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酒虫就由何道人来养了,但是何道人与徐怀信做了一个约定,每天都会分给他半葫芦美酒。
而且两人对于不告诉元清道人这件事,达成了绝对的一致。
但是很不巧的是,就在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元清道人叫住了徐怀信。
“怀信,你过来。”
只见正要回屋的徐怀信有些犹豫。
“过来。”元清道人的声音又开始有些冰冷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走到了师傅身边。
“怀信,这才中午,怎么你一身酒气,而且与你师伯身上的酒气味道一样?”
然后在元清道人的威逼之下,徐怀信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元清道人听完后,也没有责备他,只说虽然酒虫难得,酒也是好酒,但不可每日贪杯。
以后每隔三日,准他晚饭时喝酒,其它时候则不许饮酒。
见师傅没说不许他喝酒,只说三天可以喝一次。
徐怀信原本提着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只是那跟何道人的约定,刚刚执行了一天,就要作罢了。
然后便见元清道人去敲何道人的门了,不一会,他从何道人屋里出来后,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后面关门的何道人则是一张苦瓜脸,甚是遗憾的样子。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过去,下午元清道人就给徐怀信和李景云布置了一个任务。
要他们两人在三天时间内,自行寻找百年以上的桃木,取其枝干,各自做成十柄桃木剑。
若是三天内未能完成,则再加三天,数量变为二十柄,未能成完,则后续同理。
两人只能暗自苦笑。
三天,去哪找百年桃树啊,之前听说元清道人已经将这周围的树木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桃树。
他们二人若是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只能再往深山之中去找了。
但谁也不能保证三天就能找到,还要做成木剑。
如若不然,怕是他们两人要一辈子住在深山里出不来了,三天之后便会又加十把木剑。
先不说能不能找到桃树,单是削十柄木剑所需的时间也需要一上午,若是二十把,那他们这一天就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对于元清道人的话,他们可不敢讨价还价。
当天下午,两人便背着包裹进山了,他俩准备若是找不到百年桃树,就夜宿山林。
这样不用在深山与草庐中来回往反,能节省不少时间,他们也能走得远一些。
他们两人进入山林后,便一路向着山林深处疾行,他们没有明确的目标。
只是在赶路时,集中精神仔细查看附近树木,是否有桃树踪迹。
其间自然是发现了不少桃树,但都是普通桃树。
一般的桃树大概三、四十年左右,但树龄过长的桃树已经不结果了,这样也又是给他们二人增加了难度。
他们一直找到太阳下山,也没有停下身形,夜晚中,借着月色,两人仍是向着深山行进,只是速度比起白日要慢上许多。
当月上正中之时,他们在一个小溪边上停了下来。
这一路赶来,未有停歇,虽说不是全力赶路,但消耗也不小,他们两人也需要休息。
正当李景云从包裹中拿出准备的熟肉,刚刚打开,准备大快朵颐时,忽然他那正要咬在肉上的嘴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正在水里洗手的徐怀信,此时也同样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什么。
这小溪自山而下,往前不知有多长,在这夜里,除了潺潺的水声,还有树林间的鸟叫,竟然隐约间传来几声哭声。
李景云与徐怀信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但眼神中明显都充满着惊奇。
这可不是荒郊野外那么简单 ,这里已经是深山老林了,而且是深得不能再深,老得不能再老的深山老林。
李景云觉得原始森林都比不上这里原始。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夜晚,竟然有哭声?
而且这哭声听起来,好像是婴儿的哭声。
“难道是娃娃鱼?”李景云想道。
这时徐怀信起身,对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着远处的树林。
一阵狂风忽然平地而起,李景云手中的肉被风吹走,他向上一扑将肉抓住,整个身子在地上滚了一番,躲在了一块巨石的后面。
而另一边的徐怀信,也被这么吹得整个人飞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在了小溪不远处的空地上。
只见狂风不止,飞沙走石、树木断枝,全都向着他们两人刮来。
“是蛊雕。”徐怀信也闪身躲进了李景云藏身的巨石之后,对他说道。
“蛊雕?这个名字好像听说过。”他听见这名字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是在何时听说过。
狂风刮了一会,便停了下来,然后空中又传来两声婴儿啼哭,只是这回,不再是隐约可闻,而是震耳欲聋。
他们两人向空中望去,只见一只身形巨大的雕兽,在空中不断扇着翅膀。
这蛊雕体长一丈有余,但双翅在空中展开,估计得有三丈的样子。
他那巨大的身驱将空中的明月挡住,巨大的阴影将他们二人笼罩其中,头上的像是鹿角一样的长角,显得极为显眼。
而蛊雕一双泛着白光的眼睛,正在盯着两人,明显就是冲他们而来。
在它身下一对锋利的爪子,正剑拔弩张地向着他们俯冲而下。
“躲!”徐怀信只来得急说出这一个字,身子就一跃而起,离开了巨石,在空中他还将后背的铁剑拿在了手中,身形一转,面向着蛊雕。
李景云的动作自然也不慢,他向着右侧的树林躲去。
只见蛊雕的爪子碰到了巨石,便是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之声,然后巨石应声而裂。
而蛊雕俯冲的姿势做势一收,双翅不断扇动,那鸟喙则向着徐怀信啄去。
还好徐怀信早有防备,手中铁剑上一道光芒亮起,挡在了身前。
那鸟喙被铁剑挡住,顺势划过,只见一道火花闪现。
徐怀信的身形落地,收回铁剑,剑指地面,看着空中的蛊雕,面色冷峻。
李景云此时也取了铁剑握在手中,见徐怀信独自面对蛊雕,想要上前与他站在一处。
但徐怀信让李景云不要过来,看样子,竟是想独自对战这蛊雕。
李景云看了看空中的蛊雕,又看了看站在地上显得十分渺小的徐怀信,正在犹豫不绝间,就见徐怀信动了。
他手中长剑一抛,就直直地向着蛊雕地爪子飞去。
然后他脚下微尘浮动,整个人凌空而起,飞到了与蛊雕一般的高度。
左手剑指空中与蛊雕爪子不断碰撞的长剑,脸上一副认真的模样,丝毫没有任何慌张。
“不愧是跟云清师叔云游天下十多年的师兄啊,临阵对敌时,完全是个中老手啊。嗯,这么形容好像有些不对,应该是经验丰富啊。”
李景云看着空中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师兄,暗自感叹道。
“师兄,加油,师兄,加油。”
看着与蛊雕对战而不落下风的师兄,李景云放下心来,开始给师兄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