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心思的少年恼羞成怒道, “你胡说什么?”
刘宜宜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道我说错了么?”
她歪了歪头, 嘲笑道, “小朋友,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是最下乘的做法。”
至于最上乘的做法,自然就是她刚才说的那样。
她只提供建议, 至于听不听, 那就是少年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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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一换, 刘宜宜发现自己离开了那个大别墅, 已经身处闹市了。
这样的热闹与喧哗,引起了她几分兴致。
她悠闲地四处打量时, 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他长得不算很帅, 但是很面善。
至少, 刘宜宜觉得他看着还蛮顺眼的。
就当刘宜宜慢悠悠打量他的时候, 一个花盆被风吹动,接着从天而降,正朝着他的头顶而来。
而年轻人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机。
千钧一发之际, 刘宜宜下意识飘过去, 轻轻推了他一把。
年轻人顺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往前走了两步。
下一秒, 花盆砰地一声, 直接摔在地上。
陶瓷花盆摔了个粉碎, 泥土四处飞溅。
年轻人下意识回头,看着离自己不过几厘米的花盆残骸,一脸后怕。
差一点,这个花盆,就要撞他脑袋上了。
要是被撞实了,他今天,不死也残。
年轻人的朋友见到这一幕,忙上前关切道,“刘燧,你没事吧?”
刘燧捂着胸口,努力平复心情道,“没事。”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唏嘘感慨地说,“你运气真不错,花盆差点就砸到你了,看样子,你今天可以去买个彩票,说不准就中头奖了呢?”
刘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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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宜宜刚意识到那个年轻人和她一个姓的时候,场景再次转换了。
这一次,她身处医院。
更具体地说,她身处新生儿监护病房。
在她周围,有不少刚出生的婴儿。
她不由得低头打量这些小生命。
说实话,刚出生的婴儿全都长得差不多。
都长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皮肤皱巴巴的,像是小猴子一样,一个个的感觉都没什么区别。
刘宜宜漫无目的地瞎逛时,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护工。
这个护工目标明确地将邻床的两个婴儿的名字调换了。
一换完,她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一件事,除了刘宜宜之外,没有其他人发现。
护工离开之后,刘宜宜下意识飘到了那两个婴儿面前。
她低头看了眼他们的名字。
一个是吴兰山。
另一个是——刘祈许。
祈许。
与期许的读音类似。
这个婴儿身上,应该寄予着父母对他的爱和期待吧。
刘宜宜想了下,伸手去触碰名牌。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碰到了。
她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只是让名牌各归各位而已。
该是怎样的人生,就过怎样的人生。
何必去抢别人的呢?
做完这件事,刘宜宜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年轻的夫妻来这边抱孩子了。
她意外地发现,那对年轻夫妻中的丈夫,她前不久刚见过。
正是那个刘燧。
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
竟然让他们这么快就遇到了。
不。
距离上一次遇见,时间应该过去了很多年。因为这个刘燧看着比之前胖了不少,头发也稀疏了不少。
两次遇见,应该间隔了一些年。
只见他一脸稀罕地抱起那个名叫刘祈许的婴儿,一叠声地“乖宝”叫着。
“乖宝,爸爸爱你。”
原来,刘祈许是他的儿子啊。
一眨眼,他都做爸爸了。
正当刘宜宜感叹时光飞逝的时候,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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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醒来后,刘宜宜还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接着坐起身,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
距离和跟妆师约定好的凌晨四点半还有一段时间。
她本可以继续躺一会儿的,但是她没有。
她选择起床去厕所洗个脸。
用冷水洗完脸之后,刘宜宜终于清醒了不少。
这时,梦中的场景再一次在她心头一一闪过。
从梦中醒来后,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那不止是梦。
那些应该是她曾经经历过的事。
在她沉睡的那些年里,她也曾灵魂出窍过,并且还不止一次。
在那几次里,她就已经和樊尧之,以及刘家人有过接触了。
所以,她醒来后才会那么快地就融入了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本就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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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宜宜洗漱完后,就准备下楼喝口水。
凌晨四点十分,外面天都还黑着,她以为家里只有她醒着。
没想到她一开门,就发现一楼灯火通明。
老刘一家子已经全部起床了。就连平时最喜欢睡懒觉的刘屿也在。
她一脸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
见她下楼,刘祈许接话说,“小祖宗,我们在打气球。”
“打气球?之前不是已经打了很多了吗?”
刘屿挠了挠头,实话实说,“反正睡不着,就干脆来打气球了。反正气球这玩意儿,多多益善。”
睡美人祖宗陪伴了他们很多很多年。
如今,她马上就要出嫁。
虽然刘家人都没说什么,但他们心底肯定有许多不舍。
老刘主动问,“祖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是因为太紧张了吗?”
刘宜宜摇摇头,“紧张倒是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
刘宜宜直接说,“就是,我想起曾经的事了。”
做完这个梦之后,刘宜宜想起了曾经每一次灵魂出窍时发生的事情。
刘家人还以为刘宜宜想起的是发生于民国时期的事。
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刘宜宜摇头,“不是这个。”
说完,她把梦里发生的几件事都一一说了。
她说这个,倒也不是想要刘家人的感激。
他们守护她,她守护他们。
亲人之间,本就该守望互助。
只是她有些在意那个吴兰山的事情。
说完第一件事,老刘就一脸激动地说,“我就说那时候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但是我周围没人,最后只能归咎于风!原来是小祖宗帮了我!”
孝顺长辈果然有好运!
刘宜宜嗯了一声,直接打断了老刘的惊喜,接着又说了刘祈许的事。
听完,刘家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很惊讶。
刘屿一脸惊悚地说,“也就是说,我哥,差点就不是我哥了?!”
刘宜宜耸了耸肩,“是的。”
老刘忍不住说了句“妈呀”,“这……怎么还有这种事?”
刘母一脸冷静地说,“那个年代,抱错孩子的事不少,没想到我们也被人盯上了。”
那个年代,他们家的家庭条件就算很不错了。
没想到“真假少爷”的事差点就发生在他们家。
好在有小祖宗在,最后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作为当事人,刘祈许听完这件事后,心情一时很是复杂。
差一点,他的命运就被人为地改变了。
如果被那人调换成功,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也许,他就不会是现在的他了。
只能说,感谢小祖宗!
小祖宗yyds!
刘宜宜想了下,说,“这事最好还是调查一下,当初她调换刘祈许没成功,说不准后来还掉换了别人。总之,没事最好,若是有事,当事人也有知情权。”
虽然调查这件事之,后续可能会牵扯出一系列的麻烦事,但代入一下当事人,要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实情,岂不是会憋屈死?
老刘对此表示赞成,“小祖宗说的对,要是有受害者,还是应该让他知情的。”
毕竟,他们是因。
如果刘祈许当初被调换成功了,也许那人的命运就不会被改变了。
这事,和他们也有关系。
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去调查一番。
说完这件事之后,刘宜宜又说了樊尧之少年时期的事。
说完,大小姐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我睡得时间太久了,忘了曾经发生的事也算是情有可原,他怎么也忘了?”
对于这件事,樊尧之的死对头刘屿表示有话说。
他弱弱地举起手,说,“我可能知道原因。”
刘宜宜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说,“那你说吧。”
刘屿挠了挠脸,“那什么,樊尧之二十一岁的时候,出过一场车祸,可能是因为场车祸,导致他忘了你。”
樊尧之竟然还出过车祸?
见刘宜宜面色微变,刘屿忙说,“不严重的,也就住院住了半个多月吧。”
作为死对头,刘屿对樊尧之发生过的事情再了解不过了。
毕竟,有句话不是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亲近的人,而是你的敌人”嘛?
放在刘屿和樊尧之身上,这句话同样适用。
见刘宜宜没反应,刘屿再一次重复说,“那场车祸肯定不严重,也没后遗症!我保证!”
就是让樊尧之忘了一小部分记忆而已。
既然没大事,刘宜宜也不着急了。
反正,接下去,她和樊尧之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具体的情况,她到时候可以亲自问他。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化妆师掐点来了。
刘宜宜化妆换婚纱的时候,老刘帮她泡了一杯红枣水,说,“祖宗,刚说了那么多话,您快喝口水润润喉。”
刘宜宜这才记起来她下楼本就是为了喝水的。
她喝了一口红枣水后,刘屿拿了一盘小点心过来,说,“小祖宗,早饭马上做好,您先垫垫肚子。”
“嗯。”
化妆师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说,“真羡慕您呀。”
刘宜宜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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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多的时候,刘宜宜的六个伴娘陆陆续续地来了。
想做刘宜宜伴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刘宜宜挑挑拣拣,在几十个朋友里挑选了六个关系最亲近的。
被选中的六个伴娘自然是兴奋到不行。
关系亲近的伴娘到了之后,屋子里就很热闹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时间就很就到了吉时。
新郎和伴郎团准时到达。
新郎要进屋,肯定得闯关。
刘屿成了此关最大的拦路虎。
他本来是想给死对头一个下马威瞧瞧的,但大喜的日子,他不想坏了小祖宗的心情,只能意思意思地拦了拦。
刘祈许等人更是不会破坏今日的好气氛。
大家故意为难了新郎,但又没有很为难他,都是他能解决的。
在过五关斩六将,给出去无数个红包之后,樊尧之等人总算被放了进来。
刘宜宜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床上,一脸骄矜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接着,她看到门开了,看到樊尧之手里拿着捧花,含笑朝她走来。
并单膝跪下,笑着朝她说,“大小姐,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