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稚年眼睛溜圆, 耳根热起来,摸出薯片再塞他嘴里,扁扁嘴, “哼,想多了,我不委屈也不累,还是希望你没长嘴。”
晏辞一手抱着人, 一手拿了个软椅放到厨房门口,再把少年搁下去。
“坐这别动。”
“……哦, 好。”
确保少年在他视野范围里,晏辞进厨房开火做饭。
夏稚年就裹了件晏辞的衬衫,松松垮垮的, 露出半截精致锁骨。
别墅里地暖很足, 半点不冷,但是……衬衫略短,将将盖到屁屁。
他用力往下扯扯,瞧着厨房里身形修长,面容如玉的男生, 趴在椅背上, 抱着薯片吃的咔嚓咔嚓响。
黑芝麻看着偏执疯劲平息一点了。
但还是压着火。
……疯起来真是够疯的。
夏稚年叹口气。
晏辞在厨房里动作娴熟的切菜,时不时回头,就见少年下巴压在椅背上,杏眼圆滚滚的跟着他晃悠。
像个等投喂的乖软猫儿。
他有些手痒,走过去,摸摸少年脑袋, 声音缓了几分。
“马上好。”
“嗯。”夏稚年点点头。
晏辞煮了蔬菜粥, 炒了两个菜, 桌上菜色模样诱人的菜色,夏稚年眼睛亮了一点。
他记得最开始一段时间,晏辞还不太会做饭,现在瞧着有模有样的,味道也香。
少年拉开椅子准备坐下,腰上忽然一紧。
劲瘦手臂箍上来,轻松一提,夏稚年眼睛睁圆,被带着坐下去。
屁屁底下……是两条大长腿。
“!!!”
“……晏辞。”
夏稚年侧坐着,一溜烟就想站起来,近处男生却慢条斯理扣住他腰,手臂揽着,拉回来坐稳。
“乖,坐好,别乱动。”
“!!!”
嗷呜!
夏稚年心脏砰砰两声,不由僵着身子坐直,目光落向自己两条细直的腿。
膝盖上两团青紫在白皙皮肤上愈发清晰可怖,腿却也显得更加嫩生生的。
他、他只穿了衬衫啊。
“乖。”
晏辞视线扫过他,散漫弯了弯唇,“又不是没坐过。”
夏稚年:“……”
啊啊啊黑芝麻汤圆劝你要脸啊啊啊啊!
他脸上开始发烫,扁扁嘴,“晏辞,我不会跑的,你、你松开,这怎么吃啊。”
他肚子好饿。
晏辞把少年拢在怀里,近距离瞧着眼前那只耳垂一点点漫上嫣色,终于稍露出个笑,声音斯文,“就这么吃。”
他把少年拿来的,多余的一副碗筷移到一边,只留一副,端着粥,手臂将少年圈在怀里,瓷勺盛了一点,送到少年唇边,温声道:“张嘴。
夏稚年:“……?!”
夏稚年耳根红透了,疯狂的羞耻爬满心脏,想跑,用力抿紧唇瓣,杏眼圆圆的望向晏辞,摇摇头,就是不张嘴。
他自己吃!
“乖崽。”
晏辞盯住他,墨色的眸子里什么深邃的东西翻涌,垂下眼,猝不及防放缓声音,沉沉的,有些哑。
听的人心里一揪。
“你今天白天,闭着眼睡了三百四十九分钟,将近六个小时。”
他不错眼的盯着看了三百四十九分钟。
盯着每一个翻身,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要是安稳躺着不动,隔几分钟他就忍不住要上前确认一下。
摸摸他……确认是否还是温热的。
夏稚年心脏细密的缩了一下,酸酸软软的,眼睫微颤。
“……晏辞。”
他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晏辞故意告诉他,让他心软妥协,但他也相信,晏辞真的看了他三百四十九分钟。
是他的车祸和窒息给了晏辞压力。
夏稚年抿唇,眼睫眨了眨,稍稍张嘴。
晏辞唇角微弯,墨黑眸子里带了几分满意和欣悦,“乖。”
将少年愈发往怀里拢紧,粥送进少年嘴巴里。
“……”
夏稚年耳根熟透了,烫的厉害,垂着长睫,不敢去看男生眼睛。
粥一点一点消失在少年嘴巴里,偶尔夹几筷子菜。
夏稚年看晏辞只顾着给他喂,自己不吃,拽拽他袖子。
“你别光顾着我,自己吃啊。”
晏辞瞧他一眼,手里拿着瓷勺,慢条斯理盛起一勺粥,和缓送进嘴巴里。
……那是少年喝了一半的碗。
……那是少年用过的瓷勺。
少年杏眼睁大,呆呆瞧着,脸上蹭的烧起来,声音软糯。
“……晏、晏辞。”
晏辞淡淡应一声,黑漆漆的眼底像深渊里的雾,要把人困在其中。
夏稚年心脏开始不安分的狂跳,绷紧几分,血液都好似升温发烫。
“怎么。”晏辞盯住白嫩嫩的年糕团子,意味不明,扣住少年腰身的手收紧,声音有些沉,“不愿意我用?”
介意?
夏稚年指尖颤了两下,杏眼圆圆的,红着耳朵凑近。
“吧唧”,在男生唇角亲了一口。
男生顿住,眼底明显晦暗下去。
夏稚年亲完自己先懵了两秒,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蛊惑,脸蛋通红,“我我我我,我吃好了,你你你……你接着吃。”
他伸着腿想站起来溜,腰上手臂却扣的严严实实,耳侧声音平稳。
“吃好了陪我吃,别乱动。”
“……”
夏稚年下不去,眼看着晏辞慢吞吞吃完,又被脚不沾地的抱上楼。
夜里。
少年躺在床上,身体蜷缩,长睫垂落,一身皙白皮肤在朦胧夜灯下染上一层暖色。
像个暖融融的小团子。
夜色浓厚,晏辞将少年往怀里拢了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没有半点睡意。
白天他已经查的差不多,那个司机确实是因为没有收到尾款,才再次找上来,年糕团子并没有联系过他。
夏稚年没有想着要走。
但他还是定不下心。
晏辞捉住少年手腕,指尖摩挲两下,将少年温热细腻的皮肤拢在掌心,细细感受手腕内侧一点平稳的脉搏。
血管鼓动,带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可人太容易死,也太容易消失不见。
年糕团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人换了身体,又换回来,但如果有一天……他又换去别的地方了呢。
万一呢。
晏辞眼底黑色厚重,乌沉沉的,阴鸷可怕。
这是他的年糕团子,他不会将人放跑的。
永远不会。
男生手指收紧,用了几分力气,夏稚年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抬眼,就见晏辞牢牢盯着他,恨不得用视线在他身上绑个绳子。
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晏辞在不安。
夏稚年半梦半醒,又一次清晰意识到这个问题。
少年揉揉眼睛,杏眼困倦又清明,琥珀色眸子澄澈干净,埋头往男生怀里蹭了蹭,贴着他颈窝,瓮声瓮气。
“晏辞,几点啦,怎么还不睡。”
晏辞脖子被头发弄的有些痒,伸手摸摸少年脑袋,声音低沉悦耳,“三点了,马上就睡。”
“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少年嗓音很软,抬眼,望向近处男生流畅的下颌线。
晏辞沉默一会儿,轻轻嗯一声。
夏稚年轻叹口气,身子动了一下想爬起来。
然而他刚有动作,腰上手臂骤然收紧,蛮横力道一下揽上来。
他反应不及,闷哼一声,结结实实被扣在了晏辞身上。
晏辞下意识箍住人,声音低哑,“去哪?”
“……”
唉。
夏稚年趴在他身上,胸膛紧贴,下巴压在他肩膀下面一点,也没动,歪歪脑袋,软软蹭一下,没由来的突然问他。
“晏辞,哥哥……你现在最想做什么呀?”
后颈被指腹掠过,微凉,又好似撩起一抹滚烫烟火。
男生声音悦耳,缓慢落进耳朵里。
“最想把你关起来,藏起来。”
晏辞指尖探进他发丝。
夏稚年耳垂冒出一点嫣色,心脏跳动莫名有些乱,砰砰砰的,像在夜色里回荡。
他抓着晏辞手腕,心跳飞快,呼吸都有些烫,凑近这个明显不安定的男生,杏眼圆润,映着清澈的光,声音绵软,轻轻的。
“那我让你关,让你藏。”
晏辞磨蹭他头发的指尖一顿,手臂抬起来,把少年往上挪了挪,对着他视线。
夏稚年脸上红扑扑的,眼底微光晃动,鸦羽似的长睫颤动,攥紧手指,心脏飞快跳动,有些不好意思。
咬咬唇,耳垂红热,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之前,难过的时候,你安慰我,现在你不高兴,我也想让你开心一点。”
“……乖崽。”
漆黑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他,夏稚年被他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胸膛好似要被剧烈的心跳撞破,艰难移了移视线,不去看他。
然后下巴一紧,指尖捏上来,强迫他视线挪回去,和男生对视。
夏稚年耳根热的厉害,咬咬唇,说都说了,干脆一鼓作气说完。
“哥哥……”
他指尖扣扣不知道谁的衣角,来回拽着磨蹭,心跳不稳,软声道,“我知道你怕我不见了,我也知道你强势,甚至偏执,但是你忍着了,你怕吓着我。”
“……其实没关系的。”
夏稚年指尖被捏住,细细打了个颤,脸上烧的热乎乎的,窝在男生怀里,模样很乖,忍着羞。
“你能为我退步,我也能。”
“所以你可以……用力一点,放肆一点,掌控我,离不开我,都可以,我……我喜欢。”
喜欢你需要我。
身下男生明显绷紧了,空气温度在不断升高,粘稠浓密,低低的声音压着什么似的在耳畔响起。
“……乖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他是不是喝了假酒,他怎么有脸说这种鬼东东?!
夏稚年脸上红扑扑的,心脏狂跳,指尖发麻,飞快扭头往下窜窜,想把脸捂起来。
但是男生不许,腰上手臂箍着他,轻易往上一移,夏稚年被迫露出红不溜秋的脸蛋,杏眼水润,东瞄西瞧的就是不好意思看他。
晏辞轻轻笑了,有些愉悦,声音落进人心尖,带小钩子似的挠了一下。
“真的?”
夏稚年:“……”
下巴被抬起来,夏稚年莫名有些发软,脸上更烫了一点,他的羞耻心只能让他说一遍,没法复述,磕磕绊绊咬唇,“……爱信、爱信不信。”
“信。”
晏辞轻笑笑,握着少年手腕,指腹缓慢蹭蹭,呼吸有些沉,“两次了。”
“什么?”夏稚年没明白。
晏辞弯着唇,“没什么,记个数,攒着。”
昨天惹他生气一次,今天又让他高兴一次,等一并从年糕团子身上讨回来。
晏辞没给他理解思索的时间,眉眼弯了一下,“我睡不着,本来想让你好好睡,但乖崽既然这么说了,那……现在来验证一下你的话吧。”
夏稚年:“啊啊?!”
验验验验证?!
怎么、怎么验证哇?!
夏稚年一脸懵,对面男生带笑眉眼,心脏扑通两声,又有些慌,杏眼睁圆了。
猝不及防被扣住身子,一把捞起来,手里塞进来一个黑乎乎的硬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