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从突然沉寂的气氛中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高木稍微有些无措,下意识看向和自己最熟的柯南:“怎么了?”
柯南没有犹豫,给了月川怜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 上前推着高木道:“高木警官, 我和安室哥哥还有些事想问你, 我们到那面说。”
月川怜:!
小侦探就这么抛弃了他吗!
他的眼神太幽怨,让正在溜走的两个人感到如芒在背。
安室透忍不住回头, 烛台切却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完全挡住对方的视线, 而后温和道:“我不是责怪您,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您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
他微微垂眸, 语气中透着些许失落:“是认为我会阻止您在外面用餐吗?”
月川怜看着他,张开嘴又合上,喉结上下动了动。
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总觉得这时候绝对不能承认。
“嗯……其实是不想让你担心。”月川怜小声道, 底气不足:“反正没有下毒成功。”
再者,就算真的把那有毒的汽水喝进去, 以他现在的能力也完全不会有事。
烛台切也明白这一点, 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又侧头看了眼被警方带走的犯人, 眼眸微暗:“还好没有成功。”
走了但是没走太远的柯南和安室透警惕地往这面瞅了一眼。
好重的杀气, 果然在月川怜手下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也回去吧。”烛台切身上的冷意只出现一瞬,下一刻他便恢复笑容:“主公您的聚餐应该结束了。”
月川怜:!
烛台切果然还是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他主公!
一直在旁边坚强吃瓜的深田:!
他听到了什么, 刚才这个人是不是叫月川怜主公?!
还说不是那种大家族!
他目光太灼热, 月川怜不可能忽视, 只能扶额:“行,我和同学说一声。”
他决定早点把烛台切带走,留在这儿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月川怜扭头看向深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对方就一脸了然,眼睛发亮地道:“我懂我懂,你走吧,我不会和大家多嘴的。”
“……我觉得明天全校就会知道。”月川怜死鱼眼。
接下来的发展一定就是,随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和其他人说”这句话一起,他不知道被理解成了什么样子的身份传遍全校,而且越传越离谱。
根据刚刚深田想到的大家族设定,说不定他会在流言里变成什么古老大家族的嫡长子……这不是禅院直哉的人设吗,这么一想也太晦气了。
月川怜他试图解释:“不管你想了什么,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深田嗯嗯地点头:“我知道,你们这种身份肯定是要低调。”
……行吧。
月川怜放弃挣扎。
他带着烛台切往外走。
出了烤肉店的门,离开温暖的室内,冷空气袭来,让月川怜不由自主缩起脖子:“最近降温了啊。”
“快到冬天了,夜晚温度确实很低。”烛台切道,他将手搭在西装外套上:“冷的话要不要披一下?”
“那倒是不用。”月川怜摆手:“只是出来的一瞬间有点凉。”
“怜。”安室透跟在他后面走出来。
他嘴角带着的并非安室透特有的开朗笑容,反而透出几分冷意与危险——是波本状态。
月川怜眉梢一挑,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是哪方面的事。
安室透走到他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朗姆在调查你身边的这些人。”
顿了顿,安室透继续开口:“我怀疑他派来的人不止我一人,你多加小心。”
朗姆在调查付丧神?
月川怜一怔,皱眉低声问:“因为之前的绑架案?”
组织在警方是有卧底的,他当时可能动作太大,被人注意到了。
安室透没说话,只轻轻点头。
“是朗姆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位?”月川怜思索片刻。
如果是朗姆还好,但若乌丸莲耶也开始调查他,那代表的意味显然不利于他。
“不排除那位介入的可能。”安室透的声音愈发低了:“也许他们不会再耐心等待与你合作。”
“啧。”月川怜不爽:“那面事情怎么这么多。”
他转转眼睛,看着凑过来说话的人,突然伸手一揪。
脸被扯了一下的安室透再度惊出豆豆眼,刚刚的危险神秘感消失殆尽。
“这是迁怒。”月川怜理直气壮:“你可以回去迁怒朗姆。”
安室透:?
他手法娴熟,像是拍西瓜一样在月川怜脑袋上拍了一下。
这是习惯性动作,不过拍完后,安室透感觉旁边的人看他手的目光冷了两分。
月川怜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和以前一样张牙舞爪地埋怨:“说了不准拍我头!”
“我现在不方便私下和你待太久。”安室透道,他回头看了看正趴在门口听他们讲话的柯南,眉梢一挑:“我看你还挺喜欢柯南,不如由他转告一些事。”
月川怜也跟着挑了挑眉,拉长声音:“哦——”
波本露出这种表情,一看就是在算计什么,怕不是计划着扒小侦探马甲。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啊,我没问题。”
正在试图用唇语分辨他们在说什么的柯南:……
怎么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告别安室透,月川怜终于可以带着烛台切回本丸。
“是出什么事了吗?”
回去的路上,因为在思索组织的事,月川怜一直沉默着,走在他身边的烛台切忽的问。
“不是什么大事。”月川怜摆手,又皱眉道:“但也是个麻烦。”
他算是想明白了,只要组织存在,他就别想过太清闲的日子。
FBI和日本公安找他是为了组织,柯南怀疑他也是因为组织,而组织那面不但想和他合作,还有随时随地想干掉他的仇敌总找他麻烦。
稍微一想就知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但是为了清闲的日常去干掉组织……怎么想都怪怪的!
月川怜陷入沉思。
月川怜开始纠结。
“是主公先前待过的组织?”烛台切问。
“是啊,我之前待过好几个地方,就他事情最多。”月川怜叹气。
好的前任就像死掉一样,那好的前东家显然也该如此!
“主公不想沾手,交给我们如何?”烛台切低声道:“刀剑的职责正是为您斩断一切阻碍。”
月川怜挠挠头,把柔顺的短发弄成一团:“你们的任务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如今任务完成,不需要为了我的私人愿望去做这些事。”
正常来说付丧神们也是退休来度假的。
“大家都会愿意帮助主公。”烛台切劝道:“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因为无法帮到主公而不安。”
月川怜困惑抬眸:“是吗?”
“比如说长谷部。”烛台切淡定举例子。
想到长谷部平时的表现,月川怜一时语塞,这还真的是无法反驳。
“长谷部只是个例啦。”他无奈摆手,吐槽:“不要把主控放进正常刀里。”
“主公。”烛台切忽的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眸色深沉:“您的意思是,长谷部对您的感情比我们都要深刻吗?”
“啊?”月川怜傻掉,赶紧摇头:“你从哪里听出来这层意思的?我是说长谷部他过于在意我,太夸张了。”
“大家都同样在意您。”烛台切听他说完,微微低下头:“我们希望能达成您的愿望,希望更久的让您的目光停留住,只是不像长谷部那样明显的表现出来罢了。”
他与月川怜对视:“若这样才能得到您的宠爱,我也能够做到。”
月川怜经常被小短刀和打刀围起来撒娇争宠,但被成熟的太刀这样对待还是第一次。
两双同样的金眸注视着对方,他清楚地察觉到面前的人并非口头说说,如果他点头,也许就会得到主控二号机。
也不是二号,本丸里这种风格的刀还真就不止一把。
月川怜心情复杂,他伸手抵住额头思索片刻。
大概是今天的事再次刺激到了烛台切,他才会突然如此情绪外露——一向维持着成熟帅气形象的太刀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自己上次中毒的时候。
“我知道了。”月川怜握住他的手,将他紧紧攥住的拳头轻轻舒展开。
黑色的皮质手套握着有几分凉意,很快被月川怜的手心捂热。
“原来大家这么喜欢我。”月川怜轻快道:“还得感谢你告诉我这一点。”
烛台切一愣。
“我也很喜欢大家。”月川怜朝他弯起眼睛,笑容柔软:“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只听我的命令行事,想让你们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你们对我来说早就不单纯地是付丧神,就像我刚刚说的,你们是我的家人。”
烛台切心中一颤。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月川怜松开他的手,往前轻快地走了两步,飞扬的发丝在路灯下仿佛罩着一层暖融融的光,他在这光中回头,朝这面眨眨眼:“只是考虑,先不要告诉大家。”
烛台切看着他,忽的轻声笑了:“好的,主公。”
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月川怜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