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
当温羽指着一间深褐色大门对夏枝和温时寒说时,夏枝正在发动脑子里的每一个脑细胞思索着该怎样才能不进入这间房内。
还不等夏枝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温羽就把深褐色的大门打开了,等看清卧室内的景象,夏枝才知温伊和温乐卧室内的一切只是小儿科,这间卧室才是极致奢华。
卧室的中央摆着圆形的米白色的柔软大床,原木色地板的每一处都被绒毛地毯铺就,光脚踩上去一定柔软极了。卧室的右侧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夏枝看到一排高级定制的西装,旁边挂着无数闪耀着高奢logo的名贵衣裙,衣裙隔壁的一排排透明玻璃柜门里皆是令人眼花缭乱数不胜数的名牌包包和手表项链。
最令人惊叹的是,落地窗的斜对面有一个竖排透明玻璃柜,每一个柜子里都摆满了数不清bearbrick积木熊,据说一个就要一百多万。夏枝仔细数了下bearbrick的数量,一百零五个。
好多好多好多钱。
“爸爸妈妈,你们休息,我和哥哥先下去了。”旁边的温伦把手搭在温羽的肩膀上说道。
温伦勾着温羽的肩膀要走,夏枝及时叫住了两人,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有些英雄气短般却又哀求万分地问道,“还有没有别的房间?”
这个别墅那么大,应该还有别的房间给她睡的吧……
温伦目光警惕地看着夏枝,“妈妈,你问这个干嘛?”
夏枝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说,“我失忆了。”
温伦点点头,“这个知道,医生都跟我们说了。”
夏枝的眸光一亮,眼睛朝温伦拼命地眨了眨,温伦这孩子这么机灵,应是懂她的意思的吧,然而……
“妈妈,你眼睛抽了吗,怎么眨个不停?难道是车祸后遗症?”说到后一句,温伦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我跟医生问问怎么回事。”
夏枝,“……”
眼看温伦真的要打电话给医生,夏枝牙一咬,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想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间。”
先前在医院跟温时寒住同一个病房是形势所迫,而且当时病房内可是有两张病床,他们一人睡一着,倒不是太尴尬。如今这间卧室里面就一张床,这不是让她和温时寒……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一想到这个场景。
夏枝的脑子就羞耻到要炸裂开来。
这回轮到温伦傻眼了,“妈妈,你要抛弃爸爸?”
爸爸妈妈全把他们四个忘记还情有可原,难道他们两人之间还要彼此抛弃?
夏枝,“……”喂喂喂,她跟温时寒一点都不熟,这算哪门子的抛弃?
温伦想了下妈妈曾经说过她跟爸爸的爱情故事,她说在二十五岁前和爸爸已经认识很久,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在二十五岁那年才正式开始和爸爸确定恋爱关系,而在医院时妈妈坚称自己才二十五岁,所以现在爸爸在妈妈的眼里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温伦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妈妈一直叫爸爸老板呢,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想通一切的温伦还不等夏枝有所反应,他就勾着温羽的肩膀闪电般的消失了,留下了傻眼的夏枝和一句回荡在别墅内的大喊声——
“别墅没房间了,你就跟爸一起住吧。”
此时周围的气氛比任何时候都令人尴尬。先前好歹有孩子们在旁边调节,气氛不至于像一潭死水般那么恐怖,现在就只剩下两人,气氛尴尬到令人窒息。
她忽而感觉到了一抹强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细细地打量着她。此时这儿就她和温时寒,这打量的视线是谁的已不言而喻。
夏枝不敢抬头,她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像是犯了重大错事的下属一样,接受领导滔天怒火的责骂。
然而她等待的责骂没有落下,那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被收了回去,身前的人走开,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过了好一会,夏枝终于有勇气抬起了头,温时寒早已走进了卧室内,他微仰着头,视线盯着床头的上方,神色不明。
那里正挂着一张结婚照,结婚照上是夏枝和温时寒,两人侧站着,双手交握,身体前倾,温热的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夏枝:“……”
气氛凝固。
夏枝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过了好久,夏枝才敢移开挡在眼睛上的手,温时寒仍然负手站立在原地,身影动都未动半分,想来这张婚纱照给他内心的震撼是有多强烈。
他的视线忽而转来了她这边,明明这张婚纱照她也是第一见,但在温时寒这样的目光下,夏枝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老板,要不我把它取下来吧?”
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温时寒想来也接受了她这个方案,他矜贵地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取下婚纱照这样的小事当然不可能温时寒这样的大老板来,夏枝当即自告奋勇,三两下就爬上柔软的大床,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去够婚纱照的边缘。
夏枝身高168,不算矮了,但在这张婚纱照的面前,她显得矮得不能再矮,因为她压根连婚纱照的边缘都没够着。如果是跳起来去够,也是能够着的,但是婚纱照是木制的,非常的重,就算有幸被她跳着够着了婚纱照,那么她铁定要被这婚纱照给砸死。
夏枝目光落在大床旁的床头柜上,她思索了片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头柜上,婚纱照就挂在大床最中间的上方,离床头柜有些距离,夏枝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倾斜着,手臂颤颤巍巍地去够。
“行了。”温时寒好像是终于看不过眼了,出声说道。
“嗯?”
“下来。”
“可是我还没把婚纱照取下。”
“下来。”
温时寒这声压得很沉,像是下达某种命令。
夏枝的身体一抖,自发自觉地触发“打工人”机制,非常听话地从床头柜上下来。
而眼前人影一闪,等她再看过去时,发现温时寒已站在了床上,他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轻轻松松就把挂在床头上方的婚纱照给取了下来。
夏枝:“……”
这世界人与人的参差咋就这么大呢?
夏枝赶紧上前接过温时寒手上木制相框装着的婚纱照,说:“老板,我来放好吧。”
毕竟温时寒现在已经五十岁,拿着这么重的东西,万一闪着老腰就不好了。
温时寒没说什么,任由夏枝把婚纱照拿了过去。
这个装着婚纱照的木制相框挺大的,夏枝的视线在偌大的卧室内扫过,最终定在一个黑色的大柜子里。
黑色柜子好,能隐藏掉一切。
夏枝欢天喜地地打开黑色柜子,然而等她看清柜子里装的是什么,笑容瞬间凝固住。
一水的不可描述的制服。
兔子装,狐狸装,圣诞装,空姐装,护士装……
应有尽有。
夏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现在身体的年龄是四十五岁了,温时寒也五十岁了,他们两人的年龄都这么大了,竟然……还玩得这么花的吗!!
夏枝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看都不敢再看这些不可描述的制服,“嘭”地一声把衣柜的柜门关上了,她背靠着衣柜,大口喘着气,脸上蒸腾起源源不断的热气。
怪不得他们两人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温乐和温伊才7岁,想来与这里面的制服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