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景云准备了很多吃食,都是可以放很久的那种,像是卤肉什么的,足足有三大锅。
就这样还感觉不够,又炖了一锅牛肉,一锅何罗鱼,还包了很多饺子,都放在了后院的保鲜法阵里。
而徐怀信则给他打下手,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也忙活了两三天。
李景云给何道人准备的吃食,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方便,能不让何道人动手,就绝对不让他动手。
要知道何道人可是就算烧一壶水,也是能将水壶给烧没了的主。
所有的吃食,都以拿过来就能吃为主,最多是需要他加热一下。
李景云特别嘱咐何道人,不要用厨房的火灶加热,只需稍稍用法力加热一下就好。
如此这般他还是不放心,让何道人在他面前演示了好几遍,才算作罢。
何道人看见这么多吃食摆在眼前,对李景云的要求自然来者不拒,他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小黑那边,他也备下了许多吃食,不过就算小黑没有吃的了,估计也饿不着,它现在已经会自己出去觅食了,有时候还会叼回来跟它差不多大小的野兔。
他准备的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因为他发现小黑在饿的时候,更容易不经意的喷火。
要是一个不注意再将草庐烧没了,估计何道人不介意自己亲自下厨做一盘红烧狗肉。
为了安抚好这两个不省油的灯,李景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老母亲一样,将每一样事情都要安排好,还得嘱咐好。
至于元清道人却是连续出去了两天之后,第三天一整天都在屋子里,不知在准备着什么。
第四天,他们三人各自背着一个竹篓,告别了何道人,踏上了云游石邑国之路。
李景云的心情,在走了一个多时辰后,总算好了一些,刚才何道人在草庐中的身影,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看着路边的景色,他竟感觉这些风景似乎与以往不同了,竟是都变得动人了起来。
想来是他自己心境变化的缘故。
这回赶路与以往李景云自己赶路略有不同,徐怀信教给他一种神行的法门。
说起来并不是十分高明的术法,虽说比不上御风术,但却是要比他用双腿赶路时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徐怀信曾跟他说过,之前他们的云游,就是普通的云游,与普通人并无不同。
也是用两只脚赶路,如无特殊情况,不会施展法术,但即便如此,以他们的脚力,也比普通人快的多。
遇到村落也会借宿一晚,之后帮人们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作为回报。
当然在山林中前行,更多的则是露宿荒野,对此李景云表示这是他拿手之事。
他之前也曾在山林里呆了十多天,对这些事也不陌生。
只是他之前的确没有料到,师叔和师兄会像普通人一样赶路。
当他问元清道人石邑国有多远时,元清道人说像他们这般赶路,应该有二十多天就能到了。
李景云在心中估算道,那应该是最少有五、六千里的距离。
这样他是以一直在山野之中的行进速度来算的,若是中间经过城镇,速度自然会有所降低,所以也许会有偏差。
说实话,他巴不得在路上多走一些时日,他也算是在结剑草庐呆了半年了,除了去一百多里外的小镇之外,就再也没去过有人烟的地方。
这次出来,可是要好好感受一下世间烟火。
他们一路向北方而行,遇到的第一个镇子,正是之前他经常去采购的那个鸡西国的小镇子。
元清道人表示他们接下来要在山林里行走一段时间,在此之前,即然遇到了一个镇子,还是采买一些日常用度为好。
于是李景云便拍着胸脯说道,这里他最熟了,一定会给他找到镇内最合适的店家。
他们三人进到镇子里,李景云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给他们两人介绍这座镇子。
“师兄,这镇子的酒楼里的酒,虽说比不上师父的何公酒,但也算是小有名气,等下次有时间,一定带你去尝尝。”
“师兄,你看这家瓷器店,我可是他们的老主顾。”
“还有这家杂货铺,咱们草庐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他这里买的。”
此时正好杂货铺的老板走了出来,李景云大声的跟老板打招呼。
“白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他笑呵呵地对那老板说道。
只见“白老板”看了他一眼,就当他们三人是空气一样,一转身回了铺子里,最后还将店铺的门关上了。
“这……”李景云被老板的反应,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白老板,白老板,你忘了我了吗?我是上次在你这里采买了许多货物的小李啊。”
他见状,直接上前去拍杂货铺的店门,但无论他如何拍门,那白老板就是不应答也不开门。
“这可真是奇怪了?”李景云挠挠头说道。
“师弟,这只怕不是奇怪的事了。”徐怀信指着前面街道上的店铺说道。
只见前面所有的店铺,先是有人探出头来看了看这边,然后马上将外面的东西收回了屋里,将门紧紧地关死。
这情景就像是遇到了土匪进城抢劫一样。
看着前面街道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变成了空巷,李景云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元清道人此时在后面清咳了一声,说道:“景云,你之前说这里你很熟啊。”
李景云无奈地答道:“是啊,之前我还来这里买过不少东西的,这些店铺的老板都很热情啊。”
“景云,你……很好,以后还是少来吧。”元清道人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徐怀信此时也十分郑重的向着李景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元清道人的说法。
之后元清道人便带着他们两人离开了城镇。
只见他们所到之处,只要是售卖东西的店铺全都户门紧闭。
那些老板在窗户前对着他们三人指指点点,全都在议论着他们。
甚至有些店铺看到他们三人走来,将窗户都关上了,像是怕他们看见店铺里面一样。
此时就算元清道人再气定神闲,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听到许多店铺里面的议论,像什么“黑心奸商”、“利欲熏心”、“投机倒把”之类的词不绝于耳。
此时李景云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头也抬不起来,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徐怀信大概也是第一次被人们如此注视和议论着,神情十分的不自然。
于是他们三人脚下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脚步,向着镇外走去。
那短短几百米的一条街,走下来竟是如此的漫长,李景云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了。
但是他虽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上次自己在他们那里采买了很多东西,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难道是因为自己给的银票有问题?
不可能啊,现在不可能出现假钞啊,难道是因为这里的店铺不想收银票,只收现银?
那早说啊,这镇里也有钱庄,换些现银又不是难事。
元清道人看着仍然不明所以的李景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
自己做为师叔,是不是要跟这看着挺聪明,但一提到钱财宝物就不自觉显露本性的师侄,把这件事说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