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觉求生欲很强:“老板, 绝对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奚老师,奚老师……”
赵觉非常迅速地出卖了奚言:“奚老师, 她想要您那张照片的原图,我是为了把原图发给奚老师才加她微信的。”
奚言:“……”
倒也不必反水反得这么快。
赵觉开始公事公办起来:“现在照片已经成功发送了, 我也没有必要存在于奚老师的微信好友列表里了,我这就将奚老师移除好友。”
许泽南的神色有所缓和:“哪张照片?”
奚言觉得他就是在明知故问。
她来之前, 他们讨论了什么,他又不是鱼的记忆。
他的秘书也向着他,还和他一唱一和:“就是今天早上我趁您运动时, 拍下的那张照片。当时您刚运动完, 全身的细胞都张开, 看起来十分有活力。”
“奚老师就是想要您那张照片的原图。”
“……”奚言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而赵秘书发过来的那张许泽南裸着上半身的照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视线里。
尽管一个小时前她才仔仔细细观摩过,但……
终究还是败给了高清原图。
面红、耳赤。
心惊、心跳。
奚言很快产生了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
她正准备佯装镇定地收起手机的时候, 手突然被人附上来握住了, 连同手机边框全部被他握在了宽厚的掌心里。
那是只能将她整只手都包裹住的大手,那是只阻碍着她摁灭手机屏幕的手。他的手,手指修长纤直,掌心的纹路深刻明晰,指腹轻轻刮过她的手背时触感粗砺,那一处的皮肤就全都灼烧了起来。
奚言偷偷地抬眼, 看到许泽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的面前了,他低垂下脑袋, 视线和她一样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他和她共享一部手机, 共享一张令人心跳加速的照片。
手机屏幕被迫长亮着。
“哦。”许泽南滚烫的呼吸落下来, 语调却漫不经心:“你找我秘书索要的原来是我的裸//照。”
他咬重了裸/照二字的发音,这样暧昧而色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竟也面不红心不跳,坦然极了。
“不是裸/照。”奚言又垂下眼睑,用之前搪塞姜幼秀老师的话,小声反驳他:“你不是穿了裤子吗?”
男人穿了裤子,算什么□□?
重要的部位不都遮蔽住了吗?
只是她白皙的颈背因为低头的缘故暴露在许泽南的视线中,那里的皮肤全部都沾染上了夕阳里淡淡可循的粉迹,随后蔓延至她的耳骨。
“言言。”许泽南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是不是还挺遗憾的?”
他听似漫不经意的提问,实则拿捏得精准。
一声暧昧不明的“言言”呼出唇齿,气息低促,奚言就变得彻底手足无措起来。
而许泽南的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来了,躲过奚言双肩背包的庇护,探在她的身后,虚虚扶着她细软的腰肢。
随着风声,隔着并不轻薄的衣物,一下一下,似有若无地碰触着。
原来,春天里,棉质面料的衣服也是会产生静电的感觉的。
场面已至此,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身体的记忆她总是先于情感意识被唤醒,被复苏。
许泽南还能分开些心思来注意到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存在,他散漫地开了口:“赵秘书。”
人都快傻了的赵觉:“在在在,我在,老板。”
许泽南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钩子:“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站在这儿挺多余的?”
是了。
话题越发少儿不宜,赵觉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是非常不合适了。他站在这里,活生生像个1000瓦的大灯泡,老板和奚老师还怎么叙旧,还怎么共同回忆过去了?他这分明就是阻碍老板和奚老师旧情复燃嘛!!
赵觉决定立刻马上就出去。
出去之前,他还礼貌了一下:“那个,老板,奚老师,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出去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回应他的,只有落在窗台上小憩的黄莺在欢快的鸣唱,夕阳越拖越远。
赵觉走后,整个办公室里的画面都像是摁了暂停键。
窗外大片大片的夕阳漏了进来,三两只挠翅的黄莺鸟,扑腾扑腾也安静了下来。
风不吹了,枝头春意阑珊。
奚言能感受到许泽南的脑袋低了下来,他的手扯掉了她背后欲勾不勾的双肩包,随手就丢在了她身后的真皮沙发上。
他的手没有了背包的阻碍和束缚,很自然地就握住了她的腰。隔着厚厚的布料,奚言也能感受到他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加重,而她被他握在手里的细腰早就一片瘫软无力了。
许泽南的呼吸越来越近,鼻梁之间的距离差了毫厘,他长翘的眼睫毛已经要扫到她脸上了,温热的呼吸迎面扑来,说话的语调勾扯着,尾音缱绻:“我能尝尝生椰拿铁?”
奚言手里捧着的咖啡早就不知道被他拿到哪里去了,所以这句他尝尝生椰拿铁,自然不是指他要喝她纸杯子里的咖啡。
那么,他想尝的是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
奚言不觉得她对许泽南是旧情复燃。
但那样的气氛到了,她也不会拒绝。
奚言轻轻闭上了眼睛。
软睫轻颤。
然而——
她并没有等到她以为会发生的唇瓣与唇瓣之间的触碰和贴合。
她只是再一次听到了赵秘书的声音在不远的门外面响起:“那个,老板,奚老师。我打扰一下。”
真的挺打扰的。
奚言睁开了眼睛,脑袋却埋得更深了。
许泽南觉得她这模样真的是可爱极了,就让人忍不住想紧紧地抱住她,摁在怀里,把过去丢失掉的那些时光都补回来。
全怪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赵秘书。
许泽南的视线仍落在奚言身上,眼神一刻也舍不得挪开,他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门外站着的赵觉:“你不是走了吗?”
赵觉也不想这种时候来打扰老板。
本来说不定再过几分钟,他就该去把民政局搬过来了。
但——
不都是没办法吗?
赵觉速战速决:“有个姓奚的先生来找你。”
“不见。”
许泽南淡淡地道。
谁来他也不见。
“他说,他叫奚时礼。”
许泽南听都没听赵秘书说的是什么名字,反正现在谁来找他他都不见:“不见。”
奚言抿起唇,抬腿踢了他一下小腿腹。
“那是我哥哥。”
许泽南愣了愣:“你哥哥不是叫奚时礼吗?手机号码是1783****0527,微信同号。”
奚言:“……”
赵觉非常合时宜地补了句:“老板,来找你的人就叫奚时礼。”
许泽南:“……”
奚时礼总是要见的。
得到了老板的准允,赵觉打电话给安保处放行。
奚时礼这个名字对赵觉来说,其实是有些亲切的。
他以前也认识个人叫奚时礼,但想着世界这么大,虽说奚姓并不是常见的姓,但同名同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他也就没有提。
因为奚时礼的突然拜访,气氛已经完全破坏完了。
奚言彻底推开了许泽南。
等待奚时礼上楼的期间,奚言重新环视他的办公室一圈,皱起细细的眉头:“许泽南,你这个办公室里,怎么连个可以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问题就问得非常好。
许泽南回答说,那是因为他坦荡。
他没有要藏的人,要藏身的地方做什么?
奚言无语极了:“那我藏哪里?”
许泽南反问她:“你为什么要藏?”
“我哥哥来了呀。”
“你见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藏?”许泽南有些不悦:“你是我孩子的妈妈。”
他们之间并非是见不得人,要躲躲藏藏的关系。
奚言杏仁般的双眸瞠视他一眼,她咬了下嘴唇,诚实道:“我怕我哥骂啊。”
她这无辜的模样让许泽南根本招架不住。
洁白无瑕的耳垂似乎都在申诉她的无辜。
许泽南眨了下眼,声音放缓:“他会骂你吗?”
奚言的脑袋点得很快,小鸡啄米似的。
“我都舍不得骂你,他凭什么骂你?”
舍、舍不得吗?
虽然不是很乐意,但许泽南还是指了指奚言身后的那扇门:“那道门后面,是我的休息室。你要是怕他的话,可以进去里面先躲一躲。”
奚言松了一口气。
她还有了点底气,昂起她高贵的小圆脸:“有可以躲的地方,你怎么不早点说?”
许泽南抿了抿唇:“你进不进吧?”
“进的。”
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奚言快速地推开了他休息室的门,并勾着她落在他沙发上的双肩背包的肩带一同带了进去。
好险。
万一她把包忘在了他沙发上。
哥哥肯定是能发现的。
随着外面响起的敲门声,以及许泽南不作等待的一声“进来”,奚言侥幸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锁芯落扣的同时,她听到门外。
另一道门打开的声音。
心中的一块巨石落了地。
心情放松的同时,奚言甚至产生了点儿好奇心。
她哥来找许泽南干嘛呢?
奚言猫着腰,耳朵贴在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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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秘书引领着奚时礼进来老板办公室。
奚时礼出现在了视线范围之内。
一件雾霾蓝色禙子长风衣包裹长腿,一双黑色战靴,他过来的这一趟意图很明显。
许泽南还没有来得及有所表示。
在看到奚时礼的第一秒钟,赵觉就先冲了上去,他激动地抱住了奚时礼,语气之中的热烈挡也挡不住:“奚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