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信:“景云,这……”
李景云行完礼,又坐回到了两人身前,开始讲述自己四年前的遭遇。
从静远镇开始,到误入仙人福地,再到三年之后从仙人福地走出,知晓了静远镇的遭遇,一直到杀了孟庆,躲入山林,被那只类所伤。
之后便是被何道人从山野之间救了回来。
听到李景云将自己的身世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徐怀信接连震惊不已。
原来师弟身上还有阐教仙人的传承,还有那洞天福地的各种宝物。
怪不得他能凭一已之力拖住虎番,最后还将其重伤。
徐怀信却也为他坎坷的身世感到不易,他自己被元清道人抱回来时,因为年纪太小,对父母没有太多印象。
但李景云不同,李景云在进入仙人洞天福地之前,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
而从洞天福地出来时,却发现父母莫名惨死,想来李景云那时一定痛不欲生。
坐在另一边的何道人,则面露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徒弟。
“景云啊,你终于肯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了,
之前我与师弟便对你的身世多有猜测,师弟还暗中去过乌罗国打听,
但静远镇中无人知晓你这个人的存在,而静远镇又有三年前的灭镇之祸,
我们便猜测你与三年前之事有关,但你自己不提此事,我也不好多问,
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的心性人品皆为上品,身体根骨更是绝佳,
我知你身上的法衣与葫芦都不是凡品,便与师弟商量不必深究你的身世,
以后有一天,你终究是会主动说与我们知道的。”
李景云听到何道人的话,脸上也露出了惊奇。
“师父你与师叔,早就发现了我身上的秘密?”
何道人笑道:
“你刚来结剑草庐养伤时,便经常用那灵气之水疗伤,我想不知道都难,
再到后来你与怀信在山中遇到了山神,事后我与师弟去找过那山神,
山神身上的伤势,想来便是你引那体内剑气所伤的吧。
而后你又偷偷给怀信用灵气之水疗伤,你师叔自然也知道你的心性纯良,
自那之后,便当不知山神受伤之事,也不再想着询问你了。”
李景云闻言,有些赧颜:
“这么说来,师傅你与师叔心里什么事都明白,
却一直由着我自己在你们面前遮遮掩掩,那我当时在你们的眼中,
岂不是与耍宝的猴子无异?”
李景云脸上飞红,想起自己以前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举动,现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道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呵呵,那倒也不是,只是看着你耍那些小心思,现在想起来也甚是有趣。”
李景云赶忙捂住额头,不敢再看何道人。
徐怀信在旁边看到这个情形,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李景云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尴尬的心情,开口说道:
“既然师傅你已经知道我有这葫芦法器,又将这青金手环给了我,
现在我身上已经有了两件芥子法器,怀信师兄身上同样是两件,
您的这件,就留下吧,要不然我一个人拿三件芥子法器,
也不合适,弄不好别人会以为我是卖法器的。”
听到李景云如此说,何道人便也不再坚持,说道:
“那为师便先收着,你那葫芦不是结剑草庐的法器,乃是阐教之物,
以后若是你们收了弟子,要传法器的时候,还是要传这件法器的。”
见何道人收起了法器,徐怀信也将两个手环收了起来,不再多说什么。
他将两个手环戴在了右臂之上,看着一棕黄一青金两个手环,他用轻轻抚摸了许久。
不过随即他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他缓缓开口,向何道人问道:
“师伯,我有一件事想问,我的父母的事……您与师傅,是否还知晓一些其它内情?”
何道人看着徐怀信,开口道:
“我知晓你这次云游也回了家乡,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我此次回到那个小镇,向镇子里的老人打听了一下十六年前之事,
果然他们仍然记得那一夜之间被人灭门的徐家,这已经成了南兴镇的未解悬案,
镇子里的府衙十余年都未能找到事情的始末原由,那些老人也都是猜测之言,
只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奇怪,这些年里南兴镇还发生了一件怪事,同样是未解悬案……”
徐怀信开始讲述他回到家乡小镇的所见所闻。
让他感觉奇怪的,就是徐家的宅邸。
这座宅邸,因为十六年前的惨案,所以闲置了很久,直到十三年前被镇里的另一个大户人家------高家购得。
高家搬了进去,一开始还家族兴旺,约是九年前,不知怎么的,高府之中传出闹鬼的传言。
没多久高家家主便病故了,其它族人也都恶病缠身,高家自此元气大伤。
整个高家家族也在内斗之中分崩离析,都离开了南兴镇。
而那闹鬼的高府虽然也被官府请了仙师超渡,但因为两个大户人家都在这间宅子里闹得家破人亡,便一直闲置到了现在。
徐怀信曾暗中去宅子里探查过,虽然时间久远,但仍是感觉到其中阴气森森。
最后他在宅子内以聚阴之阵捉到了一个游魂,逼问之下,得知这游魂是九年前被人以法力唤醒的。
他原本是徐家的一个家丁,却因为十六年前惨死徐家,魂魄一直没离开这里,而且一直浑浑噩噩,只是在宅子中游荡。
直到他被唤醒之后,便在宅子里见到了当时高府里的人。
他在高府家主与族人的秘谈中得知,原来十六年前徐府灭门惨案,这高家家主正是始作俑者。
那时高家家主不过是高府的少爷,因为徐家与高家都是镇中经营瓷器的商人,两家人原本平日之中便是针锋相对。
但那时高府少爷与徐府的少爷,同时看中了一户人家的女子,最终徐府少爷抱得美人归。
高府少爷自是暗恨在心,第二年高府似乎是与一个修行门派扯上了关系,在镇中越发势大了起来。
而徐府少爷看不惯高府少爷的狂妄行事,自是诸多不对付。
于是高府少爷便花了大价钱,请了修行门派的一个弟子出手,仅仅一夜之间,徐府上下几十口人,无一活口。
自此之后,南兴镇的瓷器便只有了高家,再无徐家。
之后的事情便不必多说。
那游魂既然已经神智清明,又得知自己是被这高府家主害死,自是怨念横生。
自那之后,高府之中便不时刮起阴风。
不是花盆自己掉落,便是原本放在别处的东西,莫明奇妙地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时不时有恶臭恶心之物出现在院中,府中下人早晨一觉醒来,便见着房门上挂着野猫野狗的尸体。
或是府中井水变得腥臭无比,还泛着血红之色。
而高家家主更是没有一个晚上能够安眠,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出现厉鬼索命的情景,让他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