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谷走了之后,弥悦一个人在休息室呆了一会儿。
她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角落里摆放着的一个古董花瓶,她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人,好奇的凑近瞧了瞧。
花瓶的颜色是很淡雅的青色,瓶身通透有光泽,上方有淡淡的花纹,很像肆意生长的藤蔓,弥悦的父亲喜欢收集古董,她从小收到熏陶,也对这些古玩意儿有些了解。
这种色泽和保存程度的古董,估计得七位数往上。
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放在这儿了吗?
弥悦下意识想去触碰,但一想到这是别人的东西,万一碰坏了就不好了,还是克制的收回了手。
“弥小姐,我方便进来吗?”一道女声自门外响起。
弥悦急忙转过身,回到了沙发上,拘谨的坐着,她清了清嗓子,说:“我,方便的。”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位女服务生推着一辆甜品车走了进来,笑着说:“我家少爷说,如果弥小姐没走,就给你拿杯热牛奶过来。”
弥悦心想苏怀谷还真的贴心,处处为别人考虑。
她笑着点了点头,维持着礼仪:“替我谢谢他。”
“少爷还说了,如果弥小姐不想待在这儿了,你想找的人就在宴会厅右侧的休息区,从最右侧的楼梯走下去,就能看到了。”
弥悦茫然的看着对方,直到对方开口提示:“是弥小姐的男朋友。”
“哦哦哦!”弥悦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那你再替我谢谢他。”她一时间不知道拿什么去道谢,直言:“就说我下次请他吃饭。”
说完又有些后悔。
苏怀谷这种家庭出身的,会在乎一顿饭吗?
估计她倾家荡产,也够不上人家的零头。
“好,我会替你转告给我们少爷的。”服务生朝着弥悦鞠了一躬,随后又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弥悦等她走后,才试探性的拿起餐盘上的热牛奶,牛奶的温度刚刚好,淡淡的奶香味不含一丝糖精,甜而不腻。
接近零度的天气,弥悦穿着单薄的礼服裙本就冷,这会儿一杯热牛奶下去,她整个人都回暖了不少。
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苏怀谷多次的好意,思来想去,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餐巾纸,叠了两朵玫瑰花,又拿起腮红,将白色的纸花涂成粉色。
最后,她拿起茶几上的水笔,在纸上写下——
[谢谢你的帮助,希望这两朵花可以带给你好运!]
末了,她在后方画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
弥悦按照那位女服务员所说的从最右侧的楼梯往下走,果真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靳。
他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儿喝着香槟,见弥悦走过来,他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你刚刚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我脚踝磨破了,去处理了一下伤口。”弥悦在傅靳的身旁坐下。
“磨破了?我看看。”傅靳闻言低下头,缓缓撩起弥悦的裙摆,果真看到了她脚踝红肿一片,他道:“你平常高跟鞋穿少了,多穿几次就不会磨破了。”
弥悦见他丝毫没有想关心自己的意思,咬了咬唇,主动开口,柔声说:“阿靳,我脚踝挺疼的。”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习惯就好了。”傅靳随意的说道:“何况你不是贴了创口贴了吗?过几天就好了。”
“”
弥悦失落的看了傅靳一眼,脑中突然响起了颜念之前说的话。
“我感觉傅靳也没多爱你,每次都是你哄他,他哄过你几次没有?”
是很早很早之前,弥悦和傅靳吵架的时候,她哭着和颜念倾诉,颜念反问她的一句话。
那时候她信誓旦旦的反驳,可现在,她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却闪过一丝迟疑。
连苏怀谷这么个陌生人,都能对她施加善意和关心。
傅靳是她相恋多年的男朋友,为什么就不能——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来,弥悦就急忙摇了摇头,想将它从脑海中甩出去。
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恋人的忠心呢,何况两人都快订婚了。
也许傅靳只是不会关心人而已,这也没什么的。
-
宴会一直持续到凌晨才结束,等所有人都走了,苏怀谷才回到休息室。
他有些疲惫的脱下了外套,只留内里一件纯白色的衬衫,他坐在沙发上,目光略过茶几上空荡荡的牛奶杯,他微愣了一瞬,而后想到了什么,无声的笑了笑。
随后,他又看见了那一张纸条,和那两朵玫瑰。
“少爷,我来收拾一下茶几。”服务生正想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丢进垃圾桶里,忽地被苏怀谷拦了下来。
就见自家少爷,小心翼翼的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拿一张纸和那两个用餐巾纸叠的玫瑰,朝他颔首:“这两个不需要。”
服务生有些疑惑,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看向眼前的男人,他垂着眸,冷调的光线打在她的身上,显得清冷又沉稳,他皮肤像是氤氲着一层薄雾,眉骨高挺,眉眼深邃,眸光却柔和。
看这么一张破纸,比在公司的时候看文件还要认真。
像是自己捡到了什么珍宝。
而下一秒,让服务生更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自家少爷笑着将那两朵玫瑰递给她,挑了挑眉:“拿个花瓶,把它放进去,好好保管。”
服务生:“”
您。
认真的吗?
-
马上快到月底。
傅靳的生日要到了。
傅靳原先组了个局,想把弥悦一块儿喊过去庆祝,可弥悦那天刚好出版社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处理,外加傅靳和他那些朋友聚在一起太过放纵,烟酒都不忌,她不太想再像上次一样半路离开。
可傅靳又没有时间和她单独过。
弥悦觉得,错过傅靳的生日实在有些愧疚,思来想去,她决定自己给傅靳做一个蛋糕。
她特地在网上找了教程,一步一步跟着糕点师做,失败了好几次,她又耐着性子重新捣鼓面团和奶油。
弥悦没有绘画基础,原先想在蛋糕上画两个精致的小人,也没能画出来,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画了颗巨大的爱心点缀。
她耗费了三天的时间,才成功做出来了一个像样的蛋糕。
她蹲在微波炉面前,看着上方的数字亮起,叮的一声,微波炉停了下来,她急忙打开微波炉,连手套都忘了戴。
“嘶——”弥悦被烫的往后缩了缩,拿起自己通红的手指吹了吹。
她有些懊恼:“弥悦,你怎么这么没脑子?”
连续三天给傅靳做蛋糕,她的手不知道被烫了多少次,白皙纤细的手指上满是伤痕。
不过一想到,是给傅靳做的,她又觉得值得。
她将蛋糕送到了傅靳家,他还在公司没回来,她将蛋糕放在茶几上,在精心准备的贺卡上写上祝福语。
“小姐,这个蛋糕是给二少爷做的吗?”佣人笑着问道。
“嗯!”弥悦点点头:“我没能陪他过生日,只能给他做个蛋糕了。”
“少爷一定会喜欢的。”佣人说道。
弥悦欣喜的笑了笑,满怀期待的希望傅靳可以赶紧尝到她做的蛋糕。
可惜她得回出版社加班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就先回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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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从公司回到家,原先是想换件衣服,却一眼注意到了茶几上的蛋糕。
他这会儿刚好饿着,解开丝带,拿起勺子吃了一口,他刚咀嚼了两下,眉心便皱起,他拿起垃圾桶,将嘴里的蛋糕尽数吐掉。
他毫不犹豫的将蛋糕丢进了垃圾桶里,见佣人走过来,看到他丢在垃圾桶里的蛋糕愣怔了几秒,他淡淡道:“是你买的蛋糕?下次别买那么难吃的。”
“二少爷,这不是——我”佣人正想解释,这是弥悦特地做的,就被傅靳不耐烦的打断:“行了,你下次注意就行。”
“给我拿套休闲的衣服过来,我一会儿要出门。”他命令道。
佣人却还是不死心,继续说:“二少爷,这个蛋糕是——”
“吴妈,一个蛋糕而已,你至于那么大反应吗?”傅靳有些焦急,没耐心去听他说这些,用下巴指了指二楼:“去给我拿衣服下来。”
“欸。”佣人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好,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