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把斧子。”张溪随便指挥一个侍卫道。
“王爷,这大晚上的哪里有斧子。”
“那就明天早晨前给我找到!”张溪顿时来了脾气。
周奇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连忙作揖道:“是,属下这就去。”
张溪守着木六娘就在破庙里挨到天亮。张溪一夜未眠,她不信任周奇,那个死太监到底是为何绑架我?我一没权二没势,绑架我来要挟大楚皇帝更是不可能。
算了不想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通知到贺澄。
感受到肩膀有动静,张溪见木六娘已经睁开了眼,她低头问道:“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木六娘的脸色泛白,嘴唇毫无血色,她抬手不知在抓什么,抓了抓便握紧了手,突然就笑了起来。
“怎么了?”
木六娘松了口气看着张溪道:“有太阳可真好呀。”
周奇在破庙外守了一夜,听见两人讲话连忙道:“主子夫人可以启程了吗?马车已经备好。”
“斧子呢?”
“这呢。”周奇恭敬的递了过来。
张溪拉起木六娘来到棺材前,把斧子交给木六娘道:“砍它。”
木六娘抡起斧子,棺材就被劈出裂痕。张溪指挥着众人,帮助木六娘把棺材劈的粉碎。
周奇远远的看着满地的棺材木,满心疑惑,这是干嘛呢?
张溪看着木六娘问道:“还怕它吗?”
木六娘摇头道:“不怕了。”
张溪也跟着笑了笑,随手把斧子扔在一旁,木六娘搂过张溪的肩膀,微微垫脚在张溪额头吻了一下,张溪连忙打横将她抱起,径直上了周奇准备的马车,并且嘱咐谁也不许靠近。
周奇挥手让侍卫退后十步将马车包围起来,看着马车笑道:“年轻人就是火大。”
“我演的可以吧。”张溪笑着求表扬。木六娘依旧双臂环着张溪的脖子。
“这招聪明。”
“棺材板都碎成那样了,我看周奇怎么清理,他无论是带走还是掩埋就总会有痕迹,贺澄就会有察觉。”张溪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
“你昨天晚上就想到了这些?”
“昨晚要斧子,只是想帮你克服恐惧罢了。”
“没用的,这种恐惧与生俱来的,克服不了。”木六娘垂下眼帘道。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真的?”张溪感觉木六娘的眼神越来不对劲,连忙扒开她搂着脖子的手,身子往后退了退道:“可惜你的木符了。”
木六娘倒是不在乎:“无妨,蛇纹木虽然不常见,但也不算太金贵。砍了就砍了。”
“真不怕火烧吗?”
“不怕,蛇纹木也许怕火烧,但木符不怕,不然我也不会选他当木家军的兵符。”
张溪点点头,又被普及到知识。
她见木六娘瞧自己的视线从眼睛挪到了嘴巴,又移到了脖子,也顺着视线低头看了看,没东西呀。
“诶。”张溪突然被木六娘拉倒,失去支撑直接压倒在她身上。随后更是离谱木六娘一气呵成的拉开衣服露出香肩,并娇声唤了句王爷。
张溪愣在当场,感受到有风吹来时,抬头发现马车的门帘不知道何时被侍卫掀开,而侍卫的视线直盯着木六娘的肩膀上。
“滚。”
张溪吼完,连忙扶起木六娘,见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竟然有箭伤,这种贯穿伤一定很痛吧?
“小溪看什么呢?”
“哦,对不起。”张溪连忙别过头去。
木六娘却道:“没关系,你要想看,随便看。”
“不不不不,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别别别,别误会。”张溪连忙整理衣服下了车。
看到一旁掀门帘的侍卫正跪在地上,她走了过去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属下该死,是周老爷让属下去请王爷的。”
周奇这时走了过来道:“可是冲撞了王爷?”
“他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周奇笑着点头道:“明白。”
随后从袖子出打出暗器,直接把侍卫的眼睛刺瞎,毫不在意的笑着道:“王爷咱们可以出发了吧?”
张溪被吓着,她忍着发抖上了马车,木六娘连忙握住他手。外边发生了什么,木六娘听得一清二楚,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紧张溪的手,视线却落在那一堆被砍碎的棺材木上。
周奇扶着张溪上了马车后,亲自驾车。木六娘通过马车的缝隙观察的身后,果不其然,周奇命人烧了那堆木头。
马车一路跑的很快,除了吃饭上厕所,张溪从没下过马车。
“六娘。”张溪砸吧嘴道:“总觉得这么叫你差辈了。”
“美文。你可以叫我美文。”木六娘讲话的音调总是很平缓,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来。
“忘了你还有这个名字了,那我以后就叫你美文吧。”
木六娘挑了下眉道:“随你。”随后就窝在马车角落处闭目养神。
这种冷淡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张溪放松下来,难得是自己的多想了,木先生多么传奇的人物,怎么能看上我这个游手好闲的王爷,一定是我多想了,对的,没错,我多想的。
张溪的小表情都被木六娘看在眼里,她翻了个身,忍不住偷笑起来。
贺澄在城里没找到人,便带着人马出了城,正好碰到靖郡王陈景润。
陈景润骑着马拦住贺澄道:“你们要寻王爷,须得往北走。”
“还望世子明示?”
陈景润笑道:“也许王爷是想去北明转转,也未可知呢?”
“太后马上寿辰,王爷是出了名的孝子,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去北明。一定是被你们绑了去。”
陈景润抬手制止贺澄道:“小将军莫要逞口实之快,去晚了,王爷可要受罪了。”
贺澄狐疑的盯着陈景润,这边有小将跑马过来道:“将军您看。”
“木符,哪里发现的?”虽然只是残块,但材质特殊也能识别出来。
“北边的破庙处,附近有一堆被烧毁的棺材木。”
“棺材?”贺澄忍不住拍大腿道:“哎呀,大意了,竟然放棺材出城。”
随即对陈景润拱拱手道:“多谢指路。”扬鞭策马往北边追赶。
张溪跟着周奇走了两天,再走半天可就到了北明国土了,张溪的老实听话,让周奇省了很多事,对她就更加客气,吃好喝好,不敢有一丝怠慢。
若不是自己着急回山庄看病,张溪甚至都觉得跟他去北明看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是到哪了?”木六娘刚睡醒便问道。
“三国交界处。快进北明了。”
看着木六娘气定神闲的样子,张溪道:“你不着急?”
“你无聊呀?”
张溪点点头,是真无聊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木六娘也不是那种会陪人说话解闷的人。
“我不是给你一本木家军令,怎么说也有百十来个字,还不够给你解闷的?”
张溪看着军令册子,谁会拿这玩意解闷?还有她为何怀里要揣着军令册子?
“我倒背如流了。”张溪觉得手里的册子都快被他翻烂了。
木六娘把脑袋探出车窗外道:“周先生,麻烦停下车。我想更衣方便。”
周奇停了车,扶着木六娘下了马车并且嘱咐道:“别玩花样。”
木六娘嗯了一声便进了林子。
“周奇。”张溪把他喊了过来。
“主子何事?”
“我有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你们陛下可认识我?”
“不曾,但是皇爷听说过您。”
“听说什么?”
“额。”难得周奇结巴的说不出来。
张溪笑道:“你还是说实话吧,明皇为什么一定要见我,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还望周公公直说。就算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是吧?”
“主子说笑了,呦。”周奇看着远处回来的木六娘道:“夫人回来了,咱们快赶路吧。”
马车上,张溪低声道:“每次你都在树上留了记号,可贺澄怎么还没出现?”
“我今天看到回应了。”
“真的?”张溪有些激动:“那他们怎么没有出现?”
“是附近的斥候发现咱们的踪迹,已经通报给大部队了。”
“那就好那就好。”张溪松了口气:“主要是不知道明皇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木六娘靠近张溪轻声道:“传闻这位新皇帝有龙阳之好,搜罗世间出尘美男,怕是看上王爷了吧,听说那些人进了明皇房中便再没有出来过。”
“什么!”张溪捂住嘴巴道,这是什么变态,我想回家!
“咣当!”
剧烈的铁器碰撞声在马车顶响起。
“飞龙爪。”张溪抬头惊呼:“有人来救我们了?”
外边的打斗的声音此起彼伏,张溪和木六娘刚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周奇就跑了过来道:“主子小心,这是强盗!”
“强盗!?”又是强盗,张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招惹强盗的能力。
木六娘拉住张溪的手道:“趁乱逃跑。”
“等下!”张溪环顾四周道:“这是复花寨的地盘,我认识他们老大。咱们要假装被抓才能脱身。”
“好。”木六娘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