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寒川简可能是咒灵？
这么一说确实很怪异, 寒川简苏醒时失去全部记忆，距离被袭击时隔一周才苏醒离开，这都不像是正常一个人苏醒的流程。
如果他真的是咒灵，那么现在的剧情已经完全确定他就是那个最终反派, 因为他的死亡便是游戏开服的那一天, 而游戏开服时还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特级咒灵「转盘」的诞生。
和他的死亡同步诞生，并成为隐藏主线剧情的特殊咒灵。
最终反派？游戏场的化身？
秋元雅人有些烦恼, 他忍不住摁住自己的太阳穴, 开始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和寒川简说, 或者说他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他想起寒川简和他一起寻找线索, 想起他和普通人一样喝饮料, 想起他在那一天和他说：自己因为失去记忆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那时候秋元雅人怎么都没想到。
看上去有着无限未来的寒川简，现在只不过是理想的残骸罢了。
暂且告诉他剧情没有结果好了。
循着路线回到那个废弃工厂，在踏上这条路的时候秋元雅人稍微有些犹豫，失忆的寒川简没有丝毫印象，只是普通的将他苏醒的地方当做暂时居所, 却从未想过这里可能就是他的丧命之地。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
在心里微微叹口气，秋元雅人继续往前走, 就在转过弯的时候他停住脚步。
那边的三人和他对视在一起，秋元雅人小心翼翼的撤后一步，一副立刻就会转身逃跑的模样。
“是那个会藏在影子里的玩家？”五条悟率先开口。
“对, 秋元雅人。”夏油杰笑着说：“等到他了。”
秋元雅人怪异的看着他们, 然后看向寒川简, 寒川简对他点点头, 在确定没有问题后秋元雅人这才迈动脚步过来，只不过即使他放下戒备过来也尽量躲在寒川简身后，确保畅通的逃生路线。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举措，寒川简迈前一步，将他挡的更严实一点。
“那么，传说中知道剧情的人来了。”五条悟看向寒川简旁边，“秋元先生对吧，请你和我们说一下关于「转盘」的主线剧情好吗？”
夏油杰无奈的指了指方向，“悟，他在这边。”
五条悟从善如流的转向，“请配合我们。”
此时秋元雅人已经用系统和寒川简联系上。
【秋元雅人：怎么回事？】
【寒川简：悟从那些玩家那里打听到消息，知道「转盘」和剧情有关，也知道你是第一个通关的玩家，所以来找你问消息，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尽快祓除特级咒灵「转盘」。】
【秋元雅人：……】
【秋元雅人：告诉他们可以吗？】
【寒川简：说一些不会引起怀疑的话就好，没关系。】
秋元雅人忍不住看了寒川简一眼，按照前面的剧情一二来看寒川简虽然惹人怀疑但绝对不会被怀疑是最终反派，但是根据伏黑甚尔的话，寒川简一旦成为咒灵那就妥妥的和「转盘」有关。
可是前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他可能也是赞同尽快祓除「转盘」的那个人。
虽然偶尔会说自己可能是个反派，但寒川简并未做什么反派的事情，甚至他对于一些恶事是厌恶状态，对于「转盘」游戏场更不会赞同。
可是……
“秋元先生？”
“剧情主线是下山千的死亡，你们当时也应该看到了。”秋元雅人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下山千死亡事件的真相追溯，虽然时隔20年也依旧能找到一些线索，推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着这句话五条悟在墨镜后撇了寒川简一眼。
如果主线任务是调查下山千的死亡，他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寒川简会和玩家为伍，毕竟寒川简一直都很在意这件事，要是因此能得到线索他一定很高兴。
夏油杰微微皱眉，“所以你们最后查到了什么？”
“特级咒物入梦的销毁，下山千是被推出去的靶子，以下山千的特殊术式稳定体内受肉的特级咒物，然后由另一个咒术师也就是寒川简消灭，这就是当时他们摧毁特级咒物的手段。”
秋元雅人声音很冷静，也很理性，“我并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只不过是旁观者，但这种剧情哪怕是个看客也觉得很过分。”
“你们咒术师没有人权吗？”
“你说的是，上层故意放弃了下山千？甚至是推动者，最后让寒川简清理掉他？为什么？！下山千就算了，为什么单单让寒川……”
“为了打压。”秋元雅人回答：“寒川简是他们三个人中资质最好的学生，但他偏于理想者，时常和上层起冲突，让寒川简下手也是为了打压他的气性，压制住他的血性，没想到弄巧成拙。”
寒川简直接不成为咒术师，而是直接失踪十几年再不回来。
“证据呢？”夏油杰皱眉。
“你可以去问问你们的老师，我想他已经有了答案。”秋元雅人道：“如果你们想找最终反派，想处理掉「转盘」，那就从下山千的案子调查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他们点点头便和寒川简两人道别。
虽然他们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上层能做出的事情来，那些年近古稀的老头子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权利，明明外界的争斗那么惨烈，他们却还在内部对抗，为了消除危险便随便派人送死。
咒术界整个都是畸形的。
幸好他们是咒术师，否则这种畸形一定会培育出巨大的可怕的咒灵。
……说不定比「转盘」还可怕。
看着他们离开，寒川简这才看向身后的秋元雅人。
“你在暗示他们咒术界高层才是最终反派？”寒川简是何许人也。
“就当是为剧情里的你报仇，理想者一直都在调查下山千的死因，好不容易才找到证据，可不好让这种剧情就这么断绝。”秋元雅人这样回答：“虽然我认为冤冤相报何时了，是同时也认为别人没有资格替人原谅。”
“最起码剧情里的你是不原谅的。”
寒川简点头，“从伏黑甚尔那里查到了什么？”
“不，我没有见到伏黑甚尔，运气不好。”秋元雅人撒了谎，“想要见他不太容易，毕竟是术师杀手。”
“这样。”寒川简看着他，他没有继续询问，只是转头看向天空。
他的眼神倒映着蔚蓝的天，仿佛是看呆了一般。
样貌极好的青年沐浴在阳光下，这是一个多么唯美的画面，怎么看寒川简都不像是反派，秋元雅人忍不住一直看着他，也忍不住一直在回忆和他相遇后经历过的一切。
他，不是一个会伤害别人的人，哪怕是狩猎玩家也是在知道玩家不会死亡的情况下。
“你想找到最终反派吗？”秋元雅人突然开口询问。
“大概？虽然我不知道找到他会有什么用。”
“最终反派是和「转盘」有关联的人，据说找到他就能找到祓除「转盘」的线索。”秋元雅人回忆着主线任务发布时的公告，“NPC们就算是不满这个世界是游戏也想找到他，就是为了尽快处理掉「转盘」。”
“嗯，这倒是没错。”寒川简呢喃，“其实我一开始的目的很混乱，但是记忆里只有一点想法，那就是把玩家清理掉，然后把世界恢复原样。”
“恢复到玩家没有来时的样子……”
直到寒川简发现自己就是这个最终反派，当然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是最终反派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也同时很清楚这件事随着剧情主线的发展总会瞒不住。
秋元雅人会很快发现这件事。
那他会怎么做呢？
是为了钱将信息卖掉？还是也想要这份高额积分？还是和他说的那样还会继续相信他。
寒川简是NPC，他只有一条命，死了就不会再复活，剧情杀的NPC再被策划复活也不再是他，他无法接受这种事的发生；秋元雅人是个玩家，但他也只有一条命，他将这条命赌在这个游戏里，赌一个可能性。
他们都没有概率。
秋元雅人想：他在知道真相后会对死亡感到恐惧或是向往吗？
寒川简想：人都是自私的，或许我不应该对隐瞒感到为难，这是为了自己。
“好累。”秋元雅人第一次发出抱怨声，“我想去吃关东煮或者是其他热的东西。”
“不下线吃？”
“不要，我现在很想待在游戏里。”秋元雅人拒绝，“而且说实话，医院的营养餐真的很难吃，难吃到我每次都在思考为什么要留在医院，反正都是绝症，回家是不是也可以。”
寒川简跟上他，“不对吧，你不是孤儿吗？回家的话怎么吃饭？”
“外卖。”
“怎么开门？”
“轮椅。”
“不见得比医院里更好吃。”
“那不就对了，不知道游戏里能不能尝到味道。”秋元雅人呢喃，“你要一起吃吗？”
“难不成你一开始没打算带我？”
……
【无限游戏开几场了？】
【保守估计十几场，还有些可能我们都不知道，系统也不提示。】
【除了寒川简外还有其他玩家通关吗？】
【有一个，是战队个人排名靠前的大佬，他成功从里面出来，但人也没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据说进去的队友全死了，他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估计已经在战队内部流传了。】
【是黑鹰大佬吗？】
【猎豹：你们知道谁过了剧情主线吗？高价收所有和剧情主线有关的线索，高价收！】
【？！卧槽猎豹？怎么回事？】
【猎豹：因为事情大条了，剧情主线谁过了？高价收啊！】
【可以去找秋元雅人，他不是过了剧情主线一吗？如果有个人能过二，怎么看都是他。】
【为什么这么着急？大家不是都默认这个剧情主线只是附带吗？我们都在杀来杀去，体验竞技游戏的乐趣，只有人多的战队才会分出人来走主线，而且走主线也是为了积分。】
【猎豹：都说是因为事情大条了，我已经试着联系秋元雅人，但对面不理我。】
【？？？事情大条？】
【黑鹰：我来解释一下，现在已经不是玩家们继续互相残杀的时候了，或者说再继续无视主线会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
【黑鹰：战队已经全部联合，试图摸到剧情主线。】
【黑鹰：现在希望散人玩家加入我们的行动中，优先处理掉剧情主线。】
【到底怎么回事？】
【黑鹰：剧情主线和无限游戏场挂钩，就是游戏设定里名为「转盘」的特级咒灵，在之前因为主线不影响排名所以没多少人在意，到现在除了寒川简和秋元雅人没有人发现主线，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转盘」在进化。】
【黑鹰：一开始一周开了四次游戏场，到现在一天就能开四场，它扩张的速度非常快，按照这样来看，它明天就能一天同时开八场。】
【？？？卧槽？一天同时开八场？！】
【黑鹰：要是继续放任下去，我们所有玩家都会死于剧情杀，所有玩家都被游戏场干掉，哪怕是运气好出了一场游戏，也会被第二个游戏场吞噬，到时候就不是竞技游戏，是梦魇级求生游戏了。】
【……我想问一下，要是被NPC杀了，我们的排名还能保留吗？】
【怎么可能！要是能保留你看战队还这么着急！】
【绝了，官方竟然在这里等着呢，救命啊，我现在就上线去找线索，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世。】
另一边，寒川简一边吃着拉面一边看自己的角色档案，看到击杀数1239，和排名第一后他微微皱眉。
“你的排名是多少？”寒川简问秋元雅人，“之前我们处理掉不少玩家。”
秋元雅人注视着还在冒热气的拉面，片刻后才打开系统界面。
“击杀数：53，排名在500上下。”
……1239和53，真是无法比较的两个数字。
“游戏里有没有越级奖励？比如你排名500，杀死了排名第50的玩家，会不会取代这个位置？”寒川简继续询问。
“不会，就算是杀死第一名也没办法拿到第一排名，这个游戏是计算每个人的击杀数，只有在规定时间存活并保持最高击杀数，才算是真正的NO.1。”秋元雅人觉得拉面凉了，于是他小心翼翼挑了一筷子，然后成功被烫到。
寒川简把冷水递给他，看着他一口气灌了半杯。
是个没办法吃热食的猫舌头啊。
但是，这样的话秋元雅人不是拿不到第一了吗？
寒川简看着自己时不时会上升的击杀数。
虽然不知道这些击杀数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这个击杀数不断上涨着，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可以超越的范畴，这个游戏里只有一个胜利者，寒川简不可能无私到让自己去死。
拿不到第一，秋元雅人得不到奖金，那他也就得不到治疗的费用。
终于将舌尖上的烫感去除，秋元雅人松了口气，他只好等拉面凉一些，他没有发现寒川简其实也没怎么动筷子，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打开论坛，然后就被无数私聊糊了一脸。
他没有打开私聊而是点进论坛，然后发现大部分帖子都有他的名字。
论坛上在呼唤着失踪的他。
怎么回事？
秋元雅人随便点进一个帖子，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他也没想到，游戏官方并没有说主线剧情多重要，却悄悄的把隐患藏在里面，如果长时间不解决主线剧情那么游戏场会以非常快的速度扩张，扩张后的游戏场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看到这里秋元雅人悄悄的看了一眼寒川简。
寒川简似乎不太喜欢吃拉面，他盯着自己的面碗，却一口也不吃。
NPC找剧情主线，玩家也在找剧情主线，要是真的被他们找到了，被他们发现寒川简，那不就是说……
秋元雅人思考了片刻，接着他开始翻私信，他在私信中寻找了一下，最后找到一个人。
这个人是某个战队的队长，个人实力也很强。
【秋元雅人：在。】
【一号：！？】
【秋元雅人：什么事？】
【一号：关于主线剧情你有没有更多线索？价格随便开。】
【秋元雅人：为什么这么着急？来给我送钱？】
【一号：你这几天没上线吗？不知道主线剧情影响着无限游戏场？现在无限游戏场扩张的非常快，再不解决我们全体玩家都会被淘汰。】
【秋元雅人：100万。】
【一号：成交。】
【秋元雅人：主线剧情的内容是二十年前咒术师下山千的死亡，致使他死亡的人是咒术界高层，NPC们也在试探，他们怀疑高层的扭曲塑造了名为「转盘」的特级咒灵，估计NPC们要和高层对上。】
【一号：消息保真吗？】
【秋元雅人：你们可以去咒术高专看看，确定重要NPC是不是在调查高层。】
【一号：款已经打过去，交易愉快。】
秋元雅人松了口气，他再次吃了口拉面，然后再次被烫到，他捂住嘴巴把剩下的冰水全部喝完。
“既然不敢吃热的就不要吃这么快。”寒川简重新给他接了杯冰水。
“玩家可能会和NPC联合了，一起处理咒术界高层。”秋元雅人接过冰水，“你想不想看戏？”
寒川简有些意外，“为什么？”
“他们认为咒术界高层可能是最终反派，于是他们在组织袭击。”秋元雅人接过水杯道了声谢，然后继续解释，“不同于这里的NPC，我们玩家只是来玩游戏的人，或许袭击咒术界高层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特别的乐子，哪怕不是他们也会去。”
“所以你要不要去看戏？”秋元雅人说：“‘得罪’全体玩家，他们惨了。”
寒川简沉默片刻。
几秒钟后他点点头，“好。”
谁不爱看戏呢？
尤其是这种几千玩家同时袭击咒术界高层的大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