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青山庄是天下第一庄,武林八大派之一,财富榜可排第一,但行事极其低调,是江湖中的君子,深受江湖众人的尊重。寅青山庄位于南楚和北明的边界处,凭借着实力和名声,两国都不敢得罪,也没有理由得罪。
当年,张溪从湖里捞出来后,一直发烧咳嗽,严重到还会咳血,欧阳宸揭了皇榜并医治好了张溪。
张溪明白宫里不适合久待,便央求欧阳宸带自己回山庄,一开始欧阳宸是拒绝的,毕竟收个皇子当徒弟对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但张溪表态从此自己与大楚皇族再无半点瓜葛,欧阳宸见小小孩童确有如此决心,便同意收他为徒。
张溪和贺澄骑着马,身后跟着一小队便衣骑兵来到了寅青山下。
贺澄翻身下马拿着水囊来到湖边,刚弯腰要去打水就听有人喊道:“水有毒,先生不能喝!”
听到这众人连忙列阵将张溪和贺澄保护起来,来得是位老者,在年轻男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湖里被投毒了,我们全村的人都病倒了。”
张溪扶住老者道:“我是大夫,让我来看看。”她把完脉后,眉头皱了起来:“奇怪,你们没有中毒。”
年轻男子道:“来了很多大夫都是这么说了的,我们没有中毒,但腿先是奇痒无比,然后起大疮,最后一点点烂掉。”
“你们去寅青山庄,寻欧阳庄主了吗?”
老者摇摇头:“寅青山庄如今自身难保阿。”
“您说什么?寅青山庄出什么事了?”张溪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贺澄拽了拽张溪的袖子道:“表哥,咱们先上山。”
一行人走到半山腰,见路上都是各种病人,甚至有人疼得撞树,贺澄连忙过去拽住了他。
“您行行好,让我死了吧。”
张溪伸手封了那人几个穴位,那人立马瞪大了眼睛:“不疼了!真的不疼了!神医呀!”
“我只是暂时封闭你的痛觉,但是治标不治本,对不起。”张溪有些愧疚道。
她看着这条通往寅青山庄的路上,病人众多,师父不可能不知道,他一辈子都在悬壶济世,怎么可能会见死不救?
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张溪加快脚步上山,扭头便看到熟悉的身影:“羽儿师姐”
一袭蓝色骑装的姑娘正在路旁救人,她抬头道:“你等会儿。”等把手里的病人伤口处理好了才起身。
羽儿带着众人回到了寅青山庄,大堂里摆满了医书药材,一少年披头散发的坐在中间精神恍惚。
“熙臣。”张溪连忙跑了过去。
“兄长!”欧阳熙臣看清来人后一把抱住她,哭道:“兄长终于回来了。”
“师父呢?”
“父亲,父亲……唉……”
欧阳熙臣叹了口气道开始讲述:“前些日子来了个老者,自称是半月枫荷的掌舵人,想来与父亲切磋医术,父亲以礼相待,谁知那人竟然在镇子里下毒,并且与父亲打赌,若是父亲三日内没医治好村民,则永远不能行医。”
贺澄是个急性子插嘴道:“庄主输了?”
欧阳熙臣抬头反驳道:“那人玩诈,那根本是不是毒,是蛊!那是宁州盛产的玩意儿,我爹从未见过蛊,又如何会医治。”
“师父呢?”比起事情的经过,张溪更担心师父的生命安全。
“那人赢了父亲之后,便把寅青山周遭的村落都投了蛊毒,父亲为了医治大家,便以身试蛊,前几日还好,今天早上便昏死过去。可这些医书里对蛊的记载只有寥寥数句。”
张溪连路都不走了,直接飞身上了房顶,一路借高沿低直奔欧阳宸房间。
床上的欧阳宸面无血色,就连呼吸也很薄弱,张溪忍住发抖伸手摸了摸师父的头发,师父是自己在这异世界中第一位亲人,看他毫不生气的躺着,张溪忍不住哭了起来。
身旁的贺澄递过手帕道:“会没事的。”
张溪回头问道:“你知道半月枫荷?”
贺澄点点头,拉着张溪来到屋外。
“一群乌合之众搞的帮派,却起了风雅的名字,他们隐身与大城镇中,贩卖任何消息,与老鼠无异。”
羽儿扶着欧阳熙臣也赶了过来。
张溪这才注意到他的腿似乎瘸了“你的腿怎么了?”
羽儿道:“那老不死的就在咱家后山演武场,他放话出来,任何寅青弟子都可以和他比试,只要比赢了,便交出解药,否则他会看着寅青山一点点枯萎至死。”
欧阳熙臣苦笑道:“我去找他比试医术,谁知他却要跟我比剑法,我不敌他,不小心便把腿伤了。”
“没事吧?”
“皮肉伤而已,无妨。”
“欺人太甚,我去会会那个人。”
张溪拿过贺澄的配剑就往后山走,众人都没能拦住她。
贺澄连忙吩咐副将道:“快去调兵,木家军,虎贲军都行。”
“是。”
“不行。”羽儿拦住副将道:“这是我们山庄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副将不说话往旁边躲了一步,羽儿一个飞身拦住他道:“江湖门派的事,还望朝廷不要插手,否则我们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
羽儿盯着贺澄一字一顿的道:“我们守在两国边界处,相安无事那么多年,若是任何一国军队踏足此地,你们想过后果吗?”
武林中人最怕和朝廷扯上关系,放木家军上山,就变相的代表了寅青山庄的政治立场为大楚,北明就有理由骚扰和慢慢蚕食寅青山附近的土地,寅青山庄清净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贺澄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对副将道:“回来吧。”
“你就是欧阳宸的小徒弟?”
山谷里回荡的回应让人汗毛倒立。
张溪冷哼了一声:“装神弄鬼。”
“你就是欧阳宸的小徒弟?”
“我是!出来吧。”
一个白影闪过,眨眼瞬间一旁巨石上便立着位白发白眉的人,此人武功怎样张溪不清楚,但他的轻功可称一绝。
“怎么称呼?”
“然依。”
“然先生,我要和你比试。”张溪说得直截了当。
“你?老头子可不敢跟当朝亲王比试,伤着您可就不好喽。”
张溪往前上了一步:“你知道我是谁?”
那人俯瞰着张溪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光我知道,我还想让全江湖人知道,玉溪王和寅青山庄的渊源。”
“所以,你是冲我来的?”
然依点点头,微笑道:“有人想见你,明皇托我请王爷一叙。”
又是他?这人有病呀!
“你害我师门,我凭什么要和你走?”
“王爷若随我一同去见明皇,我保管第二天他们都健健康康的。”
张溪摇头笑了笑道:“你之前的赌约还作数吗?”
“作数。”
“好!那我以寅青山庄第五代弟子云溪的身份,请您赐教。”
“哈哈哈。”然依飞身来到张溪面前道:“你从小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医术中庸,剑术更是垃圾……”
“你怕了?”张溪目光如炬,十分坚定的盯着然依。
“哈?我怕你,孩子……”
“啰嗦什么,比什么!”张溪再次打断然依的话。
“既然你拿着剑过来的,那就比剑法,你若是能挡我三招,我便算你赢!”
说完也不等张溪拿稳剑,飞身从一旁兵器架中,直接抽剑劈了下去。
张溪慌忙横剑,挡是挡住,就是感觉胳膊发麻,虎口处都已经震裂了,震的五脏六腑生疼。
众人赶过来时两人已经开打,羽儿着急的看向欧阳熙臣:“小师弟这功夫能打的过吗?”
欧阳熙臣忧心的瞅着张溪。
“小溪,小心!”羽儿惊呼。
然依又是一剑刺了过来,他的剑法过于阴险,总是直击下三路,张溪转身堪堪躲过。他一转攻势,撩剑而过,剑气直接将张溪的后背划的皮开肉绽。
张溪疼痛难忍,她拄着剑才能稳住身形,不至于趴在地上。
到此,张溪没出一招,剑都没来及出鞘。
羽儿着急的往前上了一步却被一旁的欧阳熙臣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张溪一抹嘴角的血费力起身,她咬紧牙关道:“还有最后一招。”
然依微微摇头,看来明皇给的买卖自己要办砸了,不过明皇好像也没说要活的还是死的。
他的招式不似寅青剑法那般华贵繁杂,他更加狠厉简约,一挑一撩便攻向张溪,张溪剑未出鞘,却以攻为防,让然依眼前一亮笑道:“果然,你们寅青的棍法更胜一筹。”
“是吧。”
张溪说得肯定,世人鲜有人知晓寅青棍法,医术与棍术结合,以防身为主,似乎更合寅青弟子济世救人的身份。
棍的种类繁多,短如烧火棍,长有齐眉杆,或是过手棍,长度随机,粗细随机,哪怕是个普通木棍,都能发挥自身的优势。
张溪下腰闪躲后翻身攻击,便一击点在然依右胳膊的穴位上,剑鞘的硬度加上张溪对穴位的准度,对方的胳膊立马无法动弹,不过他反应也很快,立马调换成左手持剑,剑芒甚至没有一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