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
夏稚年感觉有点不妙, 眼睫颤了颤,唇瓣被男生视线直直盯着,不自在的抿了下。
把手里只吃了两口的冰激凌递过去, 杏眼圆润, “给,那你吃。”
晏辞稍稍挑眉,瞧着那盒草莓味的冰激凌, 唇角弯着,笑容异常和悦, 忽然又改口了,温柔体贴。
“算了, 牙龈发烫,想吃凉的也正常,乖, 我让你吃。”
夏稚年:“……?!”
夏稚年犹疑的看着他,半信半疑。
“真的?”
晏辞轻笑着,点点头,“就今天一次, 吃吧。”
少年琥珀色眸子望过去, 清澈干净,小心的在他脸上扫视一圈,不确定这是不是黑芝麻汤圆的新陷阱。
不过男生淡然从容,一脸温和, 他的牙又一阵阵的燎着火似的,烫烫的, 烧灼般的疼。
少年捏着勺柄, 朝冰激凌盒子里伸去。
他俩站在零食柜前面, 晏辞扣住少年腰身,松松一提,带着到沙发上坐下。
夏稚年一勺冰激凌刚挖出来,被抱着往下一带。
猝不及防,坐到两条大长腿上。
“……”
“……?”
夏稚年顿住,眨巴眨巴眼,瞧瞧跟前距离极近的清润男生。
晏辞脸上弯着笑,淡然和悦,将少年抱在自己腿上,语调斯文。
“快吃啊,一会儿化掉了。”
夏稚年:“……”
距离挨得太近,夏□□服又单薄,他几乎能察觉到近处男生身上传来的热意。
他俩胸膛间距离仅有两拳,狭小的缝隙,温度拢在中间,不停升温。
“乖崽。”
晏辞看他不动,好脾气的提醒,温温柔柔的。
“你勺子里的冰激凌真的要化了。”
夏稚年:“……”
夏稚年莫名有点危机感,目光落在身上,像野兽盯着猎物,极具侵略性。
黑芝麻汤圆想干嘛?
……他吃还是不吃呢。
他喵的,不管了,吃!
少年细白指尖颤了颤,捏着小勺柄,身体绷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把冰激凌送进嘴巴里。
冰冰凉的甜意触到舌尖,少年眯了眯眼,没等品尝两秒,下颌突然被捏住。
唇瓣一重,炙热温度倏地覆上来,掠过唇缝,长驱直入。
“唔……!”
少年闷哼一声,眼睛睁圆,下巴受了点力,被迫张开牙关。
下一秒,清甜的草莓味冰激凌融化,连带着呼吸,被一并汹涌掠夺。
“唔……我的、我的……冰激凌!”
夏稚年有些喘不上气,嘴巴里冰激凌半点不剩,只剩一点点的甜,和愈发升腾的炙热,呼吸微微急促。
晏辞退开一点,墨色眸子望过去。
少年眸子清润,稍稍张着嘴急急呼吸,唇瓣嫣红水润,带着丝丝缕缕的冰激凌甜意。
被亲的脑袋发昏,茫然抬眼,却平白有些勾魂摄魄的艳色。
“……乖崽。”
晏辞呼吸微沉,唇角翘了一下,带着点笑,凑近,亲昵的啄吻他唇瓣。
“是很甜。”
他笑笑,暗色浓郁的眸光落下来,轻声道:“来,接着吃。”
夏稚年:“你、你……!”
你他喵的,啊啊!
夏稚年扁扁嘴,抿紧唇瓣,没什么威慑力的瞪过去,“可我什么也没吃到。”
晏辞轻笑出声,“乖,怎么会,我都吃到了,甜的。”
夏稚年:“!!!”
“废话,全让你抢了,你当然吃到了。”
啊啊啊啊啊,黑芝麻汤圆臭不要脸。
晏辞笑容愉悦,惬意十足,“那再来一次,乖崽,接着吃。”
“?!”
夏稚年耳根一烫,拿着冰激凌的手哆嗦一下。
晏辞浅浅催促两声,“快呀,继续吃。”
“……”
少年嘴巴一扁,吧唧把冰激凌盒子塞他怀里。
“不吃了!”
“不吃了?刚刚不是说好吃?”
晏辞稍挑起眉头,慢条斯理的拿着冰激凌盒。
“!!”
夏稚年咬牙,结果牙疼的很,不由倒吸口凉气,凶巴巴的,捏着小勺,迅速挖了一勺,塞进晏辞嘴里。
而后抓着他肩膀,一下子用力亲上去。
“……”呦,这么主动。
晏辞微微惊讶一秒,眼底掠过笑意。
少年用力亲他嘴唇,想照葫芦画瓢把冰激凌抢回来,结果亲了半天,被反客为主,只剩一个气喘吁吁的吻。
冰激凌早没了。
“!!!”
夏稚年扁扁嘴,在他唇角咬了一口,哀怨,“我想吃冰激凌,我想吃冰激凌。”
晏辞笑着,任由他咬,“乖,等牙拔了再吃。”
“……”
少年瞥开视线。
.
夏稚年不想拔牙,首先原因就是要去医院,其次,很长时间吃喝都会受限制。
好在发炎的时候不能拔,他还能再拖一拖。
晚上吃了消炎药睡觉,但牙疼起来真的是,钝刀子割肉一样,十分磨人。
他睡到一半,梦见自己吞了个火球,牙齿仿佛要融化掉,半边脸又痛又麻,火烧火燎的发烫。
生生给疼醒了。
夜色静谧,少年睁开眼,左右看了一圈,边上男生一下映入眼帘。
小夜灯的光昏黄柔软,近处男生侧躺着,手扣着他腰身,眼睫垂落,清隽眉眼里透出如玉温润,十分无害。
……黑芝麻汤圆长得是真好看。
夏稚年单手捂着侧脸,掌心温度明显灼热,目光在男生脸上描摹一圈,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手心温度太高,掌心很快被暖热,换了只手,还是烫的厉害。
夏稚年无声叹口气,迷迷糊糊往前拱了拱,把发烫那边侧脸靠近晏辞手掌,蹭了几下,轻贴上去。
微凉的温度笼罩上来,少年舒了口气,又闭上眼。
但是没一会,一点绵麻的疼传过来——
“唔,疼,别捏。”
少年半梦半醒,哼唧一声。
晏辞手心热乎乎的,软绵绵一团,下意识揉了一下。
听见声音,睁开眼。
少年缩着身子,靠在他怀里,侧脸挨着他手心,无意识磨蹭两下,像只小小猫崽,亲昵的依偎过来。
毫无防备。
晏辞心尖微软,试了试掌心温度。
“年年?”
这么烫,发炎有点厉害,还得再吃点药。
晏辞手被压着,指腹轻蹭过他脸颊,缓声叫他,“先醒醒,我去拿药。”
少年哼哼一声。
他睡得不太熟,杏眼睁开,双眼皮的褶深深陷下去,显得眼睛愈发圆,攥着晏辞衣服,一脑袋蹭进他怀里。
晏辞摸摸他脑袋,语调低缓,“刚刚就醒了?”
“嗯……”夏稚年模糊不清的应一声。
晏辞坐起身,从床头柜底下的小橱里拿出药箱,找到消炎药,又接了杯温水,递给少年。
“等消炎了一定要拔,不能再拖了。”
少年扁扁嘴,接过药吃了,没说话。
他不舒服,闷头又扎进晏辞怀里,发烫的侧脸在他颈边乱蹭,想找个清凉的地方。
晏辞揉揉少年头发,干脆单手抱着人起来,找出冰袋,把另一手手心弄凉,再贴到少年侧脸上。
“这样好点么?”
“……嗯。”
夏稚年侧脸蹭了一下,琥珀色眸子半睁着,被这凉意弄的清醒精神一点,伸了伸手。
“直接把冰袋给我吧,我贴脸上,你别过手了。”
晏辞笑一下,“乖,直接贴太凉了。”
“那我去找个毛巾,把冰袋裹起来。”
大半夜的,夏稚年彻底清醒,撑起胳膊,想从男生怀里爬起来。
晏辞笑笑,伸手扣住他少年往怀里一拢,面不改色,和缓道:“家里没有毛巾了。”
夏稚年:“……??”
哈?
少年一脸懵。
晏辞唇角弯起,再把冰凉的手心贴上去,温润道:“没有毛巾,要贴,贴我。”
夏稚年:“……”
好家伙,您一个大活人,还要和毛巾较劲?
少年直接让他整笑了,眉眼弯弯瞥过去一眼,捉着他手腕贴上来。
.
夏稚年发炎了两天,终于消炎。
晏辞本来想买套设备放到别墅里,直接在别墅把牙拔掉,不用去医院,但得知有些专业机器,别墅不具备安装条件。
好在夏稚年虽然不喜欢医院,但自打车祸前那次,在医院收了一大盒的祝福信之后,就没以前那么抗拒了。
磨磨蹭蹭还是被晏辞拉去。
拍完片子,躺上手术床,长长的麻药针扎进去,医用钳夹着牙开始往外拔。
夏稚年不清楚具体怎么拔的,不疼,但拔牙医生劲儿是真大。
牙被拽着,大力传来,整个上半身都被掀起来一点,惊恐睁大眼。
“!!!”
我giao我giao!
这他喵!
晏辞在边上握一下他的手,缓声安抚,“乖,一会儿就好。”
医生年纪不小,呵呵笑着,“小同学,别害怕,你这牙根深,拔完就好了,不然一遍遍发炎,还会把边上的牙顶坏。现在不疼是吧?”
夏稚年张着嘴唔唔一声。
疼倒是不疼,但多少有点瘆得慌。
医生手法很娴熟,十几分钟拔完,在伤口处垫上止血棉。
“咬紧,四十分钟后吐掉。”
他看向边上的晏辞。
本来拔牙是不让人陪的,这个小伙子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上面领导直接让进来了。
瞧着倒是对拔牙这个在意的不行。
医生笑笑,“麻药过了可能会疼,可以吃止疼药,但不能多吃。你带着他,去打消炎药,一天两针,打三天。”
夏稚年:“?!!”
三天?!
晏辞应声,“好。”
夏稚年眼睛溜圆,被晏辞捞起来。晏辞瞧着他圆滚滚的眼睛,笑一下,“乖,可以回家打。”
“唔唔……”为什么打这么多啊。
少年咬着止血棉,出不来声,闷闷哭唧。
拔完牙当天就要打一针,回到别墅,医生已经在等,二话不说,上来就扎了一针。
夏稚年欲哭无泪。
吐了止血棉,但伤口偶尔还是会出点血丝,麻药劲过了,整个半边脸开始疼。
他躺在床上,左脸疼,右手扎着针,可怜兮兮平躺着,一动不动。
晏辞瞧他一眼,摸摸脑袋,握着冰袋捂凉手心,贴上他侧脸。
少年哀愁的哼哼,可怜吧唧的,他心尖微软,轻笑一下。
“乖,忍一忍。”
“唔唔。”
疼。
夏稚年伤口疼,说不出话,惨兮兮的。
晏辞重新握了下冰袋,撑在少年上方,俯身亲一下。
“??”
“唔唔。”
亲什么亲。
夏稚年抬眼瞧着正上方的俊脸,男生眉眼清隽,唇角微弯,俯身又亲一下。
来来回回的亲昵。
“……”
夏稚年哼不出声了,眨巴眨巴眼,圆溜溜的瞧着他。
“唔唔?”
干嘛亲我?
少年模样乖软。
晏辞顺着他音调猜出语意,唇角弯了弯,“怎么,男朋友不能亲?”
夏稚年:“唔唔……”
亲倒是能亲。
少年杏眼圆圆的,琥珀色眸子干净清澈,闭着嘴,安安分分的躺着,但视线交错,眼睛乱看,又不那么安分。
活泼的很。
晏辞轻轻笑一下,俯身又亲亲他,脑袋里不可抑制的想到,年糕团子刚车祸那会儿。
也是这样,躺在床上,手背扎着针。
他去亲躺着的年糕团子,和他说话,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房间里安静的让人心悸。
“唔唔,唔唔唔唔唔。”
晏辞,你手心热了。
夏稚年脸颊感觉不到凉意,哼唧出声。
晏辞轻笑一下,握握冰袋,重新贴上少年脸颊。
现在不会了。
以后也不会。
他的年糕团子,健康,活泼,永远明媚灿烂。
夏稚年见他不说话,歪歪脑袋,抬眼瞧着他。
……黑芝麻汤圆想什么呢?
出神成这样。
他眨眨眼,肩颈用力,仰起头,“吧唧”亲在他嘴上。
“……哥哥?”
他勉强张开嘴,模糊不清的出声。
晏辞回神,摸摸他侧脸。
“怎么?”
夏稚年稍稍笑一下,杏眼清凉,漾着光,“你再……再亲亲我。”
不管想什么,他都在这里。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