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秋元雅人站起来, 他点开个人数据，看到自己的排名再次上升。
“好，进前2k名了。”秋元雅人深呼吸一口, 他看着自己的数据翻倍, 这些积分可以让他的技能再进一阶, 起码从其他影子中出来不会花费他那么大的精力。
但秋元雅人没有第一时间就进阶技能, 这是寒川简配合情况下得到的积分奖励，他用之前要和寒川简说一声。
秋元雅人转头，却意外的发现寒川简早已转身离开。
他走到刚才没有敲开门的商店，他用力的将卷帘门打开, 卷帘门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店里带着一股子霉味，寒川简抬头望了一眼招牌, 确定这是一个面包店。
面包店里一般都会备上新鲜的食材, 如果一周多没有开店也没有管里面的东西会发霉的可能性很高。
秋元雅人微微皱眉, 他慢慢沉入影子里跟在寒川简身后，躲在影子里也是为了防止寒川简因为生气直接把他给刀了。
面包店里的货架很干净, 即使一周没有人来也能看到整洁, 货架上的面包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也有两个落在地上。
“有人在吗？”寒川简开口呼喊。
没有人回答他, 整个村子和他来时一样静悄悄的, 但越往里越能嗅到浓重的异味。
最后寒川简推开厨房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寒川简捂住口鼻, 刺鼻的味道一直蔓延上来，在厨房里是一具不算难看但也不算好看的女尸, 尸体仰面趴在地上, 在尸体上方是一只咒灵胚胎, 胚胎似乎在挣扎着诞生，隐隐可以看到人类的形状。
秋元雅人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为什么多江可以把一个村子的人控制住，还能持续制造低级咒灵？”寒川简看向身后的秋元雅人。
“因为幻觉，或者说是情绪引导。”秋元雅人道：“多江的能力是将人类的情绪引发，将类似心理阴影的东西放大，这样就可以一直压榨NPC，让NPC处于持续的恐惧中。”
寒川简看着他，片刻后他又看向面前的咒灵胚胎。
“他就没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搞出特级咒灵吗？”
“搞出了又怎么样，我们是玩家。”秋元雅人的声音很平静，但他说的都是实话，他也不会去斟酌去委婉，“玩家来这里玩游戏，他们做什么都很合理，仅仅只是搞出一个咒灵胚胎而已。”
寒川简盯着面前的咒胎，系统随着他的视线开始扫描。
【即将诞生的咒胎，预计会诞生特级咒灵，特级咒灵破坏性极强，请玩家尽快远离！】
【即将诞生的咒胎！预计诞生时间为3分钟！】
“来不及了。”寒川简盯着面前的咒灵，“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来不及疏散，窗是吃闲饭的吗这都没发现？！”
已经来不及管诅咒师的问题，更来不及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寒川简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打给夜蛾正道，只是还没等对面接起来，周围的空气就开始颤抖，面前的咒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孵化。
另一边，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到了村子边缘。
当然他们来并不是得到窗的指派，仅仅只是他们自己过来。
关于夜蛾正道的说法实在是语焉不详，于是他们两个就偷偷去Www.52GGd21格格党m档案室找了资料，结果却发现夜蛾正道的同期并不只有寒川简，还有一名名为‘下山千’的男性，只不过这位男性死在二年级的一次任务中。
咒术师在任务重身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普通到他们都没有为此感到惊讶。
在来到咒高时他们就知道自己做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知道他们可能在什么时候死去，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诅咒师，所以可以和咒灵对抗的咒术师严重不足，新入永远比不上缺损。
咒术界早已进入末年，也就是现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特级的诞生使咒术师这方略微高了一点。
“就是这里了吧。”五条悟看着面前的村子，“下山千的老家，以及寒川简在他牺牲后经常会过来的地方。”
“那个任务有点古怪，先不说二级咒灵前去发现进化到了特级这种离谱事，就算是二级咒灵又为何只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做。”夏油杰还在思考自己看到的卷宗，“而且在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让寒川简和老师去救援。”
那时候早就没办法救了。
所以最后这个任务他们甚至没有带回下山千的尸体，只有特级咒灵被祓除的任务报告。
在寒川简毕业后，他失踪过一段时间，但有消息表示在这个小山村里见到过寒川简，五条悟和夏油杰实在是想知道寒川简到底是来干什么，于是准备过来看看。
刚踏入村子，五条悟突然抬起头来。
“……杰，好像不对劲。”
“嗯？”夏油杰微微皱眉，他试着感受了一下，接着他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是有特级在这里成型吗？！”
两人迅速冲进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村子，刚踏进街道五条悟和夏油杰便看到寒川简一步步后退，在他面前是一家面包店，随着他倒退面包店直接炸开，咒胎伸出了胳膊和腿，眼看着已经成型。
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五条悟突然抬头，在空中扭曲的咒灵「转盘」带着乌云袭来，五条悟再次看到了那条咒力凝结成的线。
“可恶！”五条悟喊着，“又是转盘！”
寒川简也察觉到了这东西，他看向旁边，清晰的红线出现，寒川简立刻在游戏场未形成前使用咒力，扭曲的空间和红线交叠，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什么东西被碾碎的声音，咯吱咯吱分外刺耳。
在游戏场彻底形成的那瞬间，寒川简被巨大的推力直接推出去。
他躺在地上看着系统公告。
【警告：玩家进入无限游戏！】
【恭喜玩家寒川简、秋元雅人触发隐藏主线，请玩家通关无限游戏，并推导主线。】
影子中的秋元雅人也愣了一下，他看着这个系统公告陷入沉思。
隐藏主线剧情，是这么好触发的吗？
寒川简缓缓坐起来，他抬着头看着空中，咒胎已经彻底形成特级咒灵，那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是人类的四肢，不同于一般咒灵难以直视的样貌，他甚至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特级咒灵：下山千。】
【在未知的咒胎中培育出一位拥有名字的特级咒灵，他到底是谁？又为何而诞生？】
【请玩家探究其中的秘密。】
天空开始变黑，和上次游戏一样在切换，红线在不断往里收缩。
“这次可以使用咒力？”五条悟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我在空间形成的时候用重叠的空间开了一个口子和外界流通，虽然只有一点，但不至于完全让咒力被屏蔽。”寒川简站起来，他看着空中的咒灵，眼里带着一点微妙，“下山千？”
这是一个人的名字吧？
“你说什么？他是下山千？”夏油杰有些惊讶。
寒川简立刻意识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知道这个名字，并且他们认为自己也知道。
于是他立刻转变表情，用比较复杂的眼神注视着这只刚诞生的特级咒灵，“大概吧。”
“可他不是死了吗？”五条悟戴着墨镜望着上空的特级咒灵，“在你们二年级时任务出错后死亡，怎么会在这种小山村里？说起来寒川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我们’二年级任务出错后死亡。
不只是寒川简，影子中的秋元雅人也注意到了这句话。
“这个特级咒灵的形成和你有没有关系？”夏油杰也开口询问。
寒川简皱眉，“因为他是我同期，所以你们才会这样问？”
【重要角色寒川简资料增加。】
【寒川简曾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上学，其同期为夜蛾正道、下山千，但下山千在二年级时因故去世，寒川简则在三年级毕业后离开学校，远离咒术师的生活。】
这是寒川简没有告诉过他，他也并不知道的新资料。
秋元雅人把这些消息记录下来，五条悟和夏油杰明显还有话想和寒川简说，但估计不会再是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他从影子中跳跃，既然这是主线任务，那么就很有可能从这里面找到资料和线索。
不过他真的没想到寒川简竟然和主线任务有关系。
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寒川简注意到秋元雅人离开，他没有去追究这件事，只是指着这条街道，“你们两个是咒术师吧？”
“当然。”
“这是一个村子，村子里还有人，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那可是特级咒灵。”
夏油杰立刻明白，他和五条悟对视一眼，五条悟摘下墨镜，“也是，那么我在这里挡住它，杰你去救助普通人，这一次可不是上次，让你看看老子的实力。”
“知道了。”夏油杰点头，“我先把能救助的人集合在一起，刚诞生的特级，悟你应该可以应付。”
“当然。”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里，“只不过是一只咒灵而已。”
特级咒灵落到地上，它张开自己的嘴巴发出怪异的声响。
很快，他便说出了第一句人话。
“回来，回来，快回来。”
“我好寂寞，我好孤单。”
“快回来让我看看你。”
五条悟立刻挡在寒川简面前，寒川简放下将这里交给他，自己直接闯入刚才被炸掉的面包店里。
“喂。”五条悟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里面有一具尸体，这只咒胎是在尸体上诞生的。”寒川简道：“我觉得这可能和这个咒灵的形成有关系！”
“哈？”五条悟惊呆了，“上次不是你说的吗？干掉咒灵不需要了解咒灵形成的故事。”
寒川简没有理会他，他径直闯进被毁掉大半的面包店，刚踏进去他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低级咒灵，扭曲的小怪物在黑暗中拥挤着，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来看一眼怕是要立刻发病。
“不要妨碍我。”寒川简呢喃。
完全看不清的空间在他周围交错扭曲，咔嚓一声，面前密密麻麻的低级咒灵被瞬间撕碎，包括还立着的墙壁也碎成了渣渣。
一脚踹开面前的厨房门，寒川简将趴在地上的女尸翻过来，在翻动尸体的瞬间寒川简听到特级咒灵的惨嚎声。
特级咒灵立刻放弃和五条悟缠斗选择攻向寒川简。
寒川简转头的瞬间咒灵便卡在了空气，它挣扎着惨嚎，却卡在空气墙中一动不动，却挣扎他的身体越发错乱，最后眼睁睁的被直接撕裂成两半，五条悟吹了声口哨，就差点鼓掌了。
继续从女尸身上搜寻，他在女尸口袋中摸到一张照片。
还没等把照片抽出来，轰的一声，一只扭曲的手从墙壁中砸下来，寒川简立刻翻滚出去。
刚才被寒川简撕裂的咒灵重新从墙壁中爬出来，这一下连五条悟都惊了一下。
“……不死的咒灵？”
“回来吧，我好寂寞。”咒灵还在重复着话语。
“你在哪里？”
“啊啊啊！你在哪里？！”
五条悟立刻补上攻击，“术式顺转「苍」！”
特级咒灵再次被打出去，爆炸让它完全炸散，在不消片刻，一只更大的手再次从空气里出来。
第二次复活，它变得更像人型，吐出的话也越发的清晰。
“为什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
“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离开吗？”
咒灵的脸在扭曲，然后逐渐的他的上半张脸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被眼珠撑起来，两只眼睛凝聚在咒灵上，它一点点往前挪动，他的四肢前段在重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关节。
“啧。”五条悟皱眉，“真的打不死？”
寒川简看着他的模样，他抬起手来便看到自己刚才从女尸的口袋中带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年轻又活力。
时间过去近20年，寒川简却依旧可以认出照片上的女孩便是那具女尸，而特级咒灵正在一点点进化的模样便是照片上的男孩，也就是死去的下山千。
就在这时，秋元雅人从影子里出来。
“找到了。”
“哇！是谁在说话？！”五条悟吓了一跳，他看向周围，“没有人。”
秋元雅人盯着五条悟看了两眼，确定这个人压根没有看向自己后他松了口气，接着把拿到的东西给寒川简看。
“我找到了这具女尸的家，运气不错她的家就在这附近，这是我搜索后的结果。”
五条悟眨眨眼睛，最后他把墨镜戴上，他一脚将咒灵踢出去，接着落到寒川简身边，他决定不靠视力，而是通过刚才的声音来判断那个人在哪里，在秋元雅人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五条悟一把抓过去。
被拽住兜帽的秋元雅人转头和五条悟‘对视’在一起。
“真的有人？”五条悟皱眉，“看不到，但是可以碰到？为什么？”
秋元雅人把兜帽从五条悟手中抽出来，“比起这个，那位咒灵先生又复活了。”
“哈？到底怎么回事？”五条悟再次转头看向咒灵，果然咒灵再次复活，这一次不只是手脚，他的脸已经基本成型，现在已经可以说他是一个人类样貌了，除了脸上像是被烧伤了一样。
寒川简接过秋元雅人的东西，他开始翻阅。
第一个是一堆明信片，这个女孩似乎是个喜欢记录的人，于是她写了很多很多明信片。
“她的名字是下山保奈美，她一直都在思念下山千。”
这些很好确认，因为在这些明信片上洋溢着浓烈的思念。
【千，你在哪里？能回来看看我吗？】
【已经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的同期来见过我，告诉我你正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这个任务很危险也很隐蔽，所以没办法短时间回来，我很感谢他，但是，如果他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就好了。】
【你的同期给了我一张照片，真好，我又看到你了。】
【但是，这种不知道你何时归来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寒川简一张张将明信片翻过去，最后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寒川简熟悉的人。
年轻的夜蛾正道、略带稚气的自己，以及一个和前一张照片没有太大区别的下山千，他们穿着咒术高专的校服，在一棵树下迎着阳光带着笑容拍下这张照片，泛黄的照片告诉寒川简这张照片已经过了很久。
“负面情绪会诞生咒灵，但从另类上来说，思念也是一种极其强大的负面情绪。”秋元雅人道：“多江在这里制造咒术工厂，使用他的能力放大所有人的负面情绪，于是下山保奈美的负面情绪过于剧烈到她承受不住的地步。”
“她很有可能是自杀，但她的思念却塑造了这个名为‘下山千’的特级咒灵。”
寒川简看着照片上的自己。
“所以我是在下山千死后来见过下山保奈美，还将照片给她，告诉她下山千去执行秘密任务。”
寒川简呢喃着，“我没有告诉她下山千已经死了。”
“她的思念在期望和失望中堆叠，不肯放弃希望又无法接受现实，失控的思念越垒越高，然后在那个人的刺激下，诞生这个咒灵。”寒川简将照片举起来，“你觉得，这是我的错吗？”
秋元雅人看着他，片刻后他摇摇头，“这不是善的错。”
“或许你只是想让她活下去而已。”
寒川简笑了一下。
他说：“看来，善的人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