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钟峰上,关于青柏真人的炼器水平如何,他并不清楚。
剩下的三位师兄,则各有各的长处。
大师兄储风华,是三位师兄之中,最精于材料辨识与处理之人,经他处理的材料全部精纯无比,有时甚至其他主峰的长老也会请储风华出手帮其淬炼材料,与此同时他也是三人之中最为博学之人,钟塔中二楼的藏书,有大半他都已经读过了。
二师兄云航,是三人之中炼器手法最好的,晚钟峰出器的几件法宝,有一半都是云航炼制的,是的,是法宝,不是法器,可以说云航以纯熟的炼器手法,在三人之中炼制法宝的成功率排名中,稳坐第一位。
三师兄寿明远,则擅于炼制一些奇门法器,尤其是炼制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法器,他总有一些奇异的想法从脑袋里冒出来,这些想法总是那么标新立异、别出心裁,所以他炼制出的法器,最受落照峰与秋月峰这两个不主修剑道的弟子们的欢迎。
这些只是在他们三人的互相比较之中得出的差别,他们三人本身就已经代表了弟子辈中炼器水平的天花板,所以弟子之间,都传言着他们三人在各自的领域已经是鸣剑宗弟子辈中的第一人。
当然其它主峰上也有精于炼器之道的弟子,只是擅长的方法不尽相同,且以成器的品质来讲,与晚钟峰炼出的法器,还是有所差别的。
李景云最近已经从三位师兄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但他们之间的谈话有时过于高深,有时又过于庞杂,甚至有时谈了一个时辰还没有谈到正题上。
所以李景云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主动参与他们三人之间的“学术交流”,最多只是在旁边旁听一下。
并且他有主事弟子的职责在身,实在是太忙了。
为此,他曾想过去找青柏真人说一说外门弟子的事。
其它主峰都有外门弟子,不论多还是少,总归是有一些的。
他们晚钟峰这么大一座主峰,就光凭他一个人来忙活,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也怪不得之前寿明远这么急于将主事弟子的身份交来出,若不是交给了李景云,只怕寿明远连每月的宗门法器,都没有时间炼制了。
现在倒是还好,有三位师兄在上面顶着,炼器方面的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但同时他也没有了自己的修炼时间。
更不用说去修习其它的术法元诀了。
他并不是要青柏真人开始广收外门弟子,只要三个,最多五……不,最多六个,六个就够了。
至少这些外门弟子,可以进行每日最基本的洒扫杂务,这些事情每日就占去了他大半的时间。
不过最近青柏真人不知在忙些什么,很少回晚钟峰。
李景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青柏真人了。
当他把这件事说给寿明远时,寿明远微笑着说他可以试一试,至于结果如何,到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而李景云问他之前难道没有与青柏真人提起过此事?
寿明远仍是笑而不语,弄得李景云心十分没底,生怕寿明远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一日,他终于看到青柏真人化做的剑光,落入钟塔之内,李景云作了许久的思想斗争,这才决定试上一试。
当他上到钟塔的第七层时,并没有见到青柏真人的身影。
第七层是青柏真人日常品茶饮酒的地方,因为李景云来了之后,三天两头便来找青柏真人汇报与请示,所以便特意将第七层的禁制向他开放了,为了就是他可以进出方便。
“师尊,弟子李景云求见。”
站在第七层门口,李景云向里面喊道,但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看样子青柏真人此时不方便见他,应该是在上面几层。
但他又不想就这么回去,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敢前来跟青柏真人说外门弟子的事,而且若是错过了今天,不知道青柏真人又要跑到哪里去,又会消失多少天了。
此时中间草席的茶台前,正烧着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看样子刚刚青柏真人还在这里烧水,此时水已烧好,他却还没有下来。
李景云便径直来到茶台,蹲在地上,开始给青柏泡茶。
之前他来到这里与青柏商量事情的时候,也是这样给青柏泡茶,这些还都是寿明远教给他的。
当他泡茶时,看见茶台上正摆着一把剑。
那是青柏真人的随身佩剑,这把剑剑鞘古朴,通体呈棕红色,表面看着十分光滑,并没有过多的纹路,剑柄上缠着一些红绳,剑柄上还挂着一些剑穗,只不过这些东西看起来,十分的普通,就像是在世俗之间平常店铺中,随手买来的。
怎么说呢,换成李景云的话来讲,就是一点也不上档次,一点也不高级。
平时他见到这剑的时候,多半都是青柏真人将其背在身后,或是化为一道剑光,被他踏在脚底御剑而行。
能够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还是头一次。
不过话说回来,以青柏真人的修为,哪里还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像当年的元清道人,他手中的南明离火剑,也不过就是一把光溜溜的法剑,连个剑鞘都没有。
但越是如此,越能证明青柏真人的法剑的不凡。
鬼使神差之下,李景云竟然放下手中茶壶,将那法剑,拿在了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把法剑,外面的剑鞘极新,像是刚刚配上不久的,但剑柄处的红绳却已经有些被磨的发黑了,不但如此,就连剑柄处都有一块被磨得铮亮。
他站起身,拿着法剑看个不停,正当他将法剑从左手换到右手时,一个不小心,剑柄朝下,整把法剑竟然从剑鞘之中滑了出来。
而当他看到法剑的剑身时,不由得愣了一下,因为掉出来的法剑剑身上,竟然满是锈迹。
正是因为他愣了这么一下,法剑便掉到了地上,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李景云目眦欲裂。
这把法剑掉在地上之后,只听得“嘣”的一声,竟然断为了两截。
“我去~碰瓷?!”李景云浑身汗毛倒竖,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