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缝合线被平将门杀死了, 夏油雪纪甚至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集体被占取了身体。
她弟弟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这样不敬过!
甚尔也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这么凶恶的一面!
夏油雪纪有些恍神,连怎样惩罚他们都忘记想了,大脑一片空白, 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黑发特级咒术师才不管眼前女人有多震惊, 毫不留情地扯动她的头发,迫使夏油雪纪仰起头, 精致的秀眉下意识皱紧。
她表现的越痛苦夏油杰就越满意,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姐姐了, 那个脑袋上有缝合线的咒术师占取了雪纪姐的身体。
如果说在这女人进门前他还抱有侥幸心理,毕竟天那么黑, 诸伏景光看错了也说不定,但是进门后两双六眼判断过……
夏油杰真的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伤害雪纪姐!
特级咒术师细长的眼睛中满是浓重又阴郁的负面情绪,手上用了很大的力, 理智一点点被蚕食殆尽,如同站在险峻的悬崖峭壁上。
再往前一步就是彻底崩坏的万丈深渊。
两股对立的情感不断拉扯着夏油杰, 他即想毁掉这具身体,不让别人弄脏姐姐,又舍不得对着这熟悉又敬爱的面孔下手。
隐忍之下手臂上的青筋乍现, 血管蜿蜒攀附在结实的臂膀上, 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他想了所有报复的方法,最终咬着牙开口道。
“我不会杀了你, 我要把你折磨到痛不欲生,我要每天看见你哭,要你匍匐在我脚边忏悔, 等着吧……会有这么一天的。”
跟他有相同想法的还有天与暴君。
甚尔捏住她喉咙的手掌渐渐收紧, 轻易就在雪纪白嫩的脖颈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这么美的妻子, 额头上不该有这碍眼的缝合线。
天与暴君有一瞬间不敢想象雪纪要是把缝合线拆开会是什么样的?
他上一次痛恨自己这么无能还是在禅院家的时候。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雪纪?
甚尔在心中反复质问着自己, 失神间已经把手下的人掐出了生理性泪水。
夏油雪纪的理智在窒息感中猛然回笼,她算是搞清楚了,这几个人一直盯着她脑门看,绝对是误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而且一副怎么解释都没用的样子!?
他们到底是从哪知道的……
这么在意她是很让人感动没错啦,前提是别把她搞死啊!
雪纪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想做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五官却因为痛苦而揪在了一起,到头来挤不出笑,只有哭的模样。
“放、放手……听我解释。”她仰着头,一只手拍打着甚尔的胳膊,另一只手去够拽着她头发不放的夏油杰。
这两人正在气头上,没好好发泄出怒火是听不进别人说话的,不远处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五条悟。
夏油雪纪挣扎了一会无果,也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死刑犯还有机会请个辩护律师呢,能不能让她说句话!
后脑勺的头发仿佛快被人连根拔起,她要再纵容下去说不定会秃,忍无可忍的姐姐大人举起手臂,以极快的速度肘关节弯曲砸向甚尔的胳膊。
天与暴君的身体被带动得下沉了几分,手不自觉离开雪纪的脖颈,夏油雪纪找到机会反抗,双手搂住他的肩膀,狠狠往自己身体的方向带。
然后顶膝,重击在甚尔胸口。
经过高级肌肉强化的力量让天与咒缚也吃了点亏,甚尔闷哼一声,雪纪报复性地在那结实的胸膛掐了一下,最后松开。
自家男人的身体素质她了解,所以才能放心下手。
整套动作利落连贯,仅仅只是几秒之间现场关系就来了个对调,脑后的黑色长发还攥在弟弟手里,刚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夏油杰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特级咒术师愣在原地失神,雪纪转过身反手扣住杰的手臂,用力下压使弟弟的手腕关节反向受力,身体失去重心踉跄几步。
雪纪的格斗技巧很强,夏油杰摇晃时她抓紧自己的发根,后撤几步牵动弟弟。
直接把特级咒术师带倒,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秒。
两个五条悟皱着眉就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夏油杰大声阻止:“悟!让我来,我要亲自动手。”
五条悟们脚步一顿,对视片刻后决定尊重挚友的选择。
另一边的天与暴君也恢复过来,他脸色极其难看,盯着夏油雪纪不可置信地问。
“你敢摸我?”结实的胸肌上还残留着女人指尖的余温。
刚才他被推开的时候胸口被这个“缝合线”占了便宜,说不清楚是掐还是摸,总之让他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夏油雪纪不客气地扭头:“你有什么不满吗?我不仅敢摸你,我还敢亲你。”
她说话的态度太过自然,不像是被揭穿后恼羞成怒的样子,甚尔这才慢慢冷静下来,面色古怪地重新打量这个女人。
除去额头上的缝合线不说,神态气质简直跟雪纪本人一模一样,天与暴君一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六眼不会说谎,他皱着眉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他踌躇时,夏油雪纪仗着系统的加成,犹如一条游进水里的泥鳅灵巧地钻到他面前,在那张带着伤疤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闪开前还用贝齿轻咬了一下。
天语暴君暴怒,直接从虫形咒灵口中抽出特级咒具。
他对雪纪承诺过,如果她死了自己一定会去陪她,现在这个占取他妻子身体的缝合线居然还敢肖想他?莫名有种被迫背叛婚姻的错觉。
更加无法原谅了!
甚尔来不及多想提刀砍了上来,夏油雪纪瞥了一眼召唤出平将门,挡住盛怒中的暴君,转过头盯着自家弟弟。
黑发特级眉毛快拧成一个川字:“我警告你,敢对我也有那种想法的话我会当场扭断你的脖子。”
不能怪夏油杰多想,谁叫对面的雪纪上一秒才调.戏过天与暴君。
姐姐大人拍着肩膀上的灰尘:“我愚蠢的弟弟哟,放心吧姐姐不会亲你,姐姐只会把你打醒!”
她说着『好姐姐』的威慑之力不容置喙地向在场所有人袭去,真弟弟和叫过她“姐姐”的弟弟们都面色凝重起来。
甚尔被平将门挡着,一时间无法和四大怨灵分出高低,两个五条悟因为挚友的要求站在一边看戏,只有夏油杰,跟雪纪正面对拼。
说对拼可能有点冒昧了,百分百揍弟命中领域加成下,黑发特级感受到了咒术以外的某种压迫力,他从小到大见识过太多这种力量。
是……姐姐?
模仿者不太可能做到如此惟妙惟肖的程度。
一个疯狂的答案冒上他的心头,万一眼前的人真的是姐姐,那他都做了什么啊!!!
“等一下,你是不是──”
“是!现在认出我有点晚了!你刚才快把我的头发拽秃了知道吗?还说我是崽种?”
夏油雪纪毫不留情地重击在弟弟背后,专挑一些结实的地方下手,既能给杰留条命,也能为自己出口气。
姐姐大人不仅动手,她还动口。
“杰五岁那年穿小裙子拍照的时候,内酱可不记得你是这个样子的。”
雪纪半蹲抱住弟弟双腿,往上一抬给他来了个结实的抱腿摔,特级咒术师掀翻在地,再加上刚才他们的对话,其他人也大概猜出了点什么。
天与暴君表情怔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夏油雪纪还没教育完弟弟,她继续开口。
“脑袋上的缝合线我有理由解释,姐姐什么时候把杰教成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孩子,让你不听我说话!让你不听我说话!”
姐姐大人半蹲着,单膝抵在黑发特级的胸口,两只手不断捏着着他茫然地俊脸。
一会捏成个包子,一会捏成个鸟喙。
骂骂咧咧地解释起角色扮演的前因后果,当然故意忽略了系统存在的那一部分,只说缝合线是她自己贴上去的。
她本来就能轻易地突破两个五条悟的『无限』,还有个四大怨灵式神,这么多神秘的力量……哪怕六眼看不出缝合线的情况也算正常。
夏油雪纪自证了一个多小时,把夏油杰从小到大的光辉事迹都说了出来。
好的坏的都讲,地上的特级咒术师听得面红耳赤,并且人已经呆滞住。
刚才对姐姐做过的事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回忆在眼前,还有骂过的那些难听话。
救命,他对姐姐都干了什么啊!
另一个动手的天与暴君有点心虚,他是有那么一刻认出了雪纪,但是被占便宜后失去了理智……
再不做点什么,现在倒霉的是夏油杰,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了。
甚尔走上前将压住小舅子的雪纪横抱起,一言不发地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浑身上下散发着“失而复得”后的喜悦,没有多言。
他不敢说话!
老婆没事他是很高兴,但是他刚才掐住了雪纪的脖子,现在还能看见上面青紫色的指痕,为了避免沦落成夏油杰这种地步,天与暴君选择沉浸式撒娇。
只要他足够投入,就不会被雪纪当着高专几个小鬼的面收拾,不然太丢人了。
夏油雪纪摸了摸甚尔的脑袋,有那么片刻的心疼,刚才他是不是以为自己被脑花杀了,一定很担心吧……
夏油杰从姐姐手下逃出,身体本能反应是弹跳起来冲向两个五条悟,站在了他们身后低着头大喊。
“姐姐我错了!那样对你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你看是把我的头发也揪掉还是揍我一顿,我都愿意!”
黑发特级说着愿意挨打的话,但是颤抖的声音和躲在鸡掰猫身后的行为将他的心情体现的淋漓尽致。
全场只有一直没动过手的两个五条悟比较有底气,他们看了看躲在身后的挚友,笑着询问道。
“杰你……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吗?”
“是啊是啊,明明很怕被雪纪酱揍,还说什么都愿意。”
“杰,我们可以救你哦~”
“只要你把五岁时穿小裙子的照片给我们看看~”
两只鸡掰猫一唱一和,夏油雪纪摩挲着甚尔的黑色碎发,刚想说点什么喉咙就传来了疼痛感。
是被甚尔捏的!
她慢慢走出心疼的情绪,回想起来这家伙刚才也很嚣张的样子,还差点掐死她……
于是抬起手捏过天与暴君的耳朵,迫使对方抬头直视自己。
“甚尔、杰,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但是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完全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天与暴君乖顺地垂下眼睛,耳朵还被雪纪拿捏在手里,一副雪纪说什么他都同意的模样,两只鸡掰猫已经偷偷拿出手机记录这个名场面了。
夏油杰躲在五条悟们身后,背脊一抖。
“悟……你们能带我暂时离开吗?等姐姐气消了我会再来找她道歉的,裙、裙子照片我发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