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姐姐驴了后, 田宓就连续闹了两天的小脾气。
屋照来,饭照吃,但就是不爱搭理你, 那孩子气的模样, 叫田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但做大姐的就是做大姐的,对付熊孩子很是有一手, 一道老母鸡炖蘑菇,就给人收拾好了。
田宓也不想这么没出息, 但实在没办法,哪怕家里已经比大部分人家吃的好了,嘴里还是常常觉得空落落的。
说句夸张的话,有时候真真是逮到什么都想咬上两口。
这也是为什么田宓迫切想要下海的其中一个原因,海底有太多好吃的了,关键还不要钱。
但大姐对于让她参加冬泳比赛这件事,还没有松口,田宓只能继续憋着。
当然,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 为了她能否冬泳这件事, 田雨没比田宓自己少操心。
因为瞧出妹妹是真心喜欢游泳,她便寻了机会,一个人去了部队卫生站,问了里面的医生,确定了冬泳对人确实有益,才放下了一半的心。
虽然对冬泳的态度有了软化, 但她还需要更权威的人士来安她的另一半心。
于是, 田雨决定约妹妹出去一趟。
田宓正抱着果果玩儿, 听到姐姐的话, 好奇问:“去哪里?”
“你不是想下河冬泳吗?跟我去个地方,人家说你能下河,我就不反对。”
田宓怀疑的看着大姐,一脸你是不是又要驴我的不信任表情。
气的田宓伸手戳她:“你到底去不去?”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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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三天早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田家姐妹俩便再次搭上了采购员的车。
“所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下午还要上思想政治课呢,时间来得及不?
田宓本来以为大姐要带着自己去镇上,却不想,到了之前的下车地点,另外两名军属下了车,大姐却纹丝不动。
“咱们不去镇上,直接去农场。”
田宓还是不懂:“去农场买东西吗?”这跟她能不能冬泳有什么关系?
“东西也要买,三妹来了,咱们做姐姐的得给她置办些吃的穿的,至于别的,你先别问,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听得这话,田宓便将到嘴的疑惑给憋了回去。
农场离镇上不算远,汽车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左右。
之前一直处在部队这个热闹的大环境里,要么就是去到镇上,田宓对于这边人口的稀少没有太大的概念。
但这一次,在去往农场的路上,半个小时的车程,田宓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她的视线始终都放在了车窗外面的环境上。
入目所及之处,除了密密麻麻,凋零了树叶的白桦树外,再无其它,空旷荒无的叫人心里发毛。
田宓想,让她一个人在这里步行,哪怕是白天,她也是不敢的。
时间临近七点,远处无尽蔓延开来的白桦树顶上,慢慢升起了橙红的太阳。
阳光顺着山顶、树梢...再慢慢的铺向大地,将整个世界都晕染成了暖和的橙色。
隔着车窗,田宓渐渐的被大自然馈赠的美好给迷了眼,完全没有听到大姐后面说了什么。
只知道,当她被大姐推着回过神时,军卡已经停了下来。
“到了吗?”田宓后知后觉问。
“到了,已经到农场里了,快下来,咱们得抓紧时间。”完全不知道妹妹被光秃秃的树木洗涤了心灵,田雨利索的拢紧身上的大衣跟围巾,又帮妹妹的调整了一下,确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拎着一个大包裹下了车。
田宓立马跟了下来,站在大姐的身边,先接过她手里的包裹,才有功夫四下打量。
农场的环境比岛上差多了,入目所及之处,大多都是低矮的‘拉合辫子’房,来往的人也都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
一路上,田宓看到什么都稀奇。
田雨是个喜欢说话的,捡到什么话题都能聊开。
就连这些路过的人,哪些是有家庭的,哪些是没有家庭的,都是有说法的。
比如那些个穿的邋遢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没有媳妇儿的,反观女人穿戴邋遢的,却大多都是结了婚的,说是农场上结了婚的女人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时间收拾自己...
得益于大姐的细心科普,田宓很快就对这个全然陌生的农场有了初步的认识。。
甚至对那条干瘦的,跟着她们姐俩一路,叫大黄的狗,也能用半颗馒头,换得了握爪一把。
两人走了有半个小时,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就在田宓怀疑大姐是不是走错地方的时候,总算远远看到了一排,比前面见到的‘拉合辫子’房更加低矮破的旧房屋。
“...这里是?”
田雨“嘘!”一声后才压着嗓子道:“牛棚!”
田宓面上怔愣了一下:“牛棚?”是她以为的那个牛棚吗?
“对,这里有个老中医,特别厉害,姐带你过来瞧瞧。”
这么一说,田宓就更加懵了:“我好好的,看什么医生?”
“你不是想冬泳吗?我去问了咱们卫生站的医生了,他们说冬泳的确对身体有好处,但你是姑娘家,我总是不放心,万一这大冷天的,给你冻出毛病来,你还想不想要小孩啦?”
前世就是个喜欢潜水的,要说别的她不了解,但这一块,田宓还真知道一些的,就比如冬泳,跟不孕不育没啥必然性的关系。
但大姐完全是出于好心,田宓无奈之余又有些感动。
跟...妈妈似的。
唔...应该说,比她前世今生的母亲都更像妈妈。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吗?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没关系?”不是说,这年代,对待住在牛棚里面的人,得敬而远之吗?
田宓倒不是像别人那般,觉得住在牛棚里面的人都是坏分子,只是...就算来看医生,也不好这么光明正大吧?
“没事,这里说是牛棚,却也不算真正的牛棚,程大夫可是首都过来的老中医,这年头医生多紧缺啊,农场长又不傻,有数呢。”
田宓秒懂,不得不说,这个农场的场长是个有魄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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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从远处瞧着低矮,现实也确实比正常的房子矮上不少,大约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
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住,人都要压抑坏了吧。
姐妹俩敲了门,听到一声苍老的应声才进了屋。
进屋后,田宓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屋内的陈设。
除了右边靠墙处的一个中药柜子外,其他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而正在处理药材的老爷子头发花白,身形干瘦,面色也是蜡黄。
显然,就算场长多有照顾了,老中医的生活依旧艰难。
田雨简单的寒暄过后,便直奔了主题:“程老,是这样的,我妹子喜欢冬泳,我就担心着,会不会到时候落了寒气,不利于生养啊?”
程老爷子先是打量了几眼田雨的面色,才冲着田宓招手:“坐下我看看。”
田宓立马乖巧落座,态度恭恭敬敬,没办法,从小对于警察、医生、老师这一类的职业,下意识的就会恭顺几分。
倒是程老意外的看了眼格外客气的小姑娘,才专心的号起脉来。
大约半分钟,老爷子抖了抖花白的眉毛:“换一只手。”
田宓又一脸乖巧的换了一只手。
这一次,老爷子皱着眉,整整号了一分多钟,就在田宓以为自己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时。
程老收回了手,简单干脆道:“很健康。”
应该说,是从未有过的健康,这年头,大多数的人,多少都会有些营养不良,就算家里条件好的,正常人身上也会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健康的有些不合常理了。
田雨不知道老中医心中情绪的翻滚,好奇问:“那就是说,她是可以冬泳的是吗?”
许是两姐妹的态度还不错,一项沉默的老爷子难得多说了两句:“可以,她的身体很健康,可以适当的冬泳,没什么坏处。”
田宓心中大喜,顿时笑的格外灿烂:“谢谢程大夫。”
听到熟悉的称呼,老爷子表情停滞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田雨道:“你过来,我给你看看。”
田雨摆手:“我不用,今天就是来给我妹妹瞧瞧的。”
倒是田宓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姐姐一进屋,这位程老似乎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当时只以为程老觉得大姐眼熟,这会儿再看来,似乎真有些什么。
这么一吓唬自己,田宓顿时从凳子上跳起来,然后小心的扶着一头雾水的大姐坐下,看着老爷子急问:“大夫,我姐姐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田雨更懵了。
老爷子没吱声,只是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搭了过来。
这一次,同样是号了两只手腕的脉搏,速度却比田宓的要快上不少。
很快,在田宓紧张,田雨的懵逼中,老爷子依旧沉着脸道:“是喜脉,快两个月了。”
啥...
啥玩意儿?
反应过来,老中医说的是什么后,田宓整个人都呆滞了。
大姐...都有三个孩子了吧?
这是要生多少个啊?
田宓这么想,也是这么问的。
田雨咬牙切齿,冲着妹妹恶狠狠道:“我之前只想要两个孩子,你说呢?”
这是迁怒,绝对的。
田宓摸了摸鼻子:“那现在怎么办?”怀都怀了。
“对了,大夫,我大姐这个年纪,生孩子没事吧?对她的身体有负担吗?还有,咱们需要注意什么吗?或者吃食上面有什么讲究的吗?需要开药吗...?”
在后世,这个年纪生娃的太多了,但现在是七十年代啊,早些年大姐在家的时候,跟其余的妹妹差不多,都是干瘦营养不良的。
如今这有些富态的模样,还是后面养出来的。
但...总归底子是不好的。
“她身体养的还不错,稍微有点贫血,这是正常的,药就不要用了,是药三分毒,回去食补吧,我给你们写几个食疗的方子,还有...”
大约是医生的责任心,老爷子瞧着冷漠,但对于求医者却很是有耐心,零零散散,拢共交代了十几分钟。
等一切结束后,田宓的脸上已经蔓延上了喜意,她快步将一旁的包裹递给大姐。
这会儿田雨也已经从对丈夫的恼怒中缓和了过来,脸上也多了欢喜,她从包里拿出一小袋大约2斤重的精米放在了桌上,又将里面的一件小棉袄翻了出来。
见到这个,别说程老爷子怔愣了下,就连田宓也惊了惊,不过她没说话,只是在大姐道谢快步离开时,也急急的放下钱票,然后弯腰道谢,快跑了出去。
却不知,低矮昏暗的房间内,程老爷子盯着棉袄与钱票,呆坐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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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走慢一些。”
“没事,我这都第四个了,有数呢。”
“那也慢一点啊,我瞧着紧张,咱们又不赶时间...大姐...”
“好好好,我慢一点。”往日都是自己念叨人,这一次却是被人念,田雨好笑又无奈的认命。
见大姐脚步真的慢了下来,田宓才挽着人慢慢走:“姐...那件棉袄...?”
“是谢礼,之前就做好了,程老医术很好,救了不少人,前头给你姐夫调理过身体,,,宓丫头,咱们看人呢,不能光看表面...这边天气冷,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她也不敢给军大衣这种更保暖的,毕竟,就算有场长护着,也架不住总有那么几个喜欢上纲上线的老鼠屎。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田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只是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间闭塞矮小的泥土屋子,半晌,她呢喃:“...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已经越来越好了。”田雨拍了拍妹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田宓勾唇轻笑:“咱们不说这个了,说的人心里难受,姐,医生说我身体特别棒,可以冬泳,那我明天可就去报名训练了吧?”
“这个啊...不急。”
“怎么不急?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是啊,我也说了啊,等妹夫回来的,他同意了才行。”
“......”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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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姐怀孕,回到部队后,田宓便没让人进厨房,自己一个人蹲在里面忙碌。
“我就怀个孕,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再说了,程老说你身体特别健康,说不定下个月你也检查出有孩子了,你不是连路都不会走了?”回来的这一路上,田雨就发现了,二妹似乎将孕妇当成了易碎品,小心翼翼的模样委实叫她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自己怀孕的时候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要说的不是我,我这才结婚几天,你才是孕妇,所以就今天,今天你歇着。”田宓也不想紧张啊,但是今天两人来回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现在的道路可不像后世那么平整,再加上还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哎。
田雨虽然被小妹赶出了厨房,但还是拿了几颗大蒜头坐在们口剥,顺便跟妹妹聊天。
聊着聊着,等田宓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灶膛内准备烧火了。
见大姐这样,田宓好笑之余,到底没再说什么。
两姐妹合作,很快就将中饭做好了。
本来田宓今天是不打算在大姐家吃饭的,起码这一顿不行。
人家两口子分享喜悦的时候,她一个做妹妹的硬掺和在里头算怎么回事?
当然,最后她的抗议再次被大姐镇压,田雨同志直接一摆手,表示怀孕的事情可以等一家人吃完中饭再告诉丈夫。
虽然姐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阴森森,让田宓有些想看她是怎么收拾姐夫的。
但最后想到大姐夫的脸面,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幼稚的想法,吃完饭就立马回去了。
当然,临走的时候,还同情的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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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有思想政治课。
担心睡过头,回到家后,田宓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去午休,而是拿出半成品毛衣继续织了起来。
从前,田宓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学打毛衣的一天,也更不觉得,那么复杂的东西,她能学的会。
却没想到真的上手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难,她都已经给自己织好一件了。
第一件虽然谈不上很完美,却也算是不错。
她便趁着有瘾的时候,决定给丈夫也织一件。
虽然男人总说费眼睛,不让织,但她真的闲的慌,织毛衣起码还能打发打发时间呢,不然这一天天的真不知道做什么。
尤其今天,突然特别想回回了。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物资又好不好买...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他们...也会很快就有小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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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836部队后,田宓第一次以军属身份参加的会议,是以遵守部队纪律与反对家庭暴力这两个主题展开的。
临时会议室借在食堂,家属们不情不愿赶过来的时候,大大的黑板上,已经用加粗的艺术体,写上了会议的标题。
整个会议前期,与往常一般,都是由梅婶子主持的。
田宓作为唯一的宣传干事,全程跟前跟后,顺便欣赏了一番军属们偷偷打盹的画面。
其实这样的会议,的确很是枯燥无聊,如果自己也坐在下面,不像现在这么显眼的话,她也想隐在人群中打盹来着。
等好容易熬到中途休息的时候,田宓先去看了大姐的情况,确定她精神奕奕的,才又回到了梅婶子身边。
“下半场你来给大家上怎么样?”
刚回到梅婶子身边,这话就冲着田宓的脑门上砸了下来。
她有些懵:“我...我来开?”
阮梅轻笑:“对!你来,我觉得你对反对家庭暴力这一块的稿子,写的很好很新颖,我相信按照你准备的,以讲故事的方式来跟大家科普知识,会比之前干燥演讲、死记硬背的模式,要受欢迎的多,起码能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说到这里,阮梅又欣赏的看着田宓:“你怎么会想起来用这个办法的?很棒的点子。”
“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之前在...老家的时候,见人家用过,我这只能算是借鉴。”被夸得实在是心虚,田宓赶忙解释清楚。
以讲故事的方式科普知识,在后世很是常见,并不算特别,只是在这个时候比较新颖罢了。
但,再怎么样,这也不是她想出来的,该解释还是得解释清楚。
“哦?这样?”梅婶子也不知信没信,反正只说了这三个字,便又问了一次:“那你怎么看?下半场想试试吗?”
田宓从来不笨,立马就明白了梅婶子这么做的原因。
她这是在帮自己融入家属群中,让她们认可她的能力,毕竟做为宣传干事,将来肯定少不了跟在梅婶子后面跟家属们打交道。
最后,外表甜软,内里格外大胆的田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很是头铁的接下了梅婶子抛过来的橄榄枝。
再然后,等下半场开始的时候,她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点儿也不紧张的站在了讲台上,拿起喇叭...脱稿侃侃而谈起来。
下面的军属们从一开始的莫名,到后面的不以为然,再到全情投入,也不过是一个故事的时间。
最终,连续讲了两个关于家暴男遭到报应的故事后,大部分军属们看着田宓的眼神已经是亮晶晶的欢喜了。
没办法,听着跟说书似的,忒有意思了。
有些性格外向的军属们,更是直接将田宓围拢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好奇以后开会是不是都是这个模式。
并积极表示,如果后面的会议依旧是这种解气的故事,别说一个星期一天了,天天来,她们也愿意。
田宓护着一脸骄傲,笑的合不拢嘴的大姐,很有耐心的回答大家的问题。
虽然大部分问的都是她下次讲什么故事、可不可以提前开会等鸡毛蒜皮的问题。
人都是这样的,被人认可后,再几句来往,在大家伙儿的心里,田宓就已经不再是田雨的妹妹这样一个携带式的身份,而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家属区的一份子。
“我听说,你妹妹要过来当兵是吗?人什么时候到啊?”众人热闹成一团的时候,柳政委家的冯婶子也走了过来。
冯婶子年龄与梅婶子相仿,比梅婶子要圆润不少,瞧着很是和蔼。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也瞒不住,田宓便笑着道:“快了,后天就能到了,我小妹性格腼腆,到时候,还请嫂子们多多关照才是。”
“肯定要关照的啊,对了,是你亲妹子?跟你像吗?”问话的人显然跟田雨关系不错,问完话,还用胳膊肘抵了抵她。
田雨想到三妹小时的模样,还有去年那张照片里又瘦又小的样子,下意识摇头:“三妹跟我不像。”
众人了然。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在田雨口中,跟她长得像的田宓其实长了个天仙模样,那么跟她长得不像的三妹,应该才是真正与她容貌相似的吧。
唔...也好,虽然不像田宓长得这么大美人,也算白白胖胖,清清秀秀的。
于是,半天后,三团政委家田嫂子即将登岛当兵的三妹,长得跟田嫂子才是真正一模一样的消息不胫而走,席卷了整个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