会有人觊觎他的实验成果,所以雇佣了国际上都有名的队伍来保证自己与药物的安全。
如果他的自信没有表现在对这雇佣兵队伍的自信上就好了,哪怕是日本公安也无法过多的插手私人实验室的内部,没有福田先生的允许他们甚至连进来都做不到,福田冈昌婉拒了明为安保实为日本公安分队的应聘,但在公安的坚持下外聘了多几支的小队,哦,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公安的人还是浑水摸鱼进来了。
安室透还记得自己在提出要抓捕琴酒时心脏跳动的频率是多么的高,隐秘的兴奋席卷了他,为此长官据理力争说服了福田冈昌,让福田冈昌为此开放了大门的权限并放言道:“我用不到你们的力量,他们绝对出不去!”
长官还想继续说话,但新发表了药物的福冈先生志得意满,看什么都自信,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为了。“哪怕是topkiller也不能飞出去!”
哦……那现在楼上的连环爆炸是什么?
如果不是夸下了海口说会保护好福田冈昌,以及这份文件绝对不能落入黑衣组织之手,安室透简直想摔门而去。
而这座实验室的主人,非常自信的福田先生,又在做什么呢?
他正在又惊又怒的呵斥自己身边的安保人员,只见他脸红脖子粗,面上又带着些掩藏的非常好的恐惧,粗声粗气的骂道:“我给你们钱!不是为了让你们看着我的楼被炸掉的!”
他停了一下,似乎是还想继续骂,但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还想继续骂人的动作。
“什么事情!”福田冈昌焦躁不安,这通电话只叫他觉得耽误了自己的时间,对面依旧很尊敬礼貌的态度,只让他觉得拖延磨蹭。
“保安已经下去看了,说是实验器材爆炸……”对面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柔软可爱的姑娘,只不过声音颤抖,不可爱了许多。不过可以理解,爆炸这种事情就算是在不那么安全的东京,也是很鲜少遇见,吓人可怖的,大家充其量遇到杀人,有哪见过爆炸呢。
“不要说这些话!”福田冈昌粗声粗气的喝止了她,普通员工不知道爆炸从何而来,被日本公安反复叮嘱过,又凭自己的力量知道了黑衣组织一些作风的他能不知道吗?!
于是他便更害怕,听筒抛在桌上就从自己脚边拎起一个箱子,脚步匆忙的向外跑去,还不忘指挥他高价雇佣的雇佣兵们守在身旁将他紧紧环绕,任由听筒那边的姑娘喊了许多声福冈先生,到电话挂断。
“电话挂断了?”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拿起红色的电话听筒,看向旁边瑟瑟发抖的少女,此刻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惶惶不安的看向亚历山大。
“喂喂?”那端依旧沉默,只有电话以内部滋滋的电流声回答他的呼喊。“真的挂断电话了啊……那么,应该在忙着逃跑吧。”亚历山大走到窗边看了眼黑灯瞎火的室外,迅速寻找出了福田冈昌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
“谁去?”亚历山大翻过桌子将手搭在琴酒肩上,看了看角落里的女孩又看了看琴酒,笑眯眯的举起了手里的枪。
感受到亚历山大看过来的目光和指过来的黑洞洞的枪口,一旁的女孩抖着腿将自己又往桌子后缩了缩,放大颤抖的瞳孔完美表达着她的惶恐和惊惧。
“一起。”琴酒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拨下来,顺手摁下了举着的枪,转身向屋外走去。
两个字言简意赅,亚历山大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么,走吧。”
两道身影慢慢走远,交谈的声音也在走廊里远去了。
“不处理掉吗?她可是看到我们的脸了啊。”有琴酒在,亚历山大迅速的切换回了偷懒小熊的模式,而众所周知的,小熊往往对超出自己认知范围的东西有超强烈好奇心。
“没有必要。”
琴酒并不在意无所谓的人,他的枪通常对准叛徒与老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还不在他的杀人范围之内,看到了脸又怎么样,何况……想到接下来的安排,确实是没有什么必要。
亚历山大瞥了他一眼,伸手摁住耳麦,向现在焦头烂额的波本与黑麦发去致电。
“情况怎么样?”客套罢了,他和琴酒在这边越是岁月静好闲庭信步,波本和黑麦的情况越是不会太好,大楼现在空空荡荡的,他和琴酒一路快到达顶楼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只有枪声时不时的响起来,安保力量全部被吸引了吧,现在是在被狙杀吗?
真是辛苦了,亚历山大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干一件事情之前,不要着急忙慌的冲进去,容易成为靶子,更容易让后来的人轻轻松松捡了桃子。
赤井秀一觉得自己不好,他进来的时候刚看见前面一队安保人员走过,而他躲在墙背后,头上就是通风管道,安保人员走过来的那一刻他窜上通风管道,然后,爆炸发生了。
那队安保人员下意识抬头感受天花板上的爆炸声音,而躲在上面的赤井秀一就是这么巧合的被人发现了一片垂下来的衣角,于是被一队又一队的安保人员从大楼左侧追到右侧期间那么追来追去。
“波本呢?那个神秘主义者还没被炸死吗?”被追到失去耐性的赤井秀一懒得说什么文明用语,虽然他知道波本也在的话大概率是他们两个一起被追,追着他的人也实在难缠,赤井秀一好几次都跟子弹擦边而过,但赤井秀一想到自己在被追着围狙,波本那个神秘主义者不知道在哪里干什么就火气急涨。
而被他惦记着的波本,此刻在干什么?
福田冈昌对自己的安危实在看重,他请来的安保的质量不方便说,但数量是足够多的,分开来在这栋楼里搜寻可疑人士也是浩浩荡荡一股力量,安室透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去找人接头,就被找了个正着,然后一阵兵荒马乱,此刻的安室透,也陷入了被追着上蹿下跳的窘境呢。
或许他不该让长官这么隆重以待。
看着一些颇为熟悉的身手,安室透深深感到了被过去的自己坑到了的痛苦,他甚至不能开枪对准他们,只能狼狈的寻找一个离开的时机,而他还得在离开后去保护福田冈昌避免资料落入组织之手。
哦,多么可怜。
是否也能称为是难兄难弟,明明走了不同的路,却得到了一样的。
话说过来,一栋大楼里枪声不绝,两路人马兵荒马乱,被追着的人居然没有碰见过面甚至对对方的遭遇一无所知,也不能说不是奇妙的事情,
“管好你自己,莱伊。”安室透已经开始冷笑了,他是听见了那头传来的枪声,虽然有些幸灾乐祸但想到自己的处境,这分嘲弄也尽数转化为愤怒。
隔着电波也能有这么多火气,真是暴躁的年轻人。
如此想着的亚历山大,完全没有想到是正在互相对着阴阳怪气的两个人替自己与琴酒吸引走了所有的火力,才能让他们畅通无阻的一路前行。
是谁吸引了火力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打断一下福田冈昌的逃跑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