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以为法喀是来找麻烦的,事实上何止是她,就连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谁知道法喀那么不按套路出牌?
手里拿着法喀塞给她的本子的明月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有些茫然的脸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就显得更茫然了。
法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她怎么就有些听不太懂了?
法喀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别说明月了,就连都准备好和他做斗争的明如都被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未来夫婿人选的资料?”
“你什么时候给姐姐物色未来夫婿了?”
“没大没小。”法喀看了明如一眼,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之前不喊我‘哥哥’就算了,现在连‘三哥’都懒得喊了吗?”
“烦死人了。”突然被拍脑袋,明如气得忍不住给了法喀一爪子,冲他“哼”了一声之后道,“谁要喊你?你不是要来帮明玉出头的吗?我才没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哥哥!”
法喀并没有把明如的那点怒火放在眼里,他一点都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之后道:“谁说我是来帮明玉出头了?”
嗯?
不是来帮明玉出头的?
一听到法喀这么说,明如就有些懵了。
“傻眼了吧?”法喀一看到明如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是不是打着我要是替明玉出头的话,你就动手把我打出去的主意?”
“放心吧,我肯定不给你这个机会。”
“你个小丫头片子,这辈子别想打到我。”
明如:“……”
虽然他不是来替明玉出头的,但是她更气了怎么办?
见明如被法喀这不着调的话给气到都想要磨牙咬人了,一旁的明月伸手揽住了她,然后皱眉看着法喀道:“你确实不是来替明玉出头的,你是专门来气明如的吧?”
对着明如的时候,法喀一副没个正形的模样,但是对着明月这个姐姐的时候,他就不敢那么不着调了。
“姐姐,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真的是冤枉我了,我今天来是为了解决你的终身大事的。”法喀扬了扬下巴,示意明月看看她手里拿着的、他给她的那个本子,然后道,“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替你物色到未来夫婿人选,不是我吹,至少甩额娘给你找的那些人八条街。”
毕竟这都是经过他亲自考察过的。
“你有这么好心?”明月还没开口,明如就忍不住出声质问了。
其实不怪明如对法喀这个当哥哥的这么不客气,实在是这几年法喀让她失望太多次了,以至于她对这个哥哥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信心了。
“瞧你这话说的,姐姐是你的姐姐就不是我的姐姐了?”法喀也知道自己来这么一出,对明月她们来说是有点突然了。
他看着明月道,“姐姐,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害谁都不可能害你。”
“这几年额娘总是操心你的婚事,而且一年比一年心急,等她听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时候,肯定会病急乱投医。”
明月心想,是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我就想着与其让额娘来给你选夫婿,倒不如我替你把把关,不管怎么说,我在外面行走,能认识得人,能打听到的东西肯定比额娘多。”
明月听了这么多,只问了法喀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把关的?”
“额……”明月这话问得法喀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道,“怎么把关的姐姐你就别管了,反正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们至少人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法喀越是这么说,明月就越是好奇了:“你要是选择不说,那我就选择不信。”
法喀:“……”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他姐姐还会耍赖?
“咳咳。”法喀清了清嗓子,在说和不说中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嗯,我当着他们的面强抢民女了……”
说到这里,见明月的脸色沉了下来,法喀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发慌,赶紧补充道,“是假的,姐姐,我只是当着他们的面故意演这么一出戏而已。”
稍微有点正义感的男子自然见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仍然有勇气为一个民女出头的。
法喀当初为了让这出戏演得逼真一点,还故意找了一个出身戏班的姑娘,不仅生得好看,戏也演得好,再加上法喀本来就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所以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怀疑这仅仅只是一出戏而已。
“当时有四个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仍然选择为那个姑娘出头,不过最后只有三个通过了我的考验。”法喀道。
“为什么?”完全听进去的明如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才被法喀气得想咬人了。
“因为事后他把那个姑娘带回家了。”法喀道。
“他是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吗?”明如皱眉问道。
“应该不是。”法喀道,“我看他应该只是见那个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一时心软而已。”
“嗯?”那明如就不明白了,“心软难道是坏事吗?”
“心软倒不是什么坏事。”法喀道,“但是想让我姐夫的人对我姐姐心软就好了,对别的女人心软什么?”
法喀强抢民女是他设置的第一关,民女事后感激恩人则是他设置的第二关。
“其他三人知道这个姑娘孤苦无依的时候,虽然同情她,但是也仅仅只是想着在钱财上接济她一下而已,但是另一个人就想着把她带回去安置她了。”
“世上值得同情的姑娘家不少,他要是见一个,捡一个的话,那日子还怎么过了?”
所以这个人顺理成章地被法喀刷下来了。
“不过这本子上只有两个人的资料,因为还有一个已经娶妻生子了。”
法喀说完之后看向明月,“姐姐你好好看看,要是看得上的话,接下来我给你安排。”
别看他姐姐已经二十岁了,但是在法喀看来,他姐姐配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绰绰有余。
“要是看不上呢?”明月问道。
“那我再给你物色物色。”法喀理所当然地道。
“你就不怕我看得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明月又问道。
法喀脱口而出:“除非他们眼睛瞎了。”
“就是。”明如难得的和法喀站在同一战线上,然后扭头对明月道,“姐姐你快看看本子里都写了什么,说不定我未来姐夫还真的就在他们两个当中。”
明月不仅没有看,反倒是把手里拿着的本子放了下来,然后看向法喀:“你既然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那这些年你是怎么回事?”
明月也不傻,她看得出来法喀确实是关心她的,说的这些话也都是真的,那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法喀这几年对他们的疏远很有可能是有内情的。
法喀决定要帮明月物色未来夫婿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天,但其实他不太想说。
这点明月也看出来了,所以她直接一句“你要是不说,那么以后也没必要替我物色什么未来夫婿了”就把法喀原本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法喀挠头,他从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姐姐上哪儿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法喀道,“嫡额娘的手段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逼得她狗急跳墙,倒不如顺水推舟。”
法喀扯着唇笑了一下,“反正我打小也不爱读书,如了她的意也没有什么损失。”
虽然法喀说得轻描淡写的,但是事实上当时的情况却十分凶险。
当时巴雅拉氏发现法喀是个硬骨头的时候,其实是想过对明月她们动手的,想着等法喀身边再无亲近的人之后,自然好收服。
只是巴雅拉氏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发现法喀对他们大房的态度慢慢软化了,如此一来,她自然没必要对明月她们下手。
巴雅拉氏只当自己的办法奏效了,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法喀无意间知道了她的阴谋,不得已才选择假装被笼络住的。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明月刚刚虽然有所猜测,但是亲耳听到法喀承认了,仍然感到意外。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中,法喀这个弟弟并不是什么心思深沉之辈,甚至十三岁了还有一份初生牛犊的莽撞。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原主压根没想过法喀亲近大房只是为了和巴雅拉氏虚与委蛇。
“跟你们说了也只是多几个人跟着担心而已。”那时候法喀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自然不想让舒舒觉罗氏她们跟着担惊受怕。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说了。”法喀道,“姐姐你还是先看看我给你物色的这两个人的资料吧,往日里我和这些人别说一块玩了,交道都没打过。”
“所以为了拿到这两份资料,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明月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直接物色你身边玩得来的人?”
“那怎么行?”法喀道,“跟我玩得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苏海:“……???”
费扬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