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听见厨房门下面有一阵“嗷呜、嗷呜”的声音。
低头看去原来是那只小祸斗,正从厨房的木门下往里钻。
木门没有门槛,与地面还有一只手掌的高度,正好够小祸斗钻进来。
李景云看得心中爱怜,便想着找什么东西喂一下它。
于是他的眼睛落在了何道人炒得那盘菜上。
当他把那黑糊糊的一团炒菜,放在小祸斗面前时,小家伙先是顶着鼻子,一抽一抽地闻了几下。
然后掉头就从厨房门下钻了出去,动作十分利索,这回连叫都没叫一声。
看看手里的炒菜,再看看跑得没了影的小祸斗。
李景云这回总算知道了,师傅炒出的东西,是真真正正的狗都不理。
当李景云把一道辣子鸡、一道扒肉条、一道红烧鱼、一道清炒时蔬,外加一盘蛋羹和一盆牛肉羹汤端上来的时候,除了何道人,另外两人的眼睛都直了。
但李景云还是暗自叹息,调料食材的种类还是太少了,这些菜无法发挥原本应有的味道。
他们已经等了近两个时晨,时间已经快到子时了。
其间元清道人无数遍地跟何道人说,没有必要今天吃,他们也赶了一天路,想早休息。
但何道人如何肯答应,只是告诉他不必着急,元清道人只好无奈地一直坐在原地。
不过现在看见满桌的佳肴,元清道人明显有些不敢相信,向他的徒弟徐怀信使了个眼色。
徐怀信拿起筷子,夹了一道扒肉条,慢慢地放进嘴里,咀嚼了几口,然后两眼放光,向着元清道人一顿点头。
“噢,师兄,呵呵,你不是说还有好酒么?”此时元清道人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那是当然,这可是极品美酒啊,不是你回来,我都不舍得拿出来喝。”何道人起身进屋去取酒。
他只不过进屋取了酒就出来了,但却看到桌子上的师弟和师侄两已经开始狠命的夹菜,然后往嘴里扒饭了。
看两人的样子,也是许久没有好好吃过了。
想来刚刚的矜持和说想休息,都是托词。
然后他拿着酒,面带笑意的坐下,把其中一坛递给了刚放下碗的师弟,自己打开了另一坛。
此时李景云就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徐怀信,抬起头,抽着鼻子闻了闻,往嘴里扒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何道人见状,说道:“景云,怀信,你们两人只能一人喝一杯,再多就要醉了,也浪费了这美酒的功效,去取杯来。”
徐怀信立即起身去厨房取了两只小酒碗出来,看神情很是兴奋。
嗯?师兄喜欢喝酒?
哼哼,以后两人不怕没有话题聊了。
这一顿饭,他们一直吃了一个时辰,其间两个长辈相谈尽欢。
剩下的两人,一个时不时插句嘴,恭维一下长辈,而另一人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直到了已经月明星稀的时候,才都散去休息。
晚上李景云正在打坐吐纳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上一沉。
有四只柔软的小爪子,轻轻地压在他的腿上,然后便是一整个身子依偎在他的腿上。
毛绒绒的、肉肉的、又暖暖的。
他睁眼看去,果然是那只小祸斗,这小东西也真通人性,知道这里只有李景云喜欢他,他便时不时赖在李景云身边。
他打坐吐纳完,就直接躺下了,小祸斗也就那么卧在他旁边,静静睡去。
第二天,李景云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
他打开屋门,只见徐怀信站在门外,院子中央还站着他的师叔。
“该晨课了。”徐怀信说道。
李景云眼睛还没睁开,他看了看天空,东边刚刚才有一丝亮光。
不过,这晨课又是怎么回事?
师傅这么长时间可从来没说过啊?也没教过自己啊。
徐怀信说完,就径直走到院子中,在师叔身后站定。
然后他又看了看还在屋门口没动的李景云。
“噢,好好。”李景云总算是清醒了一些,手忙脚乱地穿上鞋,跑到了院子中,跟徐怀信并排站立。
然后只见身前的师叔和旁边的师兄,正在打着一套他从来没见过的拳法。
不,不止是拳法,还有掌法、腿法、指法等等,好像是各功法融合在一起之后的体术。
李景云想学着他们二人的动作,跟他们一起打,但无论如何也跟不上。
然后就见他一顿手舞足蹈之后,就放弃了,开始站在旁边仔细观察两人的动作。
而另外的两人也没管他,径自又打了一个时辰,这才停下了身形。
“你师傅没教你晨课?”师叔转身问他。
“没有。师傅只教了我一些五行术法。”李景云小声说道。
师叔听到后,看了看何道人的屋子,叹了口气,转身对他徒弟说道:
“怀信,你这几日多教一教你师弟,如果有什么疑问随时来问我。”
只见徐怀信躬身拱手,当做是回答了师傅的交待。
然后师叔从李景云身边走过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然后师叔便独自回屋了。
额,这句话听着好耳熟,是不是昨天师叔说过这句话?
而且同样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李景云怎么感觉到在师叔和师兄的眼中,他看到了满满的同情?
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
然后接下来的两个时晨里,李景云边跟徐怀信学晨课,边跟他说自己在这里过得还不错,何道人对自己很好之类的话。
这徐怀信原本见到李景云已经是二境的修为了,但除了五行术法,什么都不会,根本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但架不住李景云苦口婆心的反复解释,徐怀信的眼神中终于出现了被说服的趋势。
此时,何道人的屋门打开了,只见何道人打着哈欠从屋里走了出来。
而此时师叔的屋门也打开了。
“师兄,早啊。”
“师弟早啊。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何道人跟他师弟打了招呼,看到门口的李景云与徐怀信,便随口问道。
“学早课。”徐怀信回道。
“学那玩意干什么?又没什么用,还起那么早,还不如多睡一会呢。”
说完,何道人便打着哈欠,向厨房走去。
然后李景云就看到师叔不断地摇头叹气,缓缓关上了房门。
而他身边的师兄,看着他的眼神又像之前一样,充满了怜悯。
李景云此刻好想大喊一声,师傅你出来的真不是时候啊。
然后李景云暗暗下定决心,之后要好好跟师兄学习术法。
不止是晨课,看样子师叔教了师兄很多东西,相信这些东西够自己学一阵的了。
而且刚才他从师兄那里了解到,这晨课也是他们“结剑草庐”的一门炼体之术。
若是之前自己能够学会,就不用去找鯥鱼挨揍,才能消化常服肉药力了。
而且自己那补充基础知识的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