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家属院发生了一件大事。
汪旅家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
田宓对于电视机没什么兴趣, 但还是随大流的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去瞧了热闹。
电视机只有14寸,北京牌的。
海岛上信号可能不大好,折腾了好一会儿, 也就收到个把频道,但已经足够叫大伙儿兴奋了。
毕竟这玩意儿还是整个836部队的头一份。
真真是气派、新奇的不得了。
梅婶子也不是个小气的, 直接将电视机放在了客厅里,并说明每天下午大家都可以过来看俩小时。
田宓已经可以想象, 往后定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梅婶子的屋里都会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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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田宓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听到了在客厅里玩耍的两个小家伙突然兴奋起来的声音,心知定然是丈夫回来了。
果然, 只一会儿功夫, 身型高大的男人便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田宓笑道:“今天回来的更早了。”
“嗯,已经收尾了,最多再过两天粮食就能进仓。”说着,娄路回准备将孩子们放下来帮忙做晚饭。
只是才刚要往下蹲, 两个小家伙就反应了过来,一左一右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嘴里奶呼呼撒娇:
“要爸爸!”
“想爸爸!”
那小模样,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分开了多少年呢, 明明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见了面。
关键是男人格外吃这一套, 被自家两个奶娃娃哄的眉开眼笑的。
田宓简直没眼看, 逐撵人道:“赶紧出去吧,站在这里还碍事。”
娄路回低笑,一左一右亲了下孩子们, 又弯腰快速的亲了亲妻子, 才抱着闹腾着要玩的两个宝贝疙瘩出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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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田宓一直以清淡营养为主, 所以没有做的很复杂。
除了给孩子们蒸的蛋羹外, 只炒了一盘子菌菇,又做了一盘子蒜泥龙虾肉。
主食则是简单的稀饭与白面馒头,当然,馒头大多是给丈夫准备的,以他每天的消耗,光喝粥根本就扛不住。
也因为不复杂,所以很快就准备好了。
当田宓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不意外男人已经脱了身上的军装,只着一身背心,趴在地毯上,被孩子们当大马骑,而两个小家伙已经乐成了小疯子。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你别惯着他们,都要上天了,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听到要吃饭了,两个小家伙咽了咽口水。
但很快又趴到爸爸的背上,珍珠最会撒娇,趴下身子,小脸儿贴在爸爸的背上,软糯糯道:“珠珠要玩儿,爸爸,还要玩儿。”
贝贝到还好,听话的朝着妈妈伸手要抱。
田宓将手在围裙上擦干了后,才将儿子先从丈夫的背上抱了下来。
从小家伙的兜兜里掏出小帕子,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探手摸了摸他后背,发现没怎么汗湿,便歇了给他另换一身衣服的打算,给了一个亲亲便冲着还不肯下来的闺女伸手。
珍珠见状,更加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明显还没玩够。
田宓可不惯着她,直接将小家伙给提溜了下来,一边给她擦汗,一边板着脸道:“赶紧跟爸爸去洗手,再墨迹,看我揍不揍你。”
她虽然平时也会陪孩子们闹腾,但该立规矩的时候从来不含糊。
珍珠虽然小,但鬼灵精的很,见妈妈拉下脸,立马乖乖的不敢闹了。
见状,田宓满意的亲了亲她,便指挥丈夫带孩子们去洗手。
娄路回将脑袋凑过来,示意妻子不能厚此薄彼。
田宓敷衍的用帕子在丈夫的脑袋上糊弄两下,催促人动作快一点。
男人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想要抗议,无奈妻子跑的太快,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见妈妈走了,珍珠小姑娘朝着最宠她的爸爸撒娇:“爸爸...”
娄路回起身,牵着两个孩子往洗漱间去,听到闺女的话,被妻子‘冷落’的男人顿时一脸的可怜:“没办法,妈妈太凶了,我要是不听话,妈妈会打爸爸的。”
听得这话,小姑娘睁大乌溜溜的大眼睛,空着的小肉手更是捂住小屁股:“打...打屁屁吗?”
男人睁眼说瞎话:“比打屁屁还要疼。”
端着菜出来,将丈夫的‘诋毁’全部听进了耳朵里的田宓磨了磨牙。
很好,回回,晚上别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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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为人父母都是一样的。
白天嫌孩子们吵闹,但到了晚上,等他们睡着后,又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了。
田宓洗漱完,趴在床上,看着床里边的两个小包子安静可爱的睡颜,再一次不要脸的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最可爱。
就在她探头想要捏捏闺女放在枕边的小肉手时,腰上突然一紧,整个人就腾空了起来。
男人力气大也不好,瞧瞧,人家一个单手,就将自己抱了起来,田宓气的掐人,压低声音道:“你吓我一跳。”
娄路回低笑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抱着她去了隔壁的房间...
等□□结束后,一脸铆足的男人抱着妻子商量:“咱们家也买一台电视机吧?”
田宓仰头看他:“你想要?”
娄路回拨开妻子额前有些汗湿的头发,亲了亲她,温柔道:“我还好,就是担心你在家里无聊,过几天回北京,刚好可以去友谊商店看一看。”
想到有了电视后,大约也要每天贡献出来给大家娱乐两个小时的后果,田宓就赶紧摇头:“...不用考虑我,又接收不到什么台,要是无聊了我就下海玩,那个不比看电视有意思。”
可不是她小气,而是想到每天都会有几十个人围在家里,嗑瓜子、聊天,她的脑袋就大了。
而且这事吧,时间久了,大家看习惯了,理所当然了,说不定还会闹得里外不是人,她何必?
“真不想要?”
田宓坚定摇头:“真不想要,不过你想要咱们就买。”
他也不感兴趣,娄路回低笑:“那就不买...对了,可以让孩子们单独睡了吧?”
这一次田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趴在丈夫的怀里,困顿的眯上眼:“唔...还太小了吧?”才两周岁。
“不小了,马上就4岁了。”
这人显然是按照虚岁算的,她有些哭笑不得:“再等等吧,起码等到明年的。”
娄路回据理力争:“我妈说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单独睡了。”
他对孩子们自然是爱的,但夫妻俩想要亲密一下都得偷偷摸摸,也委实叫人郁闷。
这话田宓不知道怎么说,索性开始装睡。
却不想,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而连续说了好几个理由,一直没有得到妻子回复的娄路回后知后觉反映过来不对劲的时候,人家早就呼吸匀称,陷入了深眠之中了。
娄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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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两天,娄路回依旧早出晚归。
等小麦彻底进了粮仓后,他便去了汪旅的办公室,提出了休假。
今年又是个丰收年,汪旅的心情可想而知,这年头,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天大的喜事。
见到得意下属进来,他难得好心情的主动给人到了杯茶。
对于休假的事情,更是一口应下:“是该回去瞧瞧了,说来老领导还没瞧见过两个孙子呢,肯定要欢喜坏了。”
说到这里,汪旅面上又忍不住酸了起来,没办法,娄家的龙凤胎越大越稀罕人,这要是自家的,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只是想到已经几年未归的两个儿子,他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再提让田芯小姑娘做儿媳的事情。
唉...多好的姑娘啊,但儿子不争气,没脸提啊,他喝了口茶问:“什么时候走?”
娄路回:“回去就托人买火车票,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天就出发。”
汪旅想到那两个叫他喜欢的不行的孩子,主动道:“车票晚点我打个电话,让车站那边给你留两个卧铺吧,孩子们还小,受不得苦。”
对于再一次占了儿女的光,娄路回已经习以为常,他也没客气,只是笑道:“那就谢谢旅长了。”
“我那是舍不得孩子。”
“那也谢谢您了,要是方便的话,出发那天,您让警卫员开车送我们一家去火车站吧。”
闻言,汪旅黑着脸点了点他:“臭小子,得寸进尺,赶紧给老子滚!”
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娄路回便也不墨迹,麻溜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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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娄路回便与妻子说了准备回北京,汪旅会帮忙买票,并送他们去火车站的事情。
回北京这事,田宓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汪旅的帮忙,她还是有些高兴:“有车送实在太好了,不然带着孩子得转好几趟车...对了,本来我还担心东西太多了不好拿,打算除了必要的东西,其余什么也不带的,这下好了,还能给爸妈他们带一些礼物。”
说着,她就准备去柜子里翻找。
见状,娄路回赶紧拦人:“那个不急,先吃晚饭吧,吃完饭我陪你一起收拾。”
“......”
汪旅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便给了火车票的确切时间。
依旧是从红春站出发,直达北京火车站的班次一天就一趟,是后天下午三点十分。
时间足够宽裕,所以,两口子有一天多的功夫准备。
既然上火车有专车送,下火车也有专车接。
田宓便将家里晒的各种海鲜干给打包了整整一个麻袋。
反倒是一家四口带的东西,加起来只有一个不大的皮箱子。
别说几年没有回家的娄路回了,就连田宓,对于去北京这事儿也是期待的不行。
七十年代的北京呐!会是个什么模样的呢?
唔...一定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话说,电视机不买,倒是可以考虑买一个照相机呀...
心有期待,时间不知不觉就快了起来。
只是意想不到的是,到了准备出发的这天中午。
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并在半年前,总算被程老爷子收作徒弟的田芯,给了田宓一个意外的惊喜。
程老爷子接到北京那边老熟人的求助,要去帮忙医治一个病人。
事态紧急,车票对方已经给安排好了,与田宓他们的是同一趟车。
而作为老爷子目前唯一的徒弟,田芯自然也要跟着去做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