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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萼绿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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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装?魏玘眉关淡拧, 询道:“什么衣装?”

川连踌躇片刻,仍不知如何形容,只得后撤些许、与人摆手道:“请殿下移步。”

二人离开大成殿,穿行游廊, 往承运殿去。

已是子时, 肃王府内万籁俱寂。承运殿外驻有典军, 觉察二人到来,便推开殿门、燃烛点灯。

魏玘才入殿内,远见流光[1]夺目、蝶鸟翩跹。

定睛细看,竟是一套巫族盛装, 受木架撑挂, 立于大殿中央——以蓝锦为衬,外罩百鸟衣,下着凤尾百褶裙,尤其华美瑰丽。

魏玘步伐一滞,神情惊诧难掩。

很快,他收敛神容, 恢复从前冷静,道:“就是这件?”

“是。”川连颔首道。

魏玘不语,眉关愈拧, 只觉疑窦丛生。

在如今的上京,因有百姓口口相传, 神女之说风头正盛,或也传入越帝耳中。故此,越帝一并召见阿萝, 正在他预料之中。

可奇怪的是, 越帝不仅召见阿萝, 还派人送来巫族盛装、命阿萝特地穿着。

人尽皆知,越巫两族悬隔天壤。凡是在越巫人,生活起居均要依越礼、说越语、遵越律、着越服,自不必提觐见越帝这等重大场合。

在他看来,越帝的做法委实不合常理。

思及此,魏玘心生警惕。他几是本能地以为,有人要借此谋害阿萝。

“送衣的内监姓甚名谁?”

川连道:“曹忠,曹内侍监。”

他听出魏玘的顾虑,又补充道:“曹内监侍奉今上已久。几月前,今上宣殿下入宫,也系由曹内监传奉口谕。”

魏玘嗯了一声:“本王记得。”

话虽如此,他眉关未松,顾虑更是不减反增。

若有旁人存心陷害,他尚能遇事生风、作出反击;可若此事当真是越帝的旨意,他就无法插手更改,也捉不透父亲的意图。

魏玘思忖少顷,一时没有头绪,决定调转思路、从衣装入手。

他上前,靠近盛装,借由殿内明火,仔细打量。

入目的蜡缬平整光洁、柔软缜密,由素白、暗红、蓝靛三色交织而成,纹绣蝴蝶花鸟图。乍一看,这似乎是巫族独有的刺绣。

魏玘聚神,记起阿萝的刺绣,隐约觉出异样。

盛装的针脚太过绵密,不似巫绣那般错落,更像是尚服局女官常用的技法。

没有命令,尚服局女官不敢私造。如此看来,应是越帝授意,命尚服局女官仿造巫族版式、图案,作出了这样一件以假乱真的盛装。

父亲为何如此?魏玘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直记得,越帝不喜巫族,非但对巫人处境置若罔闻,更在受巫王朝拜时横眉冷眼。

至今,他依然没有忘记,父亲看向巫王的眼神如何冷峭、漠戾,暗流涌动,像千年不化的坚冰,又似出鞘见血的寒刀。

忽然,魏玘灵光一现,生出某种推测。

他收神,不再纠结此事,只道:“聂长史处有何进展?”

不料贵主陡转话锋,川连先是一怔,才应道:“禀殿下,长史正在整理,还需请王傅过目。”

“殿下放心。在您与娘子入宫前,此事定能完成。”

魏玘颔首,一时噤声。他垂眸,面庞冷光微浸,须臾后道:“本王如此对待淮南郑氏,你对郑三是否不好交代?”

提及郑雁声,川连静默须臾,温声道:“殿下多虑了。”

“身为殿下掌中刀,属下听凭殿下吩咐。殿下只管从心所欲,属下自当鼎力相助。”

他一顿,又道:“殿下,可要属下请来阿萝娘子、查看盛装?”

魏玘闻言默然,瞥向川连,目光颇为复杂。

莫名地,他竟分不清楚——川连究竟是不经事故、真想吵醒入睡的阿萝,还是想借盛装一事、逃避与郑雁声有关的话题。

答案无从得知。他按下心绪,只道:“让她好生歇息。”

“待到明日,本王亲自知会与她。”

……

次日清晨,阿萝自魏玘处听得了越帝的旨意。

有别于王府众人,她单纯天真,对此不曾起疑,更没有察觉隐藏的暗流,只真诚、欣喜地收下盛装,当做是越帝予她的赠礼。

因着心底那份推测,魏玘并未道破形势,只依着她来。

于是,用过早膳后,阿萝唤来魏玘,在爱侣与青蛇的见证下,换上了御赐的盛装。

她生得娇小,腰肢也纤细,穿着盛装时,却略觉紧绷——那件盛装的尺寸,竟比她身量更加瘦薄,不知是依了谁人的模子。

这让魏玘一饱眼福。他负手旁观,受她丰盈夺了目光,盯她半晌,视线烫如滚火。

阿萝浑然未觉,只张开双臂、在原处转圈,裙间飘带飞扬,衬得她像一只灵动、活泼的小蝶。

最后,还是阿莱看不过眼,攀往魏玘肩头,往人面庞抽了一尾,被魏玘黑着脸扒下。登徒子与小蝶仙的故事也就此告终。

此后两日,阿萝潜心习礼,受魏玘与陈家丞帮助,为入宫觐见做准备。

她不通权势,但胜在勤勉、认真,将二人所说牢牢记下,譬如帝王着装、觐见礼节、宫廷忌讳等,无不烂熟于心。

……

转眼间,入宫之日正式到来。

阿萝随魏玘乘坐马车,离开肃王府,前往宫城,又易了小轿,向内再作深入。

宫墙高大、森严,入目皆是朱红;绕过红墙,便是一座座肃穆威仪的宫殿,如重峦叠嶂,又织成大网,将人吞没其中。

阿萝此前不曾入宫,如今置身其中,只觉沉闷、压抑,心底分外局促。

极自然地,魏玘的话重回耳畔。她想,他说他生在金笼,大抵有七分是说他处境,剩余三分则是在说这锁似的宫墙。

她感到难过,不禁收拢五指,紧紧攥住了身边人的手。

魏玘很快作出了回应。他抚动拇指,如寻常那般,摩挲她掌侧与指节,亲昵得恰如其分。

这让阿萝多少感到安慰——至少此刻、往后,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不多时,舆轿停在甘泉殿前。

二人下了轿,正要受内监接引、一同入殿。内监却将魏玘拦了下来,道是今上有命,要蒙小娘子一人先行觐见、肃王等候殿外。

魏玘别无办法,只得依言。

……

阿萝跟随内监,走入甘泉殿。

甘泉殿乃是越帝小憩之所,相较于肃王府大成殿,更加富丽、典雅,可见玉石盆景、水墨挂轴、锦绣画屏等奇珍。

只是,内监领着阿萝,竟穿过主殿,来到殿后的一方庭院,便径自退下,不曾作出任何解释。

四下空无一人。阿萝有些迷茫。

她眨着眸,打量周遭,看见绿枝满院,受白花点缀,宛如雪落苔霜。稍一嗅闻,便有淡香扑鼻而来,与暑风相伴,沁人心脾。

原是这偌大个殿庭,栽满了盛开的茉莉。

阿萝默立半晌,逐渐平静下来。她来到花前,轻轻捧起一枝,瞧得满心欢喜。

“你喜欢这花吗?”人声突兀传来。

阿萝双肩一抖,被声音惊得腕颤,不禁攒着劲、拽下了一片绿叶。

她循声瞧去,见是一名两鬓微白的男子,双手背身,立于她身后不远,着了绛纱袍衫,足蹬六合靴,虽然年事已高,仍显气宇轩昂。

阿萝记得,陈家丞说,大越天子的常服乃是赤黄袍衫。照这样看,面前人应当不是越帝。

她正思索时,便听男子又开口道——

“看来你并不喜欢。”

说着,男子温和一笑,目光凝聚,望向阿萝手里的叶子。

阿萝咬唇,将小手藏往身后,赧着脸道:“不,我喜欢的。只是您突然说话,吓着我了。”

男子垂首,郑重道:“对不住。”

“不打紧。”阿萝摇了摇头。对方如此礼貌,她倒更加不好意思了。

一时间,二人没了话说。阿萝不知该说些什么,男子也但笑不语,只得面面相觑、静默对立。

过去好一阵,又是男子先道:“小娘子是在等人?”

“是的。”阿萝如实道,“我在等陛下。”

她一顿,看向身旁的茉莉,又望回男子,才道:“可我等了许久,陛下都没有来。”

男子噢了一声,若有所思:“陛下可真坏。”

阿萝颦眉,很快又舒,纠正道:“你不能这样讲。”

“你只能说,他在找了我、又一直不来这件事上,确实是挺坏的。但……他也送了我衣裳。这就是好的。”

人乃生灵,远胜笔墨复杂,不是非黑即白——这是她与魏玘相识后,体会最深的一点。

男子听罢,面露微笑,上下打量阿萝,目光里多了几分未明的赞许。

他道:“你很聪明。”

说完,他走近,自身后递出一提食盒,又道:“倘若陛下向你致歉,又为你带来茶点,不知能否抵消他迟来的过错?”

阿萝一怔,立时杏眼圆睁。

饶是她娇痴无邪,也当即惊觉——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魏玘的父亲、大越的皇帝魏翀。

该怎么办?她居然在和越帝议论他本人!

小少女呆住,几乎凝滞原处,连行礼也忘了,白净的小脸漫开红,漾着显见的羞愧。

越帝不恼,只笑道:“这样还不够吗?”

“看来……”他话语一曳,边说着,边向阿萝递腕、示意她收下,“二郎能赢得你芳心,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提到魏玘,阿萝心尖一颤,这便醒回神来。

“够了的。”她接过食盒,“您给我太多了。多谢您。”

两手提着食盒,她又掀起眼帘,小心翼翼地觑着帝王:“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在说她和魏玘的事。

哪怕知晓魏翀身份,她也不算紧张。可一旦提到魏玘,她整颗心就惴惴不安地悬起来了。

越帝仍笑着,轻描淡写道:“朕听说了。”

阿萝颔首,不再追问。她想自己居住于肃王府中,真有传闻也不足为奇。

越帝也不多言。他收回目光,扫向旁侧的茉莉花丛,又与阿萝道:“你喜欢大越吗?”

换作旁人,听见如此提问,多半会见机行事,赞颂帝王功绩与恩德;亦或是暗生困惑,揣摩帝王真意,避免祸从口出。

可阿萝到底与旁人不同。她心肠柔软,性子率直,与越帝相处时,少了几分随处可见的恭敬,便也多了几分难能可贵的坦诚。

她不作掩饰,依着本心,答道:“喜欢,也不喜欢。”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喜欢更多一些。”

“大越很大,很漂亮,虽然有坏人,待我的族人并不算好,但我也在这里结识了许多好人、朋友,有所收获,更……”

至此,她垂眸,睫帘翕动一下,又抬起,对入年长君王的双眼。

她的嗓音温软、微颤,溢着不安与局促,却掷地有声、格外坚定:“更遇见了子玉,遇见了我爱的、也爱我的人。”

说这话时,阿萝诚然是紧张的。

她对越帝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旁人转述,全然不知对方的脾性。

纵是如此,她仍要开这个口。她想,魏玘与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该临阵脱逃;何况越帝已经知晓,二人更不必有所隐瞒。

越帝聆听着,没有打断阿萝。

他凝目,与阿萝对视,探向她净澈、明亮的双眼,自其中瞧见光辉,便有一缕笑流露出来。

“那就好。”他只道。

阿萝怔住,眉眼错愕,感觉难以置信。

她本以为,越帝的反应会更加激烈。为此,她甚至做好了被训斥、被惩罚的准备。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桩天大的、让她与魏玘严阵以待的恋情,竟在三言两语间,如水痕般化开,仿佛午后的一粒清露,转瞬就消散无踪。

为什么?阿萝不知道。

她迷茫地眨眸,去看那双略显老迈、却辉光熠熠的眼,忽然窥见一抹悲。

那是一抹很深、很淡的悲——铺在越帝的眸底,呈出清明的万里山河、锦绣江川,忽变成一把高悬的王座,周遭再无旁人。

阿萝不懂这股悲,无法理解内里的情愫。

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年迈的帝王情绪不佳,仿佛坐拥万物,实则一无所有。

懵懂的少女垂下头,经过刹那的苦恼,旋即作出决定。

“窣窣。”衣袂摩挲着。

一双小手捧起食盒,送往越帝面前。再往上,则是阿萝的面庞,清丽、水秀,尤是一双乌亮的鹿眸,清凌凌地折出暖日的灼光。

“陛下。”她道,“我们一起吃、一起赏花吧?”

“虽、虽然……”

她抿着嘴,白颊微红:“虽然茶点是您送给我的,但从前,我不好受的时候,总会和我的朋友阿莱一起煮菜、一起摘花。”

“您也试试,好吗?”

越帝扬眉,一丝惊讶转瞬而逝。

随后,年迈的帝王轻轻笑了。他凝视阿萝,分明与她相对,目光却格外旷远,竟似透过她、去看她身后的茉莉芳丛。

“你确实是一位好姑娘。”

越帝气息微沉,又道:“和你的母亲……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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